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集團總裁 作品

番外十一 婚禮

靳灼霄著急領證,是因為他馬上又要出差一陣,不過在這之前,他準備先去見楊惠涓一面。

自從虞惜和楊惠涓斷絕關係之後,中間往來一直都是陳舟在負責,靳灼霄沒經手,但也清楚是什麼狀況。

虞康那個性格註定不會安生,從剛進國際學校開始,就斷斷續續製造了不少麻煩。

聽說因為惹上了個性格更壞的小孩,導致他被整個班的同學不待見,平時連個一起玩的朋友都沒有。

這小孩也是挺厲害,那麼不服管的虞康遇上他,才一年時間,就被欺負的性格大變,比之前陰鬱,也比之前暴躁了許多。

偶然一次,虞康又和那小孩發生衝突,他怒氣上頭,兩人直接打了起來。

因為有老師及時到場攔著,沒發展的太激烈,不過那小孩的眼角在混亂中被虞康劃了一下。

傷不重,好了連疤都留不下的程度,但那小孩在學校叫家長來的時候,把責任都推到了虞康身上,還找了其他同學作偽證。

這一下把虞康氣壞了,當著眾人的面發瘋打人,還揚言要把這小孩殺了,弄得局勢非常混亂。

事後,目睹全程的小孩家長更是不依不饒,道歉不行,非要虞康退學,還得賠錢,不然就打官司。

這小孩家裡有權勢,學校也有壓力,這場矛盾的天平註定是要偏的。

楊惠涓護犢子,當然也很生氣,剛出事的時候她還想通過陳舟聯繫靳灼霄,不過靳灼霄沒搭理她。

沒辦法,虞康最後還是被學校勸退,楊惠涓也賠了對方兩百萬,算作驗傷和精神損失費,這事才算過去。

離開國際學校後,楊惠涓把虞康轉去了普通小學,本以為這樣就能安穩。

但他們先後換了五六所學校,每一個不出兩天就會被勸退,因為虞康還是改不掉自己的性格,根本不合群。

他就像中邪了一樣,對那個害他的小孩心存記恨,時常情緒崩潰,大喊大叫,甚至有自殘傾向,學校根本不敢收。

楊惠涓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帶虞康去看了心理醫生,得出的結論是,他患有雙相情感障礙。

這個結果對楊惠涓來說簡直是天大的災難,只能讓虞康休學配合治療。

陪虞康治病的這一年多時間,楊惠涓身心俱疲,一面要照顧他,一面又要忍受他喜怒無常的情緒。

久而久之,楊惠涓都快抑鬱了,幸好,虞康的情況有所好轉。

差不多停藥一段時間,楊惠涓重新給虞康找了學校,剛開始還行,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跟同學起了矛盾,病情有點要復發的徵兆。

正好趕上放暑假,楊惠涓只能再讓虞康接受治療,她本來剛看見的希望,一下又破滅了,整個人又愁又焦慮。

前幾天楊惠涓身體有點不舒服,去醫院做檢查,卻查出了乳腺癌。

雖然只是早期,但也給她本就脆弱的身心來了致命一擊。

人對死亡的恐懼很大,尤其是還沒活夠的人,楊惠涓方寸大亂,心裡能想到的唯一能倚靠的人,就是隻有虞惜了。

大概是求生欲太旺盛,楊惠涓這次不像之前鬧兩天沒人理就拉倒,她這次鬧了很久,一副不見到人不不罷休的架勢。

陳舟被騷擾煩了,才去跟靳灼霄彙報了一下,所以靳灼霄打算去見她一面。

再次看見楊惠涓,靳灼霄還挺意外的,她看著比幾年前老了一大半,都快認不出來了。

楊惠涓這幾年在虞康身上耗費太多精力,現在面色蠟黃,人也消瘦。

不到五十歲的人,臉上有很多皺紋,頭上一大半都是白髮,就像一棵毫無生機的樹。

不過靳灼霄一點不可憐楊惠涓,多行不義,這是她應得的。

楊惠涓看見靳灼霄就像看見救命稻草似的,把人請進來後,那叫一個殷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親切問候。

靳灼霄也不稀罕她恭維自己,疊腿坐下後看了眼腕上虞惜送的表,直接說:“你不用忙活,我馬上要出差,時間不多,想說什麼儘快。”

楊惠涓一聽,著急道:“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我大女兒?”

