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大展身手
等吃過了午飯,江蕙就帶著來娣去了醫院。
雖說來娣這麼瘦主要是餓的,但她被餓的時間太久了,不是一天兩天的,就怕會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能放心。
而且江蕙也想看看,她的腿還能不能恢復過來。
這些離開村子了,連自己家門都沒怎麼出過,所以江蕙帶著她到醫院的時候,來娣好奇的打量著周圍,一點都不害怕,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還是江蕙帶著她進了房間,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的齊敏思後,來娣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大夫。
因為之前張所長救了她後,也是叫了大夫過來給她檢查了一下的,所以她有印象,但同時她也記得,當時大夫給她檢查完身體後,張所長帶著大夫出去,給了他什麼。
大夫就道:“老張啊,你這又帶了個孩子回來了,這孩子的身體還這麼差,這可得花不少錢,這是個大負擔啊!”
張所長是怎麼回答的,來娣沒聽到,後來因為人販子的事,張所長還沒來得及給她治病,就去世了。
現在看到江蕙帶著她來看大夫,還是在這麼大的醫院裡,來娣都不用問,就知道肯定要花很多錢,肯定比以前張所長找的大夫花的錢要多得多。
來娣急得不行,連忙要站起來,但下一秒,肩膀就把江蕙按住了。
江蕙不知道她是擔心錢的事,還以為她是害怕看大夫,畢竟小孩子來了醫院都害怕,這也正常。
她安撫的拍了拍小姑娘緊緊繃著的後背,笑著道:“別怕,先檢查一下,不疼的。”
江蕙昨天就跟齊敏思打過招呼了,不僅說了她和自己會帶著來娣來看病。
齊敏思聽她說了來娣的遭遇後,又憤怒又心疼,今天一早就在醫院等著了,想看看來娣的身體到底怎麼樣。
這會兒檢查過後,發現她的身體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一些。
她眉頭緊鎖道:“是嚴重的營養不良,主要是她餓的時間太長了,發育比同齡孩子要慢上許多,不僅要改善伙食,還要吃藥調理才行。”
這個問題江蕙也發現了,她前兩天就偷偷給來娣檢查過,但她怕自己不專業,會有什麼疏漏,還是帶來醫院放心一些。
“那還有別的問題嗎?”江蕙問道。
齊敏思一邊開藥方一邊搖頭:“胃這些地方也不太健康,不過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營養不良,發育遲緩,好在她年紀還小,好好補補,慢慢能養回來的。”
“行。”那回去就讓陸曠去胡書記那裡多訂一點牛奶回來,這個補身體,尤其是小孩,喝這個效果更好。
“那她的腿呢?”
齊敏思搖搖頭:“這個就有點難辦了。”
主要是來娣摔傷的時間太久了,一般的檢查根本查不出來她的腿到底傷勢如何,傷勢都不知道就更別提治療了,“只能去市醫院看看,那裡的機器更加先進,可以照到骨頭的損傷,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治好。”
現在這種能照骨頭的機器太稀少了,別說軍區醫院了,連縣裡都沒有,只能去市裡。
“好,我知道了。”江蕙聽完也沒有洩氣,不管是去市醫院還是去外省,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想幫來娣把腿治好。
她還那麼小,好不容易從魔窟裡逃了出來,應該有更好的未來。
怕來娣聽到後難過,所以兩人的對話都是避開她的,齊敏思開藥方的時候,江蕙走到裡屋,剛把簾子一拉開,來娣就迫切的看了過來。
江蕙以為她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但小姑娘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是不是很貴?”
看著她緊緊皺起的小眉頭,江蕙又是心疼,又有些好笑,她沒有回答來娣的問題,而是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輕聲道:“來娣知不知道剛才的齊阿姨一個月的工資有多高?”
來娣搖搖頭。
江蕙:“一個月的工資有五十多,這還只是目前的,以後職務上去了,工資會更高。”
話音落下,來娣直接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雖說以前在黎家時,來娣是不能去上學的,但被張所長救回去後,她會跟著那些孩子一起上掃盲班,哪怕學到的東西並不多,但一百以內的數字她已經認識了,所以這會兒江蕙一說,她就立馬反應了過來。
五十多!
