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人心有是非善惡3死
第826章 人心有是非善惡3死
九天之上,姬靈均望著這一幕幕,帶著些許感慨。
她來到英靈殿中,將這件事,講給洛蘇聽。
洛蘇翻動手中的書籍,他的手指白皙到透明的程度,好似有無窮無盡的光在指尖,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姬靈均頗為感慨的說道:“老祖宗,家族才離開中原連一百年都不到,為什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家族一千多年所存在的價值是什麼呢?
請您為靈均解惑。”
洛蘇聞言合住手中的書,望著姬靈均輕聲道:“靈均,以你的聰慧,何須我來解惑呢?
那些被殺的仁人志士,就是家族所存在的價值,不是一場空,有堅持正確的人在,就足夠了。”
姬靈均沉默了一瞬後聲音低沉道:“但他們失敗了,為什麼會失敗呢?”
洛蘇笑了起來,轉瞬間又收斂起來,認真道:“因為正確的人,掌握真理的人,沒有掌握權力。
家族在過去的一千四百年所講的道理,並不是沒人會講,後人口中的諸子百家之聖,諸夏聖殿中的那些聖賢人物,都知道這些道理。
但只有家族有捍衛這些道理的力量,於是一切冠冕和榮耀都落在家族的頭上。
現在沒有人擁有力量,於是他們遭遇了巨大的挫折。
但失敗?
呵,不會失敗。
你以為那個什麼曹承嗣能殺盡那些仁人志士嗎?
你以為那個什麼曹承嗣能得到最後的成功嗎?
我看他已經危在旦夕,我看他已經離死不遠。
有的人不為了正義,卻也會執著正義的冠冕而行,去審判罪惡。
因為人心,有是非善惡。
這就是家族的價值。”
……
大肆殺戮士人。
上一個這麼做的,是董卓。
反對從來不會因為殺戮而停止。
要麼激烈的反抗,諸如政變、造反。
要麼沉默的反抗,諸如擺爛。
如果在一個大一統王朝,殺一批,拉一批,國家不會走向衰亡,因為中央可以平定那些叛亂。
但在諸國並立的亂世中。
如今的魏國是一副什麼樣子呢?
魏國巔峰的時候,掌握著關中、河西四郡、草原以西、蜀地、河東、河洛,但隨著曹承嗣開始在魏國中搞風搞雨,魏國相繼失去了河洛、河東,蜀中已經割據,河西四郡正在叩關。
魏國已經只剩下了關中,不過是三輔和涼州四郡而已,即便是這七郡之地,也已經是暗潮洶湧,只等一個突然的機會,就會變天。
這個機會,很快就到來了。
……
魏國長安所發生的消息,如同暴風般席捲了整個魏國,長安距離蜀中那麼近,自然很快就傳了過去。
成都。
在蜀中割據之後,曹律就一直都關注著關中的消息,他最擔心的就是關中振作,然後攻破蜀中,來清算他這個背叛者。
沒想到啊,他左等右等,等到的竟然是曹承嗣登上皇帝位,還在長安大肆屠殺那些反對他的人。
他可真是又驚又喜,驚訝於曹承嗣的瘋狂,欣喜於曹承嗣的瘋狂。
他將信件翻來覆去的看,然後傳給左右親近的人,實在是沒忍住笑出聲來,不住的拍著地笑道:“我還以為曹承嗣是個不凡的人物,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竟然是個蠢貨,不,是個瘋子。
他玩弄陰謀詭計是入了迷,於是就以為天下人都信奉那一套了。”
曹律左右的臣子見狀問道:“大王,曹承嗣在關中倒行逆施,我們要承認他的皇位,還是要反對他?
他畢竟是合法的皇帝。”
嘎!
曹律的笑聲戛然而止,頗為無語的說道:“伱怎麼能說出承認他皇位的話來?
他是合法,但不合理。
道理比天大!
就算是不為了這輩子的榮華富貴,為了千秋青史,也要反對他,立刻向大魏的名士以及與我交好的官員發信,絕不能承認曹承嗣的皇位。
給孤打起旗號,孤從今日起,自立於蜀王,不再聽從長安大魏皇帝的命令。”
自立!
徹徹底底的自立!
這和先前割據已經完全不同,這是徹徹底底的打曹承嗣的臉,按理來說,群臣應該是要勸一下這麼重大的政治舉措的,但蜀中的這些臣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齊刷刷跪在曹律面前,齊聲道:“拜見大王。”
等到眾人站起來之後,沉聲問道:“大王,我蜀國可是要率兵討伐長安嗎?”
曹律思索了一下襬擺手道:“不行,長安的實力還是比較強大的,我蜀中士兵擅長山地作戰,不擅長在平原上作戰,尤其是沒有騎兵,不能和長安硬碰硬。
先等河西四郡和關中消耗一波再說。”
雖然曹律沒有直接進攻關中,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的稱王就是那個所有魏國人都在等待的導火索。
所謂星星之火,曹律的自立直接將這把火點燃到了熊熊之火的程度。
河西四郡的造反本來是一隅之地的反抗,結果在河東、河洛相繼失去,蜀中自立的情況下,四郡打七郡,竟然變成了少半個魏國的烽火狼煙,性質立刻就變了。
曹承嗣人在長安坐,噩耗四處來,蜀中的自立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當消息傳來時,他正在皇宮中,和手下的將領研究如何平定河西四郡,這片土地是他最有把握能夠輕易取下的。
但蜀中的消息將他震得腦袋嗡嗡,“曹律身為宗親,竟然背叛大魏,真是卑賤之,該殺!該殺!”
說這話時,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身為宗親,卻兩次弒君。
他手中持著劍,在殿中亂劈亂砍,面目猙獰,雙眼通紅,喘著粗氣,就如同一個真正的瘋子一樣。
面對暴怒的曹承嗣,有宮娥害怕的發出了一些異響,他直接衝過,一劍將宮娥捅了個對穿,鮮血直接狂飆到他的臉上。
“賤婢,該死!”
那宮娥滿臉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殿中其餘人噤若寒蟬,有不少人已經緊緊攥起了拳頭,兔死狐悲的憤怒在這些人之中傳遞著。
……
燕國中的政治局勢同樣相當的微妙,在皇帝暫時將太后和慕容恪之間的關係緩和後,燕國中開始思索下一步的計劃。
慕容恪抓住機會,將慕容垂搞出了薊城,讓他前往距離薊城最遠的河東郡坐鎮。
薊城中,慕容恪給慕容垂送行,斟酒道:“七弟,此番去河東坐鎮,為兄對你期望很高,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慕容垂苦笑道:“明明是發配,什麼坐鎮,我又能做什麼呢?”
慕容垂這話倒也沒有什麼錯,真正的坐鎮是要拿著聖旨或者極高的官職去的,比如開府儀同三司、河東郡王、都督河東諸軍事、河東行臺尚書僕射,有這種官職才叫做坐鎮。
慕容垂身上就連一個河東刺史的官職都沒有,這算是什麼坐鎮,的確只能算是發配。
慕容恪卻笑著說道:“七弟啊,為兄今日就交給你一個道理,人在外面,身份如何,都是自己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