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犀的朋友都是小鮮肉 作品

第219章 她的樣子

可是,有些時候,特別是一個人又喝過了酒之後,人的理智又怎麼能戰勝情感呢?諸葛熠畫只慶幸了一會兒,她的樣子,又不可遏制地衝向他的腦海。

饒是到了這個年紀,在這種形同陌路的關係下,儘管他知道這麼多年彼此的身邊身後都有著各自的陪伴、經歷著不同的人,他們本身也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擔負著不同的責任,但僅僅只有他和她的空間裡,他還是會像個純情小男生一樣,沒法做到往事已矣,氣定神閒,沒法瞬間瓦解心中的擰巴。

諸葛熠畫想抬腿走人,可偏偏心裡還存著些僥倖,像是要證明諸葛玘諾的人品,像是要證明自己的猜測,但更像對自己心中不甘的不服。

他沒有走,而是又給了自己一個藉口——助理還沒回來,要等他回來一起走。

葉明遠這邊,如所說的,把諸葛玘諾送電梯口,但是他比自己說的又多做了一步,不是送到一樓電梯口,而是送到了房間所在樓層的電梯口。然後又多做了一步,在和她說了再見以後,電梯門要關閉的瞬間,還是竄了出來。

40多歲的人,靈活得像個猴子。

他在電梯口的走廊邊,看著諸葛玘諾扶著牆慢慢走著。等她走出一段距離,他開始遠遠跟著。

沒幾步,諸葛玘諾突然停下來,嚇得他趕緊在隨意的房間門口停下來假裝開門,心中萬分狼狽。

只不過諸葛玘諾並沒有回頭,而是脫下了高跟鞋,拎在手上,然後雙手抬起,努力地走著直線,儘管那真的算不上直線。

葉明遠看到這樣的她忍不住笑了。原來,時間和精力,並沒有奪走她少女的心性,只是,這一切,她再也不會表現給別人看罷了。

直到見著她連刷了幾次房門,終於打開門進去了後,他才放心的轉身下樓。

助理買到諸葛熠畫讓買的解酒藥後,交給他,又坐在他對面跟他稍微聊了幾句今天飯局裡的事情。話題最後,助理問他,要不要去休息。原本打算助理一回來就回房間睡覺的諸葛熠畫猶豫了。

在拿到解酒藥的一瞬間,他就猶豫了。這個藥,就是一個理由,一個機會,一盒藥像是有千斤重,讓他抬不起身:“你先去休息吧!明天也不用早起。這幾天也辛苦你了。”

助理又囑咐了幾句,轉身離開。

他看著助理離開的背影,目光卻發生了一點偏移,轉向了電梯的方向,那裡,該下來的人遲遲沒下來。

可是,有句話叫做“無巧不成書”,他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和助理說話的幾分鐘,他耿耿於懷地人早就經過了他們的身邊,走出了這個酒店大門。

諸葛熠畫的手中來回擺弄著這盒藥,腦子裡是諸葛玘諾的身影在飄蕩。她無視自己的樣子,她冷漠的語氣,她給別人的微笑,他聯想到,此刻她可能正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的,翻雲覆雨,纏綿悱惻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要爆炸了,可是又無可奈何。

諸葛玘諾卻不會知道這些。

她一進房間就抱住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吐完了還堅持起身卸妝洗臉刷牙。現在已經一切完畢,正在房間裡重重地躺著。

那種冷到打寒戰的感覺沒有了,身體放鬆了許多,本應沉沉睡去,可腦子卻充斥著今天的一幕幕。

雖然沒有更多的感情,但是她和諸葛熠畫之間難道連朋友都已經不是了嗎?若說不是,跟他喝的第二杯酒,他分明是在保護自己。說到保護,諸葛玘諾又想起葉明遠,葉明遠也保護了她。

她想到葉明遠送她回來。想到他說要送她的時候,她的拒絕,想到自己拒絕的原因。

“對了,葉老師,剛剛那樣算不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也就罷了,人家幫了你,還沒好好謝謝呢。”她自言自語著就去摸手機,可這時才發現,竟然連聯繫方式都沒有。

要不怎麼說酒精的作用大呢!不僅思維跳躍,腦回路也是直的可以。沒有聯繫方式啊,怎麼能沒有聯繫方式呢?明明身體支撐不住了,心裡卻想著需要一個號碼,說聲謝謝,不然下次見面又不知道是何時了,甚至這輩子會不會再見到也不一定,那樣的話真的太不周到太沒禮數了。

這麼想著,她就踉蹌著起身,艱難得套上了高跟鞋,拔了房卡,出門去追。

但是,距離葉明遠走了已經過了多久這個問題,絲毫沒有在她的思考範圍裡。

坐在大堂咖啡廳裡的諸葛熠畫喝下最後一口咖啡。

他給了自己一個時間設定,等到喝完咖啡就走。他已經儘量慢地在喝了。

自嘲一笑。都是成年人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而自己現在就因為他的出現,變得像個糾結的悲情戲男主,幼稚得可笑。

他把藥放在桌上,像是放下了牽絆,放下了執念,放下了痴心妄想。

抬腳走了沒幾步,突然看見大堂裡一對急促的腳步上面那個佔據了他腦子一整晚的身影——諸葛玘諾。

她站在大堂的另一側,往大門的方向張望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雖然在一起吃了幾小時呃晚飯,雖然吃飯地時候中間只隔著一個人。但細細一想,他今天其實還沒很完整地看過她。此刻,他們隔著一段距離。他不用擔心別人的目光,也不用擔心被她發現。可以遠遠地大膽地看她。

她披散著一頭捲髮,似乎已經沒有了紅唇的加持,粉色的緊身上衣,鵝黃的工裝包臀短裙勾勒著曲線,高跟鞋修飾著雙腿,那樣氣質出眾,小小的身板,又那樣孤清。不知什麼原因她突然笑了,然後微低頭搖了搖,接著撩了一下頭髮,轉身就要回去。

諸葛熠畫來不及多想,轉身一把抓住桌上的藥小跑著追了上去,似乎如果現在不這麼做,她就會離他遠去,這一次,可能不知十多年,而是永遠。這個結果,他顯然不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