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送走

 江蕙看著他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大可靠的背影,心裡如同暖流淌

 過一般,暖洋洋的,忍不住笑道:“還要你讀幹嘛?我自己也能看。”()?()

 “不行,娘說了你現在不能看書看太久,費眼,以後眼睛疼。”()?()

 “娘說的是坐月子的時候,不是現在。”()?()

 “那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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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陸曠經常外出拉練,生存經驗豐富,生

火的速度特別快,不一會兒,火光就從炭盆裡冒了出來,把屋裡燻的暖融融的,將夜晚的寒冷都抵擋在了門外。

 陸曠拍乾淨手上的灰塵,把椅子搬過來,在江蕙的旁邊坐下,把報紙翻開,挑了一篇文章開始讀。

 江蕙以前不是沒有守過夜,上輩子師父年紀大了,身體越來越差,很多時候出診都是她去的,不僅是接生,有時候遇到了什麼嚴重的病,也是要一直觀察著。

 次數多了,她也習慣了,但即便是習以為常,守夜還是很難熬的,畢竟一整晚就只有你一個人,別說安穩睡覺了,想閉眼一會兒閉不安穩,就怕出了什麼事都發現不了,冬天還冷夏天又熱,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夜色把時間慢慢捱過去。

 然而此時,分明也是守夜,但情況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身上蓋著喧軟的被子,耳邊是陸曠低沉的聲音,江蕙手裡捧著溫暖又甜滋滋的麥乳精,看著偶爾噼裡啪啦響起的火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第一次發現守夜的過程竟然可以這麼享受。

 江蕙本來不打算睡的,但架不住吃飽喝足後太舒服了,趴在桌上,枕著陸曠從家裡拿來的枕頭就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時,是被一陣沉悶的動靜吵醒的。

 江蕙睜開眼,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應該是母豬撞門的聲音。

 她趕緊起身,一旁的陸曠也睡著了,但他警覺性高,這會兒馬上就恢復了清明。

 “開始了?”陸曠問道。

 現在周圍還是一片漆黑,江蕙拿著手電筒走進去,果不其然,上半夜還躺在地上淺眠的母豬這會兒已經站了起來,在豬欄裡來回走動著,極度不安,時不時就用腦袋在門上、牆上撞來撞去,一副特別難受的模樣。

 “應該是快要發動了,我進去看看,陸曠你幫我燒下水。”江蕙趕緊把準備好的東西都拿上,又看了眼時間。

 這是為了接生,特意找齊旅長借的懷錶,現在才凌晨四點。

 陸曠點點頭:“小心點,別讓豬撞到你。”

 “我知道的。”

 江蕙和這頭母豬已經很熟了,加上它懷孕後,更是隔三差五的就過來檢查,母豬彷彿知道江蕙能讓她不這麼難受一樣,她一過來,就老老實實的停住了步伐,不停的用鼻子蹭著江蕙的鞋子。

 江蕙醒來的已經很快了,但這頭母豬的生理反應更快,此時拿著手電筒一看,卻發現腿下面一片溼潤,羊水已經破了。

 母豬羊水破後半個小時內就會生產,江蕙心中一沉,趕緊把已經放好了角度的手電筒都給打開,讓光都聚集到了豬的身上。然後叫陸曠先把暖水瓶剩下的溫水拿過來,用肥皂把整個手臂全都仔仔細細的洗了一遍。

 緊接

 著,來到已經趴到在地的母豬身後,江蕙安撫的摸了摸它的背部:“沒事的,肯定能順利的,肯定能順利的。()?()”

 這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母豬還是自己,總之江蕙此時一顆心怦怦直跳,就怕又出現什麼難產的情況。

 之前給母羊接生時遇到難產,雖然最後有驚無險的解決了,但在那過程中有多緊張,只有江蕙自己知道。

 而且豬和羊還不一樣,羊一般一胎一隻,最多兩隻,就算是難產,也能搶救的過來。

 可豬一胎可是十來只,這要是難產,很有可能完全來不及救!

 現在才凌晨四點,外面山風陣陣,裹挾著寒意從窗縫裡溜進來,明明是一天最冷的時候,江蕙此時急的背後全是冷汗。

 懷錶被她放在口袋裡,隔得很遠,但指針跳動的聲音彷彿就在江蕙耳邊響起一樣,一分一秒,一圈又一圈,江蕙緊盯著母豬的情況,半分不敢鬆懈。

 此時她不得不感謝剛才睡得那一會兒了,雖然沒多久,但要不是休息了片刻,腦子絕對沒有這麼清明。

 等到差不多過了二十分鐘後,伴隨著母豬的一聲喊叫,終於,一個肉色的東西出現在了產道口。

 “出來了!()?()”

