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竹子從被埋下到發芽需要多長時間

 “可就像我所說的那樣，那時的我只是第一次見到慾望之神，那時的我尚且還不是祂的信徒。所以在見到一個可憐的女孩兒和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的時候，很輕易地選擇了前者。”

 “在慾望之神企圖召喚雷電劈死那個女孩兒的時候，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腿腳就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移動，並最終攔在了她的面前。”

 “記得那時的神很驚訝，祂似乎不太相信一個小孩子竟然敢阻攔祂，更何況這個孩子還是先知的學生，更何況這個孩子未來也註定會成為一位先知。”

 “按理來說，像我這樣大不敬的舉動本應該受到嚴重的懲罰，但也不知道是因為我老師的求情還是因為神的仁慈，那時的我不僅沒有捱上一頓毒打，反而成功地救下了一個即將引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死刑的少女。”

 “只是有些時候，這並非意味著什麼好事。”

 “在那之後，我結識了那個女孩兒，不過卻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倒不是時間太久遠忘了，而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告訴過我她的名字。”

 “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兒。”

 “她幾乎不怎麼吃東西，甚至連水也不怎麼喝。除非是快餓死的時候，否則哪怕她自己已經瘦得皮包骨肉了，哪怕她的肚子一天到晚都在咕嚕咕嚕地叫著埋怨著，她也不怎麼吃東西。當然，就算是真的到要餓死的時候，她也不會去主動覓食，因

為那個時候她基本上就已經餓昏過去了，所以食物和水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別人餵給她吃的。”

 “按她的話說，她作為一位意圖去推翻、打倒慾望之神的無神論者，是不該去接觸、使用任何由神所創造的東西的。”

 “但如果那個時候你問她為什麼還會去吃東西喝水，她就會甩出‘又不是我自己想吃的’這樣無賴的藉口，哪怕有時候是她實在扛不住飢餓才主動去吃東西喝水，她也總是會漲紅著臉說‘我可是肩負著幫助人類去殺死慾望之神的重任的，可不能平白無故就這麼死了。’似乎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能用言語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哪怕那個時候我的老師經常勸說我要少跟她玩，哪怕那個時候的我就已經知道她只是在堅持於一些沒有意義的、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年少的我卻依然被她給深深地吸引了。”

 “她有一匹駿馬……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強壯的馬，只是你要知道，像我們這些虔誠的神的信徒都很難獲得神馬的認可，更別說是這群整天嚷嚷著要與神為敵的傢伙了。”

 “可她卻仍然得到了神馬的選擇。”

 “她經常會騎著那匹馬跑到外地去找其他的無神論者，然後和他們商量著什麼天方夜譚的計劃。他們會進行不切實際的幻想，不過大多都只是說說而已。”

 “她偶爾也會來到雷扎耶湖找我，帶著我到一些我從沒有見到過，走路也很難走到的地方。儘管她的目的總是說服我也加入他們無神論者的陣營，儘管那時的我總是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她卻仍然不厭其煩地帶我去許多新的地方。”

 “我知道，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在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我和她註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我卻仍然叛逆且無法自拔地愛上了她。我會在見不到她的時候幻想著她可笑的樣子發呆，也會在睡夢中期待自己擁抱她的樣子。在她來找我的時候，我的臉總是會不自覺地變得滾燙，而在她離去的時候，我的心跳也時常漏掉一個節拍。”

 “那是一段快樂的日子，也是一段煎熬的日子。隨著快樂的不斷消散，隨著煎熬不斷蔓延，在兩者到達臨界值的時候，我爆發了……”

 “後來呢？後來呢？”此時的伊希坎迪已經聽得完全入了迷，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老師眼神中透著一股難以察覺的落寞。

 “後來她再來找我的時候，告訴我要帶我去一處熱鬧的集市裡見見世面。可我卻騙她說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然後把她騙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地方。”

 “在那裡，我鼓起我人生中最大的勇氣拉了拉她的手，然後……我強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