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神了 作品

第273章 家外有家

沈昭姝又道:“她是榮國府長房長媳,她兒子不出意外,是要襲爵的。

下毒害她,在你是報當年之恨,在別人看來,少不得是兩房相爭,你所做之事,便是師出無名,只是兩房宅鬥。

少了人心所向,眾人的同情,毒害的又是國公府的長房大娘子,這事你走得脫的麼?”

其實沈昭姝想說,這滿府都是宮人,所行所做只怕直接都到了御前,趁現在沈鈺症狀還未到痴傻兒那步,趕緊收手吧。

又想到自己剛剛進府門時,那丫頭不理會沈鈺,大概是因為自己一開口就要找菡萏夫人,而事關菡萏夫人,對這些宮人而言,自然是第一位的。

蔣荷道:“這府里根子就是歪的,老國公爺,明明有正妻菡萏夫人,聽這名頭就知她當年有多好看,可又有什麼用,這麼多年獨守空房。

老國公爺和那妾室象夫妻一般過了一輩子,兩個兒子,全是妾室所出。讓府裡上上下下對那姓賀的妾室以正室夫人之禮相待。

我如今管家,可這份管家權就是從這妾室賀老太太手上接的,也是她選定的我,好笑吧,從頭到尾居然都沒菡萏老夫人什麼事,哪個正經勳爵人家是這樣行事的?

說起來,這寵妾滅妻的程度不比後來晚一輩的襄國公葉舟還早還狠?不知怎的,倒是議論的人不多,可能那時是多事之秋吧,戰亂紛爭不斷,沒人關心這個了。”

沈昭姝心道:這還真冤枉老國公了,他幾個膽子敢碰先帝交給他看著的人,還是個說不得的黑鳳之命,天師都被雷劈死了。

賀家那位哪裡是妾室,人家就是正妻啊,也是挺冤的。

又聽蔣荷道:“上樑不正下樑歪,老國公爺這樣,如今的國公爺,也在外面養著一個,他養這個外室都快十年了,這府裡上上下下都知道,只瞞著沈鈺一個。

這些年眼見著那心越發偏著那外室,以前大半時間還是在府裡,如今國公府裡是難見國公的,倒要去那外室院子裡找。

如果不是沈鈺有兒子,又有小孫子,她的孩子有著長房長子嫡孫的名份,加之這些年沈鈺拿著孃家的錢拼命討好各房的人,只怕按著國公對那外室的偏寵,是早就要休妻的。

沈鈺所行的事,也太多小辮子可抓,永定侯府能輕鬆找了兩三件事,就又將她重歸為庶女,榮國府要找她的錯處休棄她,也實在不難。

聽說那外室也生了個兒子,只有六七歲大,比國公在府里正經的孫子只大個一兩歲,國公以前倒不清楚,如今十分疼那外室子。

我管家,府裡但凡有點什麼好東西分,長房那份國公拿了,是從來就往外室那送的。

早年因長子有花鳥少爺的名聲,想等他成親有子,名聲好一點再請封。這兩年為長子請封世子的事卻一直拖著沒辦。國公這心思也不好說。

沈鈺的兒子和兒媳婦也是沒骨頭的,眼見父親偏那外室,就怕國公不為他請封世子,也上竿子巴結那外室。

他們對外頭那個小娘倒比對親孃沈鈺還好,上回以親孃賒欠的名義為小娘買了一座玉屏風,這錢好像是沈鈺回孃家找永定侯出了,她還以為是兒子媳婦想送她,結果沒錢只能賒。

其實人家巴巴送父親的外室那了,那玉屏太大,還是經管事從我這臨時調的馬車去送的。

這一家子常在外室的院子裡聚,兩個人嘴甜得喊外室當媽,把親生母親沈鈺撇在這府裡孤零零的。

那外室明明比咱小一輩,也就和他們差不多大,他倆也喊得出口。

小孫子也早被自己的爺爺父親母親教導,喊那外室為奶奶。

你說,這樣的夫君和兒孫,若沈鈺真被毒傻了,會有人為她出頭麼?”

沈昭姝道:“若是這樣,只怕國公和那外室也有借刀殺人的心,你又何必要當這把刀?

到時人家一石二鳥,既除了沈鈺,又握著你這管家娘子的把柄。

你夫君雖然才學不佳,對你還是不錯,那你們二房就等於被長房拿捏,這又何必?”

蔣荷沉默不語。

沈昭姝道:“那外室住哪,叫什麼名字?”

蔣荷道:“你要做什麼?”

沈昭姝道:“查賬。沈鈺既已有些傻乎乎的,人家可以哄她辦事,只怕還有東西走了什麼路子,是直接送去了這外宅的地址,或送了外宅的人,最後七拐八彎都是永定侯府付的賬。

我有人名、地址,總要查一查。你剛提到的玉屏風,我對的賬上就沒有,總得知道是怎麼回事。”

蔣荷道:“叫董柔兒。好像是揚州瘦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