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咋辦嘛 作品

第192章 無需分清

他是阿泠,歸雁村人士,貧農家的長子,得了癔症在家休養。

母親以為他沒注意,便悄悄抹了把淚水,心疼大兒年紀輕輕尚未娶妻,便得了世間罕見的癔症。

轉過頭時,母親還是笑容滿臉,將此生所有溫柔都傾盡於阿泠那般,為他掖好棉被,把他六條手臂都放進被子中。

阿泠輕輕閉上了眼,他母親抹了把眼淚,起身悄悄便要出門。

“娘。”

她轉頭,一隻沾染鮮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六條手臂同時抱住了母親,阿泠的個頭實在高出他娘太多,彎著腰趴著背,這才將下巴放在母親瘦削但結實的肩膀上。

母親的肩膀黝黑,皮膚也粗糙,阿泠轉頭,三張臉最後再蹭了蹭母親。

“娘,我知道你是假的。”刀鬼笑道。

“不對,你是真的,是真實存在的。”劍鬼溫聲道。

“我不能留在這裡,娘,我會回來帶你和爹走,等我。”

他看不見母親作何表情,周身的一切都在支離破碎。

母親本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化作了微笑。

她輕撫阿泠的背,像是在哄一個哭泣的孩童一般:

“阿大,生辰快樂,娘不能陪你了。”

歸雁山,歸雁村,破舊的農房,遠處向家奔來的父親——

化作了齏粉,迴歸了虛無。

阿泠六臂作環抱狀,四周尖嘯炸起,他來到了血色空間——或者說他從未離開這裡。

“你掙脫了「虛構」?!”

左側一對異瞳眼神冰冷,他道:“非也。”

“你「虛構」了因果,我身處其中,至今分不清那是真實還是虛幻。”正首上,異瞳之中有淚光閃爍。

他的右臉忽然大笑,將黑刀刀刃抵在袁兵喉間:

“可我他孃的根本就不需要分清,哈哈哈。”

黑刀刺穿了袁兵的喉嚨,讓他不用靈蘊發不出任何聲音。

原來如此,他想到,阿泠根本就沒有掙脫「虛構」。

阿泠做的,只不過是將他面前的一切都毀了。

腰間被腸捆住的枯骨上,無數的血色蠕蟲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