 江蕙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下了一半,一邊慶幸母豬沒有難產,一邊又要緊繃著神經,牢牢的盯著產道口,在仔豬的頭冒出來的那一刻,飛快又精準的湊了過去,穩穩的將仔豬接了過來。

 溫熱又鮮活的豬崽終於出現在視線裡,江蕙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

 但這會兒還不到高興的時候,她連忙凝神道:“快點把毛巾給我!?()??&?&??()?()”

 幾乎江蕙的聲音剛落下,陸曠就把清洗乾淨的毛巾遞了過來。

 剛生來的仔豬臉上、身上全是粘液和羊水,要趕緊把口鼻處的異物擦乾淨,不然很可能窒息。

 江蕙到底是有經驗了,哪怕此時又緊張又激動,還是能穩住自己的情緒,動作輕柔又快速的將豬崽的臉上給擦了乾淨,接著,把豬身上也清理了一遍。

 然後從陸曠手裡接過已經消過毒的剪刀,將豬崽輕柔的放在地上,用一隻手順著臍根往上,在差不多距離一根大拇指長的

地方停住,用力掐了掐,臍帶裡面還有血,江蕙把血往上推開,然後拿起剪刀,快準狠的剪了下去!

 “可以了。()?()”

 鮮血湧出的那一刻,要趕緊拿碘酒塗上傷口,冰冰涼涼的碘酒和血液混在一起,味道奇怪又刺鼻,江蕙懷了孕,對這些奇怪的味道特別敏感,當下覺得有點反胃。

 但現在可沒時間折騰這些,她只能抵住舌頭,狠狠的壓住那股酸意,把精力全都集中到手上,等到豬崽掙扎沒那麼嚴重後,江蕙又趕緊把它往母豬的身下送了送。

 初乳,對於剛出生的小動物而言都無比重要,就像之前接生的羊羔一樣,要是不能及時的喝到初乳,那以後的生長肯定有問題。

 好在不管什麼動物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江蕙剛把手伸過去,都不用她做什麼,小豬聳著鼻子,準確的找到了位置,然後吭哧吭哧的喝了起來。

 看著

 順利喝上奶的小豬,江蕙長長的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臉上就傳來一陣觸感。

 一抬頭,發現是陸曠正在給她擦汗。

 江蕙想道謝,但母豬的陣痛緊隨而了,只能看了陸曠一眼,又開始聚精會神的處理下一隻冒頭的小豬崽。

 雖說這隻母豬的生產過程一波三折,而且選了一個最不方便的時間,但令人欣慰的是,生產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並沒有出現難產的情況。

 但有些豬崽出來的比較艱難,有些的身上連胎衣都還沒有剝落,江蕙只能徒手把胎衣全給取下來,因為豬崽太小,動作不能太重,江蕙一個不留神,身上已經狼狽不堪了,但現在她根本沒功夫講究這些,又要馬不停蹄的輕拍豬崽的胸膛,幫它們順氣,生怕因為粘液過多無法呼吸。

 江蕙都不知道自己處理了多少小豬,一頭又一頭,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流程,接生、擦拭、斷臍、喝奶……

 一開始,她還因為一個個鮮活的小生命成功降生而激動,到最後,根本就激動不起來了。

 不是她不高興,而是她已經沒了力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一直蹲著,不停的接生,胳膊勞累不堪,手停下來的時候,完全控制不住的顫抖。

 但她完全顧不上休息,只能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然後繼續重複著接生的步驟,因為重複的次數太多,她自己都麻痺了。

 當她把最後一頭小豬送去喝奶,雙手還準備去接下一頭時,陸曠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媳婦兒,應該沒了吧?()?()”

 江蕙這才反應過來:“沒了?()?()”

 “對,我扶你起來。()?()”

 “我再看看,要再檢查一下。?()_[(.)]???♂?♂??()?()”

 母豬一胎數量太多了,加上肚子又大,僅憑外觀並不能完全確認是否已經生產結束,要是經驗不足的,很容易就把剩下的豬崽給遺忘在肚子裡,最後就胎死腹中,甚至可能一屍兩命。

 最好的辦法就是看臍帶的數量,數量和生下來的小豬能對上,差不多就是生完了,但這也不是完全保險,檢查完臍帶數量後,再在肚子下面輕輕用力踩一踩,看看會不會鼓起來。

 江蕙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度,來來回回踩了兩遍,確定沒問題後,這才鬆了口氣:“確定沒有了。”

 “陸曠,你去把那個鹽水給拿過來吧,我給它打一針。”

 母豬生產是一項特別耗體力而且傷身體的事,生產完又不能馬上吃東西,就只能先喝點鹽水補充一下體力,還要打個消炎針,這樣才能防止出現各種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