第 108 章 人人都想嫁給表兄...
“如此,我會好好在伏鹿書院讀書的,勞煩嫂嫂替我周旋。”
崔雲昭摸了摸他的頭,轉頭看向林繡姑:“阿孃,束脩我已經準備好了,過幾日就送十二郎去伏鹿書院。”
家裡的事情,林繡姑都交給崔雲昭和霍新枝,她自己是不拿主意的,崔雲昭辦事周到,她根本就不用操心。
聞言便道:“好,到時候我跟枝娘去就好。”
崔雲昭點頭,目光又落在霍新柳身上。
她有些猶豫,可看到霍新柳那雙純真的眼睛,她還是狠了狠心腸。
思忖片刻,崔雲昭還是問:“柳兒,你想同嵐兒一起玩嗎?”
霍新柳慢慢點頭:“想的。”
霍新柳很喜歡嫂嫂,也很喜歡嵐姐姐。
因為她們都會耐心聽她說話。
崔雲昭同林繡姑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霍新枝,最後才道:“你嵐姐姐要去伏鹿書院讀女學了,以後可能不能經常陪你玩,不過……如果你也去伏鹿書院,說不定可以經常遇到她。”
霍新柳很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呆愣。
她下意識就要拒絕。
但這一次,阿姐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霍新枝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柳兒,你若是害怕,阿姐陪你去先試試,可好?”
其實現在的霍新柳已經比以前要反應快了許多,因為她開始學廚藝,也經常有人同她說話,偶爾還會出去玩,她慢慢變得跟正常孩子一樣了。
除了反應還是有些慢,她並不笨,許多事請她都能聽明白。
崔雲昭之前跟霍新枝商議過這個問題。
她當時跟霍新枝說:“我知道,咱們家可以養柳兒一輩子,可對於柳兒來說,那不是真正的好好活著。”
“她沒有朋友,沒有事情,每日在屋子裡枯坐,這種日子太難熬了。”
“她只是反應慢,比常人遲鈍,她不是傻,也並不笨。”
崔雲昭一口氣說這麼多,最後看向霍新枝:“嵐兒跟我說,她們兩個人出去玩的時候,她甚至會算錢。”
要知道許多大人都算不好銀錢。
那時候霍新枝是真的有所觸動,她想保護妹妹,保護她在這個亂世裡好好活下去,因為妹妹的特殊,因為她的遲鈍,讓她忽略了妹妹也是個正常的孩子。
她需要朋友,需要愛好,也需要走出這一方小天地。
外面的世界那麼大,只困在小宅子裡,何嘗不是一種殘酷。
霍新枝很動搖,可最終她還是很擔心。
“萬一柳兒被人欺負怎麼辦?”
崔雲昭看了看霍新枝,忽然笑了。
她握住霍新枝的手,道:“阿姐,你怕被人說嗎?”
霍新枝搖了搖頭。
崔雲昭便道:“若阿姐不怕,阿姐陪柳兒一起讀書可好?”
霍新枝沒想到崔雲昭是這麼考慮的,不由愣住了。
“阿姐,你早年沒機會多讀書,趁此機會,倒是可以重新學起來。”
“這不是兩全其美?”
————
霍家早年不過是普通軍戶。
靠著霍展努力拼搏才有了今日,早年的時候,家裡並不富裕,上有老下有小,霍新枝自然沒能好好讀過書。
後來霍展慢慢起來,家裡又有了弟弟妹妹,慢慢的,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
這年月的女子都是如此,按部就班長大嫁人,照著母親曾經的模樣,自己成為新家的女主人。
她們唯一的念想,只有一家團圓,無病無災,健康長壽。
至於讀書識字,至於愛好事業,都是沒有的。
若非霍新枝遭遇了完顏氏的摧殘,和離歸家,她怕也是按照林繡姑的樣子,在完顏氏做她的寡嫂。
從生下來那一日,就看到了盡頭。
這樣的日子沒有意趣,卻最安全,可以平靜活下去。
崔雲昭卻知道,現在的霍新枝同以前不同了。
她心裡的火苗從未熄滅,她要強,堅韌,就如同風中的蒲草,即便被帶離土地,也會努力在新天地紮下根。
她很明白霍新柳為何不敢去書院,她依舊害怕不熟悉的人事,但如果有霍新枝在身邊,或許霍新柳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而霍新枝,也多了一個去書院讀書的藉口。
確實是兩全其美的方法。
當時霍新枝沒有立即答應,可她臉上的光彩卻騙不了人,崔雲昭知道,霍新枝心動了。
果然,後來霍新枝同她商議,可以陪著妹妹去讀書,若是霍新柳能適應,她再歸家,若是不適應,她就多陪些時日,直到霍新柳確實不想讀了,她們就一起回來。
崔雲昭當時很高興。
她忍不住握住霍新枝的手,笑容燦爛而明媚:“太好了。”
霍新枝也難得的笑出聲來。
“你這麼高興?”
