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水煙君 作品

第17章 林縣

 拿到通行文書,文娘簡單的給陳洛曦裝扮了下,僱了輛灰蓬馬車一路往南,文娘沒有告訴陳洛曦,老祖宗她們沒有死,流放到了西北蠻荒,陳洛曦若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要去西北,到時候被人發現就是死路一條。 

 “文娘,這戶籍你是怎麼弄到手的?” 

 文娘指了指自己。 

 “我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我說我是臨京城知府少爺的丫頭,受了我們少爺的囑咐來幫兩個人做個戶籍文書,安文仲原本就是良籍,花點錢從新辦一張籍書就行,又不是我從前脫奴籍,還得主人家同意才能。” 

 “我花那點錢又不是白花的。” 

 文娘隱瞞了玉蘭的哥哥在這裡面找人幫忙的事,文娘當時找到玉蘭的哥哥知道他要去西北打點,讓老祖宗她們路上能好過學,到了西北能活下去,要是讓四少爺知道玉蘭哥哥的存在和他去處,怎麼能把四少爺妥善的帶去安全的地方? 

 陳洛曦不再言語,拿起在書店買的書,認真的鑽研,只後悔自己從前只知道沉迷享受,不曾關心過府裡的事情也不曾苦讀詩書。 

 安文娘看著他的模樣,又有些心酸,可當務之急,是要保證四少爺的安全,才不愧對老祖宗的託付。 

 安文娘為了安全,一路上買了馬車到下一個城鎮再賣了,步行一天再轉水路,再買馬車,甚至中間曾讓陳洛曦穿過女裝。 

 終於是平安到了林縣,為了保險起見先去了曾經被安父賣了的安文仲的煤窯那裡。 

 “勞煩小哥通稟,我想找一個叫安文仲的少年,七年前被一對夫婦賣到這的。” 

 守門的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不肯回稟。 

 文娘掏了十幾個銅板過去。 

 “勞煩小哥給問問,我們想贖安文仲要多少錢。” 

 “好吧,我去給你問問管事。” 

 那守門的給旁邊守門的人塞了幾個銅板,扭頭進去了。 

 過了一會,拉著臉走了出來,顯然是讓管事罵了。 

 “走走走,都什麼時候了來這找,買的時候說是死契,不能贖。” 

 文娘一聽就知道安文仲怕是已經不在了,畢竟兄妹幾年,心裡也是不好受,紅著眼走回馬車,沒注意到身後那兩個守門詭異的笑。 

 陳洛曦隔著簾子縫隙注意到時候在包袱裡掏出了長鞭。 

 安文娘駕著馬車往林縣安家村駛去,陳洛曦聽著周圍的聲音,在一處山谷裡喊住了文娘。 

 “停下吧,後面有些肖小跟上來了。” 

 文娘聽見這話,更不敢停下了,抽打著馬想要甩掉身後的人。 

 “你在前面等我,我解決了他們就來。” 

 陳洛曦見狀,覺得這樣也好,出了馬車,在馬屁股後猛抽了一下縱躍下馬車,安文娘把控著有些失控的馬車回頭喊著陳洛曦。 

 “四,大哥,大哥快上來啊。” 

 陳洛曦根本不聽她的,甩開長鞭,一鞭抽下一個蒙著面的人。 

 安文娘好不容易穩住馬車,立刻掉頭去找陳洛曦,四少爺有些武藝在身上,那些人應該不能傷了他性命,但畢竟是懷遠侯府少爺,不能看著他面臨危險。 

 “四少爺,你怎麼樣了。” 

 安文娘跳下馬車,跑向陳洛曦,周圍躺著四個人動彈不得,陳洛曦的胳膊和後背都受了傷。 

 “輕傷,沒事,我先問問這幾個人你哥哥的事。” 

 安文娘緊緊跟著他,陳洛曦一腳踩在剛才拿了文娘錢的那個人身上。 

 “說,你來幹什麼的?” 

 那人骨頭被打斷了,疼的沒法動,哀嚎著求饒。 

 “公子饒命啊,我們幾個不知這小娘子身邊有您這樣的高手,想搶劫些錢財瀟灑瀟灑啊。” 

 陳洛曦厭惡的看著他們,腳下加了力道。 

 “老實說,不要避重就輕。” 

 “我說,我說,我們幾個就是煤窯守門的,煤窯裡的女人好的我們輪不上,就惦記把這小丫頭綁了,搶了錢財,玩夠了,送到管事那撈點好處。我們王八蛋,公子繞了我們狗命吧。” 

 文娘這些年被福壽堂老祖宗和玉蘭碧荷他們保護費太好,哪裡見識過這種,當即嚇得臉都白了,幸虧四少爺機敏。 

 “安子仲人何在?” 

 那和守門人和其他幾個對視一眼,陳洛曦一鞭子抽的他們皮肉開裂,當即知無不言。 

 “那個小子身體太差,沒下兩次礦洞就受不了了,被我們,被我們管事玩了兩天,給埋了。” 

 安文娘一個踉蹌,被陳洛曦扶住身子,送去了馬車。 

 “在裡面等著我,把耳朵捂上。” 

 安文娘眼裡噙著淚水看著陳洛曦,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服。 

 “乖,我很快回來。” 

 陳洛曦看著眼前的少女,已經脆弱不堪,連日的奔波將她這些年在福壽堂積攢的身體都摧殘的不像樣,臉頰凹陷,一雙眼睛更大了,為了不讓他路上受委屈,一個人忙前忙後。 

 現在她也沒有了家人,隻身一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兩個人相依為命。 

 陳洛曦放下車簾,用匕首將幾個人利落宰殺,時間問題顧不上處理屍體,用匕首劃爛他們的面貌,上了馬車,架著車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官府查不到什麼,今日見過他們幾個人的就是守著黑煤窯的兩個人都被殺了,況且這些黑煤窯的人都不是什麼乾淨的,當地官員不過是收了好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真為了幾個嘍囉費心,不現實。 

 安文娘一路上都很沉悶,她與安文仲感情不深,尤其安文仲被繼母挑撥說是自己娘害死了他娘,一直欺負安文娘。 

 可畢竟是血親,當初也是一起長大的兄妹,她們二人先後被賣,都是苦命人,如今自己好歹還活著,有錢財傍身,大哥卻死的那樣慘烈,如何讓她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