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好你還會哭

 陳栩暮緩緩抬頭看著眼前溫柔如水的女孩，心頭忽地熾熱，像是春夜裡燃起的篝火。

 “大哥。”他的眼眶溼潤，聲音飄渺。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猝不及防地碰撞，莫名的，心口一滯。

 “我這樣是不是特別丟人。”陳栩暮說得很慢，咬字清晰，音色拖得有點長，像是害怕被拒絕。“可以，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她的眼睫垂下，盯著在他手背上匯聚又向下滑落的幾滴淚珠。顧辭晚心疼地閉上了眼睛，將陳栩暮一把攬入了自己的懷裡。感受到他有些單薄的肩膀不停地抽搐著，頸間暈開的溼潤下一子燙到了她的心裡。

 “大哥，我太矯情了是不是？”

 “怎麼會，幸好你還會哭。不然你這麼乖，我都不知道你這麼累。”

 顧辭晚輕拍著他的後背，像在摸著一隻傷心的小狗，滿眼的寵溺。

 陳栩暮，你這樣叫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

 她眼尾通紅，睫毛劇烈地顫動著，眼角滲出晶瑩之色，沒入鬢角的髮根裡，無聲無息。

 “你可以討厭這個世界許多或許幾乎大部分，但一定是會有小部分

的美好可以留住你。那些愛你的人，朋友也好。那就是生活的意義，我們都應該勇敢一些。”

 顧辭晚緩緩開口，還帶著點糯糯的鼻音，無端惹的人心疼。

 “作為朋友，只要你需要，我都會一直在的。”

 陳栩暮眼神微暗，掩去了眼底的洶湧，舌尖抵了一下腮幫，低聲一笑。

 “謝謝你，大哥。”

 他那雙醉人的杏眼裡，沉澱的滿滿佳釀確如寒冰，清醒的沒有一絲意動。

 顧辭晚，我還是弄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