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克定高原

 李承乾離開後，徐慧看向鄭麗婉。細步來到鄭麗婉面前，行禮後出聲詢問... 

 “娘娘，臣妾有一疑惑，不知可否請您解答？” 

 鄭麗婉含笑道：“問吧。” 

 “因西域優先，故此延遲對吐蕃的征伐。以諸國接壤、地區紊亂、加劇內耗，維持高原地區無法得到生產恢復，以此拖住四國，削弱高原，間接穩定我大唐西部邊境安寧。臣妾疑惑的是為何聖上、娘娘都採取對被征服地區實施此類方法？” 

 鄭麗婉徑直回覆道：“人性。” 

 徐慧微微一愣，隨即臉上疑惑減少了幾分：“臣妾愚昧，未能窺探全貌。” 

 鄭麗婉笑了笑，繼續埋首自己的事情。徐慧也明白，鄭麗婉沒有繼續解答的打算，鄭麗婉的個性如此，她不喜歡解釋，最多給你一個提點。領悟也好，疑惑也罷，鄭麗婉不在乎。 

 這個答案很簡單，鄭麗婉直白的回答清楚了。人性！李承乾、鄭麗婉始終堅信、秉承‘人性本惡’的原則。我想要收服你為我所用，那麼我就要先把你的傲骨、脾氣給磨掉，先想法子間接的讓你受苦受難，最後以拯救者的姿態來拯救你。而結果，就是得到一個聽話、任勞任怨、鞍前馬後、忠誠較高的屬下。 

 李承乾和鄭麗婉的手段其實並不高明，相反實際上來看都很樸素。但關鍵在於，如何間接的讓對方不把仇恨牽引到自己身上罷了。 

 例如，李承乾的體制改革、三權共治、諸部治軍，讓他們彼此產生利益衝突，但卻沒有空子把這些遭遇牽連到皇權上。而李承乾拉攏軍民兩大集體的方法更加直接，給你好處！實實在在的好處！好處就是利益，切實的利益。給予百姓們能夠為了自己生存、尊嚴而開口的權力和機會，更讓地方百姓的利益捆綁在地方官員的利益上，百姓利益得不到，那麼你地方官員不僅沒有利益，反倒要失去利益！給予軍方底層將士們豐厚的待遇條件，而這一切來自李承乾的皇權主張，李承乾不在了，那麼軍方將士們如今的豐厚待遇，就會蕩然無存，因此將士們必然支持李承乾坐這個天下，也必然聽從李承乾為最優先的命令！ 

 總結下來，李承乾也好，鄭麗婉也罷，都以利益為主要手段。情誼？李承乾和鄭麗婉，從沒正眼看過這所謂的‘情誼’。利益是最牢靠的聯繫，而利益的背後是人性的惡。 

 鄭麗婉對高句麗採取的三六九等戶籍制度，也是一種利益的部署。上三等的百姓，在高句麗境內的待遇和地位得到官府認可，他們做事情就和尋常大唐子民一樣，從政、從商、從軍都沒有問題。下三等的百姓們類似賤民，他們可以有房屋、田地，但世代子孫無法穿戴好的衣物、吃好的東西，乃至只能勉強混個溫飽。下六等的百姓，那就是奴隸了，毫無尊嚴地位可言。 

 讓三個階層的高句麗百姓，互相有一個參考對象，從而不斷迫使自己內卷，巴結大唐為首的官府保證自己的現有利益可以得到保證。離心離德、分化民族、製造對立、轉移矛盾，讓三六九等各階層高句麗百姓都把怨氣、不滿朝著離自己最近的階級噴發，而官府則是穩坐釣魚臺，從中調和，誰勢大幫誰，誰不聽話就製造矛盾讓其餘的階層去攻擊他們！ 

 怎麼讓他們聽話？利益！在高句麗舊地，官府就是手持最大、最多利益的存在！很簡單，官府背後是大唐朝廷！哪怕失控，出現大規模暴亂，沒法靠高句麗內的人解決，那就外力介入！被大唐和新羅夾擊的高句麗，沒有任何希望和機會。 

 熬死一兩代人，再把高句麗的三六九等戶籍取消，徹底漢化高句麗地區，納入華夏版圖，徹底把‘高句麗文化’的印記給抹除掉。這就是李承乾、鄭麗婉針對高句麗的部署。 

 朝堂上的制衡，那就有些講究了。三省議政、六部執行，同時讓皇后介入直接管理一些部門，形成皇帝和皇后共治的體系，但本質上是皇帝為主，皇后為輔。把世家踢出議政層次，只具備執行能力，用世家的人，但不給世家的權。還有關鍵的百斯騎，獨立於朝廷之外，直屬皇權，監察百官。 

 皇權獨斷乾坤，那就直接手動設置一個收納所，那就是立政殿的皇后麾下。戶部一腳站皇帝，一腳站皇后，本質上還是在皇家的左右手來回靠攏。朝堂上的新生代入駐，都是初來乍到，但他們能辦事，而老臣子有威望和人脈，結合使用，相互制衡。讓老臣子帶新人的同時，讓新人把新的知識傳播給老臣子。新人有能力、老人有經驗，相輔相成穩固朝堂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