崔雲昭使勁兒點點頭。
她確實很高興。
未來的霍新枝會是長公主,她的地位和意義,僅次於霍成樟和霍成樸。
而且,因為她更年長,更沉穩,反而比年輕的弟弟要更能讓人安心。
那還是沒有走出困境的霍新枝。
而現在,霍新枝已經跟過去的自己告別,她這枝新樹,已經來到了春日。
枝葉新綠,花蕾待放,又是一年春晴好。
兩個人一起商量好,就跟林繡姑說了,林繡姑聽了也覺得高興,立即說若是霍新枝忙,就把事情安排給她,她來操心家裡事。
這樣一來,家裡上上下下就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此刻,霍新枝這話一說出口,霍新柳愣住了,就連對面的兩個弟弟都愣住了。
霍成樟滿臉不可思議,倒是霍成樸眨了一下眼睛,跟著鼓勵地看向霍新柳。
他比霍新柳年紀小,卻更照顧自己的小姐姐。
霍新柳本來還有些猶豫,倏然看都霍成樸的眼神,不由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這麼一笑,自己心裡就放鬆不少,最後那點猶豫就沒有了。
她仰起頭,看了看家裡的眾人,最後有些羞澀道:“我同阿姐去。”
她說話慢吞吞,吐字卻很清晰:“有勞阿姐了。”
霍新枝眼眶都紅了,林繡姑也低頭抹了一把眼睛,她伸手揉了揉小女兒的頭,哽咽道:“好好學,跟你阿姐一起,爭取早日跟嵐兒去一個班讀書。”
霍新柳聽到這裡,忍不住又笑了。
崔雲昭忽然發現,她臉頰上有一抹小巧的梨渦,只有笑的時候,那梨渦才會忽然出現。
那麼美,那麼好。
等說完了這幾個孩子的事情,崔雲昭最後看向霍成樟。
霍成樟頓時有點緊張。
崔雲昭道:“孫總管幫忙打聽過,你長兄也派人詢問過,這城裡有四家武學。”
崔雲昭想了想,認真道:“有一家是拓跋氏自己的武學,以前只招拓跋氏的子弟,現在也收外人,拓跋武學要求很高,學生每日都要跟上課業,一日懶惰,就會被訓斥,次數多了之後武學直接開除。”
聽到這裡,霍成樟面色微僵。
崔雲昭又說了兩家,都是不功不過,最後才說:“還有一家前些年新開的武學,聽聞裡面的教習很有路數,拳法和刀法都很厲害,要的束脩也便宜,是其他家家的一半。”
“不過這一家武學每日都要上文課,文課課業不能合格,也會被開除。”
這其實跟博陵的武學一樣。
對於霍成樟來說,其實最好的是拓跋武學。
一是可以拉近兩家的關係,二也確實鍛鍊人。
霍檀得到消息之後,甚至去那邊看了一眼,也認為霍成樟應該去拓跋武學。
“十一郎性子還不夠沉穩,總是喜歡退縮,沒有那麼堅韌,這樣的性子到了戰場上很危險,拓跋武學剛好能鍛鍊他的韌性,對他來說是最合適。”
霍檀倒是瞭解霍成樟。
但崔雲昭看霍成樟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想去拓跋武學。
崔雲昭心裡嘆氣,卻沒多說什麼,只問:“十一郎,不如你都去看看再定?”
霍成樟抿了抿嘴唇,最終點頭:“好,我下午就去看,有勞嫂嫂了。”
崔雲昭擺手,道:“無妨,不過我同你阿兄還是覺得拓跋武學更好,再過兩年,你也要參軍了,拓跋武學再辛苦也不過只熬一年,熬過去就柳暗花明。”
霍檀和崔雲昭自然是為霍成樟好。
聽到這裡,霍成樟又動搖了。
他抿了抿嘴唇,緊緊攥著手,半天才說:“我下午去看看,回。”
崔雲昭便點頭:“好。”
安排完家裡的事情,崔雲昭才算鬆了口氣。
她抱著雪球離開,回來的時候特地去了一趟倒座房,把雪球交給了譚齊丘。
“雪球最近都在院子裡跑,身上髒兮兮,小丘可以幫它洗澡嗎?”
