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互撩
於清溏軟在沙發裡,手心有被人塞進來的半個橙子。徐柏樟戴上眼鏡,系回圍裙,把湯盛出來。
戴眼鏡的徐柏樟是沒有慾望的君子,可摘下眼鏡的剛才,這位君子恨不得把他咬進身體裡。
指尖在後頸輕輕撥弄,要不是有這裡做“證據”,於清溏會懷疑在做夢。
傷口被人精心處理過,止了血、消過毒,封上了防水貼。像是所有權的佔領,拒絕任何人的觸碰。
彼此面對面而坐,徐柏樟給他遞碗剝蝦也夾菜,只有嘴巴不說話。
於清溏:“要聽解釋嗎?”
換位思考,如果是他也會不舒服,前幾天剛承諾和臺長保持距離。
徐柏樟:“如果你想說。”
於清溏坦白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包括廖文峰以姜科長為藉口的欺瞞,還有對他超出了上下級的情感。
徐柏樟沒有責備,也沒再追細節,只是問他:“你今天沒開車?”
“我不想吃完飯再送領導回家,所以坐了他的車。”
徐柏樟:“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飯店離家不遠,我著急回去,打車更方便。”
徐柏樟:“怪我,應該早點過去等你。”
“沒有,不是你的問題。”於清溏說:“但我答應你,以後再有麻煩,會立即聯繫你。”
“清溏,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於清溏停下筷子,等著他說。
“你為什麼沒跟他在一起?”
如果按照於清溏相親資料上的標準,這位臺長也完全符合。
於清溏:“他之前已婚。”
徐柏樟:“後來呢?”
於清溏撐著下巴,“我可以反問一個問題嗎?”
徐柏樟:“你說。”
“如果當時和你相親的不是我,你會不會和別人結婚?”
“不會。”
於清溏的嘴唇從直線抿成了半圓,“我還需要回答你的問題嗎?”
徐柏樟低頭剝蝦,“不用了。”
於清溏蹭了蹭後頸的防水貼,“這個貼多久?”
“你洗完澡,我幫你拆。”
*
三日後,於清溏在辦公室整理探視所需要的材料,柳思妍幫他檢查錄音筆和平板電腦。
這次的採訪對象特殊,看守所只許一人進入。
於清溏塞上耳機,看婆婆錄給徐昊的視頻,從玉龍縣回來,他翻看過無數遍,每一次都看得鼻腔像吞檸檬。
年近九十的老人,日子在倒數。她沒讀過書、也不怎麼識字,顫巍巍的身體和話語間,也只是盼著孫子能早點回來。
指尖戳在耳根,酸楚的鼻腔熱了回來。
於清溏摘下耳機,“怎麼了?”
柳思妍在他耳朵周圍瞄,“你倆最近戰況挺激烈呀!”
於清溏:“什麼?”
柳思妍拍了照遞過來,“自己看。”
在耳根下側,有一枚暗紅色的吻痕,圓滾滾的,中間有吮吸後留下的紋路,像猝
火蠟。
於清溏只注意了穿高領杉()?(),
沒想到還在這裡遺留了“小可愛”。
他把圖片發到自己微信?()_[(.)]???#?#??()?(),
又在柳思妍手機裡點了刪除。
柳思妍接回手機()?(),
靠在桌邊把髮尾捲進指尖()?(),
“大主播,看來新婚生活進展得挺順利啊。”
“還好吧。”於清溏把圖片放大,試圖尋找徐柏樟牙齒的痕跡。
柳思妍:“睡過了?”
於清溏:“沒有。”
柳思妍湊過來,“到哪一步了?”
於清溏把照片放大縮小,“就是你看到的這一步。”
神經元浮現出牙齒插進皮膚的痛感,於清溏收住衣領,向柳思妍隱藏了這部分。
“咬”可以是個人癖好,但通過這兩次於清溏非常確定,徐柏樟的癖好並不只是咬,而是“吸”,想吸走他身體裡的血液。
“你確定?”柳思妍根本不信,“都這樣了還沒滾到床上翻雲覆雨?你腰不酸?腿不疼?站得直?沒一夜連著七次?”
於清溏抽走她的手機,點開app又遞給她,“你要是實在無聊,就去聽個廣播劇,清渢個人頻道,全部資源免費。”
柳思妍算不上二次元,只是偶爾看兩部大火動漫,或是聽聽廣播劇。
柳思妍按掉手機,又收進兜裡,“你知道清渢大大已經半年沒出過新劇了嗎?外加近兩年,他要麼出攻,要麼就是自攻自受,我都聽膩了,沒勁。”
於清溏聲線多變,攻音受音都可以駕馭。但他更喜歡、也更擅長配受音。可惜找不到喜歡的攻音搭檔,他只好親自來,總是差了些意思。
於清溏說:“別想了,以後更沒機會了。”
柳思妍覺得可惜,“你真退圈?”
於清溏:“這個圈子需要更新鮮的血液。”
“你不和別人配,跟你老公配也行啊,讓我聽聽飽個耳福。”
“你不去想,就不想聽。”於清溏收拾好東西,拉開門,“不聊了,我該走了。”
今天是約見徐昊的日子。
“等等等等。”柳思妍急匆匆翻包,“要不要吃個橙子?我剛買的,三十塊錢一斤超甜。”
“不用,你替我吃吧。”
“清溏。”柳思妍握緊橙子,“靠你了。”
於清溏的手攥住又鬆開,背對著她招了招手,“走了。”
*
於清溏從婆婆那見過徐昊小時候的照片,虎頭虎腦很愛笑,誰見了都要誇一句可愛。
可出現在於清溏面前的,是個比他還高的叛逆少年,頭髮剃成了圓寸,發尖還能看到少量挑染的痕跡。
就像偶像劇裡的小校霸,滿臉寫著“老子看你不爽”。
於清溏用成年人的方式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於清溏。”
徐昊腳踩在凳子上,肩膀斜胯胯的,“我不好,有屁就放。”
獄警放出指令,“徐昊,客氣點,腳下去,這是新聞頻道的主持人。”
徐昊放下腳,眼睛橫著掃過去,“老子又不看狗屁新聞,管他是
誰。”
叛逆少年確實讓人窩火,好在於清溏早有準備,“你不看新聞沒關係,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是你二叔的愛人。”
徐昊沒給眼神,自顧剔牙,“哪個二叔?”
“徐柏樟。”
徐昊有半秒的撥動,很快恢復劣性,“切,真以為是個人就能裝我二叔的家屬?”
於清溏沒解釋,把徐柏樟錄好的留言放給他聽。
只有兩句話。
“小昊,好久不見。”
“聽於叔叔的話。”
內容少,作用卻很大,終於在叛逆少年的臉上看出了“老實巴交”。
於清溏按掉錄音,“現在信了?”
徐昊低頭摳手,“我都這垃圾樣了,他還理我幹毛。”
“你再怎麼樣,他都是你叔叔。”於清溏又說:“當然了,我也是你叔叔。”
徐昊的眼皮偷偷向上翻了三次,每一次都翻在於清溏臉上,小聲嘟囔,“二叔不聲不響都結婚了。”
“特殊原因,沒辦法及時通知你。”於清溏從包裡拿出個糖盒,“喏,喜糖。你二叔說你愛吃這個口味。”
紅色包裝的旺仔奶糖。
糖盒是拆過的,從裡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