靳灼霄嗤笑:“你現在不就一個小兒子嗎?哪來的大女兒?”

“之前都是我的錯,我懺悔,我跟你們道歉,但我可能沒多久活頭了,就想再和西西多待一陣。”

楊惠涓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好像多情真意切一樣。

靳灼霄目光冷淡地看著楊惠涓,等她說完,才氣定神閒地開口:“我看你真是病糊塗了,早都是沒有關係的人了,有什麼好待的?”

“不會的,西西最聽話,也最孝順了,她不會不管我的,”楊惠涓乞求道,“你讓我見見她吧。”

靳灼霄眸色幽深,語氣也變得嘲諷:“原來你知道她聽話孝順,我還當你沒長過眼呢。”

楊惠涓通紅的眼睛不敢直視靳灼霄,垂下頭,抿緊了微顫的唇。

靳灼霄看楊惠涓這樣就來氣,站起身說:“別再厚著臉皮耍心思,你什麼想法我一清二楚,所以不會讓虞惜來見你。”

楊惠涓面露慌亂,還沒開口,靳灼霄又說:“你也別繼續打虞惜的主意,不然我讓你和你兒子後半輩子都在精神病院過。”

見靳灼霄轉身要走,楊惠涓快步跑到他身前,噗通跪在地上,大聲哭訴:“我把剩下的錢和房子都還給你,求求你救救我跟虞康,求求你。”

她一邊說,一邊在地上磕頭。

不過靳灼霄眼皮都沒掀一下:“我這人言出必行,給出去的錢不要,說出去的話也不改,你就是撞死在這,也沒用。”

楊惠涓動作一僵,趴在地上悲痛大哭。

靳灼霄繞過楊惠涓,突然想起什麼,回頭看著她,笑說:“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跟虞惜要結婚了。”

其實他就是單純想炫耀,說完也不管楊惠涓什麼反應,轉身便離開了。

*

靳灼霄和虞惜的婚禮定在了同年的國慶期間,提前三個多月就在做各項籌備。

場地是兩人共同商量好的,在太平洋裡的一個海島上,因為緯度低,哪怕十月氣溫也很舒適。

關鍵是島上風景特別好,入目就是蔚藍的大海,金色的沙灘,還有成片的樹木,待在這裡沒有城市的緊張和壓力,悠閒又放鬆。

靳灼霄邀請了很多賓客,除了家裡的長輩,基本都是喜歡折騰的年輕人。

他出手特別闊綽,用自己的私人飛機提前好幾天帶大家過來度假,還報銷吃喝玩樂。

婚禮還沒正式開始,一群人就已經連開了好幾場派對,不分晝夜,通宵玩樂,全程就一個字——嗨。

柯嶙後來還多次回憶說,作為賓客,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場婚禮,跟誤入了桃花源似的。

除了集體活動,大家也各自在島上體驗了不少東西,虞惜最大的技能收穫,大概就是潛水。

時間充裕之後,她慢慢拾起了好多之前沒學會的技能,比如棒球、滑雪、游泳那些,現在也都能做的不錯了。

不過虞惜還不打算止步於此,她想嘗試更多,爭取再離靳灼霄的世界近一點。

自從工作後,靳灼霄好久沒有正經休假了,這次對兩人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機會,可以說是大玩特玩,沒有浪費一分一秒。

婚禮前一晚,都快十二點了,靳灼霄還和虞惜在海邊散步。

大概是因為太興奮了,兩人一夜沒睡,第二天直接重裝上陣。

結婚當天,虞惜穿上了靳灼霄請大師定製的一字肩緞面魚尾婚紗。

這款婚紗也是兩人一塊敲定的,沒有繁雜的裝飾,也沒有超大裙襬干擾行動,素雅中透著聖潔脫俗,特別凸顯虞惜本人的氣質。

因為婚紗比較素,所以在飾品上就下了些功夫,除了一套玉蘭花元素的白鑽首飾之外,靳灼霄還給虞惜定製了一個全鑽的玉蘭花王冠。

大小不同的鑽石總計有一千顆,細密鑲嵌在鉑金裡,拼出玉蘭花葉的形狀,非常璀璨。

在這特別的一天,靳灼霄第一次,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穿上了純白西裝。

他褪去了囂張和玩世不恭,像惡魔投降天使般虔誠。

陳穩以虞惜長輩的身份出席了這場盛大的婚禮,將虞惜交付給靳灼霄時說:“這麼多年,我一直護著虞惜,把她當親妹妹看待,往後照顧她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靳灼霄鄭重其事道:“我會的。”

