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歡喜

雪花不斷紛飛的高空之上,薛空踏空而行,他的手中握著一柄雪白長劍,這長劍劍身細長,通體雪白,不過卻有可怕的氣息散發出來。

“這雪袂劍不愧是天級上品法寶,威力甚至要在我的天刀之上……不過,此劍卻是女子之劍,對我而言,可有可無。”

薛空心神微動,將這雪袂劍收入儲物袋中,此劍雖好,可對於擁有一身重寶的薛空來說,並非不能替代。

他目光靜靜望著前方,幾名修士御劍而行,在天空上疾馳而來。

這群修士大多是青年,他們目光不善,帶著強烈的警惕,盯著薛空多看了兩眼,在看見薛空腳下沒有任何法寶,而是憑空站立時,便瞳孔驟然一縮,加快速度遠去了。

薛空表面如常,內心暗道:“紫月國修士看來的確大舉入侵了進來,這些日子我都看見不少,若非我暴露結丹修為,恐怕會招致不少的叨擾。”

“景塢國危在旦夕……此事與我無關。”

“且不說相助景塢國對我沒有絲毫的益處,那紫月國修士識海中的神識烙印也頗為怪異,不止築基修士有,就連那霜雪學院的掌教,識海中同樣有神識烙印。”

“此事透著古怪,我不能貿然插手。”

那日斬殺霜雪學院掌教之前,薛空對她也進行了搜魂,本以為在結丹中期修士記憶中必能看到真相,卻不曾想又發現了神識烙印。

那強大的神識烙印,竟都放入到了結丹修士識海中。

可見這神識的主人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結丹後期?

或是結丹後期大圓滿?

在那神識烙印下,究竟又隱藏著什麼重要信息,要如此謹慎。

這些問題的答案薛空不知道,他心中雖有好奇,卻不願冒險去探究這些問題,與其為了不值得的事情浪費自己時間,使自己置身於危難中,不如去做自己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年歲月中,景塢國恐怕是安寧不起來了,這般危機,除非廣霖上人能成功結嬰出關,否則……景塢國必會亡國。”

薛空疾馳前行,他已經在思考,一旦景塢國亡國,自己將何去何從。

是離開景塢國,去往其他的國家,還是繼續留下,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日夜躲避紫月國修士的追殺?

這個問題他並沒有想好。

在此之前,他倒是還有幾件事要去做。

薛空化作一道長虹,朝著景塢國北部疾馳遠去。

在景塢國這片領土之上,北部是資源最貧瘠的地方,而且,北部氣候惡劣,常年都是雨季,一年當中根本看不到幾次陽光。

在過去的歲月中,即便是生於北部,長於北部的百姓,也都自發地朝其他地方遷移去了,還能留下來的,大多都對腳下那片土地有著深沉的愛。

其次就是貪戀北部廣闊的土地面積,不捨得離開。

不過從人口上看,北部人口不及其他三個區域任何一個總人口的十分之一,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景塢國最出名的,便要屬那三山九脈了。

三座雄壯巍峨的山峰,以及九條綿延萬里的山脈,北部大部分百姓,都生活在這三山九脈附近。

這一日,天空沒有持續紛飛的雪花,而是連綿不斷的雨水,嘩啦啦地從天而降。

或者說北部的雪很小,雨勢更大,雪花還未從天上落下,就被雨水溼潤,掉落在地上,發出比純粹的雨水更加溼重的啪嗒聲。

“這裡的天真奇怪,其他地方都是漫天飛雪,只有這裡是連綿不斷的雨水。”

薛空於空中飛行,修為的散出,使他即便進入連綿大雨中,衣衫都沒有絲毫浸溼,雨水好似被看不見的東西全部阻擋在外,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天空上沒有什麼陰雲,卻仍舊陰沉沉的,沒有雷聲,卻有雨水不斷落下,一股壓抑的感覺,籠罩在生活於北部的所有百姓心頭。

薛空速度更快,朝前方疾馳,尋找有人煙之處。

“半雲寺……法明,此人不過築基後期修為,卻敢揚言半雲寺內有一千年古樹,曾有大能在這古樹下證道,如若此人所說為真,此樹我必須親眼瞧一瞧,對我未來的修行,必有助益。”

“如若此人所說為捏造之事……”薛空想了想,輕輕搖頭,“當時他並沒有欺騙我的必要,如果只是為了博得我的好感,大可與其他人一樣,說些好話。”

“可他當日言語,明顯就是真誠邀請我來到北部,去看那千年古樹。”

“如果這其中真的有貓膩,很大可能也是他另有圖謀,這圖謀的目標,顯然不會是我。”

薛空仔細分析這件事,最終仍舊不認為對方會對自己動歪心思,而即便對方起了這個心思,薛空此時也不懼。

他速度飛快,從漫天的雨水中穿行而過。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綿延不知多少裡的山脈,一眼望不到盡頭,山脈中林木密佈,水霧朦朧,眼前一幕好似濃重的山水畫,美不勝收。

薛空結丹初期的神識掃視八方,起初還沒有尋找到半點人煙,不過很快,在他神識的持續掃視中,發現了一處村落。

薛空當即調轉方向,直奔這村落而去。

平溪村是這開平山脈靠西部偏僻處唯一的村落,村子規模不大,僅有五十餘口人家,世代以打魚和狩獵為生。

此刻天地大雨連綿,雨越來越大,幾乎連成一片雨幕。

村落之中看不見一個人影。

不過在那村落三百米開外的寬闊河流之中,卻有一五六歲大的男孩,他衣衫襤褸,一隻手扒在岸邊,懷裡抱著一個比他人還要大的竹簍,正苦苦求生。

雨水過大,導致河中水流湍急,男孩無法穩住身形,站不起來,岸邊都是碎石,他的手指只能深深摳入碎石之中,才能艱難維持著身體不被溪水沖走。

即便性命危在旦夕,他卻仍舊死死抱著竹簍,不肯放手。

河水很快將他小小的身軀浸沒,大雨打在河裡濺起的水花迸射進他的口鼻中,令他呼吸不暢,男孩腦袋上仰,安慰自己道:“歡喜,你可以做到的。”

“只要等雨小一點,河水就不急了,你一定可以站起來……”

“平溪村的大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你也一定可以,加油,歡喜……”

男孩手指發白,冰冷的河水帶走他的體溫,他的視線漸漸模糊。

忽然間,他眼前好似出現了幻覺,岸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並朝自己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