搬到伏鹿,譚齊丘的手臂也已經結痂,不再需要人照顧,所以他自己單獨住在一間倒座房裡。
崔雲昭過來的時候,他剛吃完了午食。
譚齊虹正在屋裡收拾盤碗,聽到聲音,不由有些擔心:“小丘不太方便吧。”
譚齊丘背對著譚齊虹,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沒有反駁姐姐,只是低低應了一聲:“九娘子,我能給雪球洗澡。”
崔雲昭就笑了,她把雪球放到地上,雪球就開始繞著譚齊丘跑。
很明顯,最近家裡人都忙,只有譚齊丘能陪它玩,它也更親近他。
安排完所有人,崔雲昭才回了臥房,安心睡下了。
下午的時候,崔雲昭叫了夏媽媽,兩個人一起列單子。
崔雲霆要回去參加鄉試,因為提前來了伏鹿,崔雲昭不能陪著他考試,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
夏媽媽看她在單子上刪刪
減減,就連藥丸子都給準備了,不由笑道:“霆少爺如今可是長大了,書讀的也好,小姐不用太過擔心。再說,這還有三老爺呢。”
崔雲昭嘆了口氣:“如何能不擔心?”
“他再大,我也是他姐。”
說到這裡,崔雲昭才笑了一下:“霆郎最近倒是聽話,讀書也刻苦,這一次應該能考上。”
現在的崔雲霆確實有所長進,尤其這幾個月讀書特別刻苦,也得了好先生指點,應該可以一次考過。
想到這裡,崔雲昭就長舒口氣:“今年考中了,再努力三年,他也得參加秋闈了。”
說起秋闈,崔雲昭似乎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夏媽媽:“表哥是不是也要來伏鹿考試?”
春闈只有大州府才有貢院作為考場,附近學籍的學生,全部都要趕往州府參加考試。
武平、岐陽、博陵、桐廬和伏鹿當地的學生,都集中在伏鹿考試,既叫春闈,也叫院試。
岐陽雖然是州府,但岐陽沒有貢院,沒辦法舉辦春闈。
一般春闈在四月初,每當考試年節,到了三四月份時,有貢院的州府就會很熱鬧。
各地的考生湧入州府,加上改換門庭,魚躍龍門的大事,當地百姓也會很關心,成為三年一度的大年景。
今年就是大年景。
為了考試,崔方明一早就搬來了伏鹿,崔雲昭問的表哥,就是殷長風的長子殷行止。
身體孱弱,但天縱奇才的殷氏下一任族長。
一說起殷行止,夏媽媽便拍了一下腦門:“是了,表少爺應該也要過來考試。”
之前跟殷長風和周舅母鬧得很不愉快,之後只在年節時相互來了信,送了一回年禮,就再也沒有來往。
崔雲昭不知殷行止身體如何,這一次是否參加春闈,若是不參加,倒是有些可惜。
她問夏媽媽:“也不知表哥來不來,若是來了,殷氏在這邊的宅院可有打掃?”
她同殷長風關係不親和,同這位表哥關係倒是很好。
夏媽媽見她關心,便道:“不如我去信問問老夥計,他們肯定知道。”
崔雲昭還沒來得及點頭,外面就傳來霍檀熟悉的清朗嗓音。
“這位表哥是什麼人物?值得娘子這樣操心。”
崔雲昭同夏媽媽對視一眼,片刻後,崔雲昭不由笑出聲來。
“我這位表哥啊,可是文曲星下凡呢。”
崔雲昭的聲音也很清潤,能讓門外的霍檀得清楚:“表哥十三歲就考中鄉試,成為榜首,今年未及弱冠,也已經高中桐廬解元,可是殷氏有史以來最驚才絕豔的少族長。”
崔雲昭聽到外面難得急促的腳步,眼睛都要笑彎了。
“尤其表哥生得還很俊呢。”
“光風霽月,鶴骨松姿,說的就是我這位表兄,哎呀,”崔雲昭誇張地感嘆,“我可聽說了,桐廬的世家小姐們,人人都想嫁給表哥呢。”
崔雲昭話音落下,霍檀身影繞過屏風,瞬間出現在崔雲昭面前。
少年將軍面如冠玉,同崔雲昭方才說的“光風霽月,鶴骨松姿”絲毫不差。
不過他眼眸裡卻冒著火。
“人人都想嫁給表兄,”霍檀咬牙切齒,“那娘子呢?”
崔雲昭挑了一下眉,整個人笑倒在了羅漢床上。
“夫君,你猜呀?”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
最近要上榜單,文名可能會跟《和離後前夫稱帝了(重生)》一聲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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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要自己過實習期!”
“嘉禾從來不做虧本生意,你要給我什麼,做我的封口費?”
——
一次拍賣會上,新婚的宋雋語高調出手,將巨幅如墨山水圖收入囊中。
有人玩笑問:比起這件心頭好,小妻子如何?
宋雋語薄唇輕揚:是件特別賞心悅目的瓷器。
有人玩笑,原來是個花瓶,中看不中用。
盯著玩笑者,男人語氣清淡,卻令對方出了一頭汗:“揉捻塑性,勾圖上釉,經歷烈火考驗,才脫穎而出,她是我的雨過天晴雲破|處。”
——
念你,戀你,雨過吻你。
想你,愛你,春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