虞惜眼眶微紅,看著陳穩下臺的背影,總覺得有那麼一瞬間和幻想中的虞禮重合了。

場內十分安靜,牧師在臺上莊嚴詢問:“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面前的這位女士,讓她做你的妻子,無論順境或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愛她,珍惜她,直到天長地久嗎?”

這是一位聲音沉穩的長者,一字一句彷彿都帶著對歲月的尊重,格外觸動人心。

靳灼霄看著虞惜,笑著說:“我願意。”

虞惜眼睫輕顫,她從靳灼霄眼神中察覺了太多太多,連這短短的三個字,好像都重達千斤。

牧師又問虞惜:“新娘,你是否願意嫁給你面前的這位男士,讓他做你的丈夫,無論順境或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愛他,珍惜他,直到天長地久嗎?”

虞惜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壓住情緒和淚意,彎起唇說:“我願意。”

牧師:“那麼請我們的新人互換戒指,表示彼此的承諾與約束。”

送鑽戒的任務被安排給了薛萌萌,她穿著白色的公主裙,笑容滿面的把戒指送了上來。

等兩人交換完戒指,牧師說:“下面,新郎可以親吻你美麗的新娘了。”

靳灼霄和虞惜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湊近,慢慢吻在一起。

臺下眾人終於捨得出聲,為他們鼓掌慶賀。

中午,連晴了快一週的天突然下起一陣小雨,島上空氣變得溼潤又清涼。

婚禮在室內舉行,所以影響並不大,可虞惜站在窗口看著這場濛濛雨,心情多少有些波動。

這場雨只短暫的下了半個多小時,然後便恢復了原樣,突兀的就好像只是來看看,看完就安心的走了。

虞惜不想深究是為什麼,她只覺得這場及時雨是上天送給她的新婚禮物,她很知足。

*

結婚對於新人來講,其實是個不小的工程,一天下來既消耗體力,也消耗精力。

虞惜酒量一般,全程基本都是靳灼霄一個人喝兩個人的份,得虧張亦弛他們都有度,沒讓他喝的太厲害。

好不容易等到活動全部結束,一回到酒店,虞惜就先把頭上那個挺重的王冠和身上的貴重首飾取下來。

妥善放好之後,她像終於解放了一樣,直挺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長長呼出一口氣,說:“終於熬過去了,我感覺我的脖子已經不是我的了。”

靳灼霄笑:“辛苦了。”

虞惜看他:“你喝了不少酒,現在胃難不難受?”

靳灼霄脫掉外套,扯鬆了領帶說:“吃點東西墊墊就行了。”

虞惜坐起身問:“你想吃什麼,我讓酒店給你準備。”

靳灼霄解下領帶扔到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戲謔道:“新婚之夜,你說我吃什麼?”

虞惜愣了愣,新婚之夜還有吃什麼東西的傳統嗎?

她好像沒聽說過,難道是因為她沒結過婚?

不對啊,靳灼霄不也沒結過。

見虞惜一臉困惑,靳灼霄勾起唇說:“不用你準備,我自己吃。”

虞惜心想正好,反正也懶得動,哦了一聲又躺了回去,妝得待會再卸了。

她正發呆,突然感覺靳灼霄走近了,問:“你不是要吃飯嗎,怎麼還不去?”

靳灼霄眸色幽深,意味深長道:“這就吃。”

“?”

虞惜漸漸察覺靳灼霄的意圖,不過還沒等她說話,靳灼霄就吻了上來,把她的話都堵了回去。

氣氛瞬間就變了味,虞惜在親吻間隙,艱難地說:“我唔,我還沒……卸妝。”

靳灼霄摸索著她背後的拉鍊,聲音低沉道:“不急,我們邊洗邊吃,反正多的是時間。”

虞惜:“???”

壞了,今晚肯定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