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不對,別說五十了,就連五塊錢,五毛錢,她都沒見過!
江蕙笑著道:“所以不用擔心貴不貴,只要你好好治病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了,以後努力上學,也能成為這麼厲害的人,到時候一個月也能賺這麼多錢。如果來娣擔心姨沒錢的話,不管現在花了多少,以後你都可以還給我了。”
來娣的眼睛猛地亮了,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又驚又喜的問道:“真的嗎?我也可以嗎?!”
江蕙摸摸她的小腦袋:“當然可以,但前提一定是要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以前從過這些。
她從懂事開始,每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手裡的活計永遠不能停下來,有時候太累了,來娣也會想,她娘為什麼要把她生下來呢?難道把她生下來,就是為了讓她給家裡幹活嗎?
後來她被張所長救回去後,和小夥伴們一起坐在掃盲班的黑板前的來娣才知道,原來她除了幹活,還能上學,可是上學又是為了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回答她。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答案。
姨告訴她,上學是為了有好的工作,成為厲害的人,賺特別多的錢,過上好日子。
這個說法放在有些人眼裡可能會覺得過於粗俗,但對於來娣而言,這些都是她最缺少最渴求的東西。好像一簇火苗一般,點亮了她黯淡無光的未來,讓她知道,原來像她這樣的人,也能成功,也能過好日子。
不,不對,除了過好日子以外,她還要賺更多的錢,她要報答姨,要讓姨也一起過上好日子!
——
江蕙見來娣聽完自己的話後,低著頭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她在想什麼江蕙不知道,不過也不需要多問,只要小姑娘願意治病吃藥就好了。
從齊敏思那裡接過藥方,江蕙看了一眼,因為來娣年紀還小,這些都是比較溫和滋補的藥,有些的她家裡就有,江蕙只買了沒有的那些。
等到回去後,她就把藥放在砂鍋裡熬煮了起來。
這個砂鍋還是她之前吃補藥的時候,特意買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了。
不管是什麼類型的中藥,都是特別難喝的,有些苦的能把人的膽汁都給吐出來。
但猶豫了,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喝的乾乾淨淨的。
,苦總比餓要好,不管什麼東西,只要能填飽肚子,她都能吃下去。
而且姨說了這個是對身體好的,她更好好好喝藥,這樣才能快點好起來,讀書,然後賺錢!
來娣喝完,就把碗給放下了,剛準備去幹活時,嘴裡突然被塞了一顆甜膩膩的奶糖。
夾雜著奶味的甜在舌尖蔓延開來,這是任何小孩都無法拒絕的美味,來娣自然也是,更何況她從來沒吃過這麼甜的東西。
“去烤火,咱們暖和一下。”江蕙笑眯眯的問道。
這麼冷的天,什麼都不用幹。
來娣沒辦法,只能被她拉著坐在了火盆邊,看著一旁圓滾滾的紅薯,來娣猶豫了兩秒道:“姨,我烤紅薯給你吃好嗎?我,我烤紅薯很好吃的!”怕江蕙不肯,她連忙補充道。
“好啊。”江蕙把火鉗遞給她,讓她別燙到了。
看著明明滅滅的炭火,江蕙陷入了沉思。
齊敏思說要去市裡給來娣看骨頭,那肯定是要去的,而且要越早越好,畢竟這種事晚一天都可能會耽誤治療,越早去希望越大。
但現在天氣這麼冷,還冰天雪地的,客車很可能已經停運了。而且讓陸曠開車去也不現實,一來是他現在很忙,二來也怕不安全。
就在江蕙糾結不已時,這天晚上,陸曠剛好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參謀長讓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隔壁軍區。”
江蕙正在看書,看的還是課本,現在夜校那邊不上課了,但她的學習一直沒有停止過,江蕙已經自學到了夜校二年級下學期的課本,等到開學的時候,就能直接跳級上三年級了。
一聽陸曠這話,她頓時愣住了:“我去?我去那裡做什麼?”
陸曠就把隔壁軍區的領導,希望她去指導一下建設養殖場的事給說了出來。
付師長和羅參謀長是老戰友了,之前齊旅長去那邊軍區的時候,因為太高興了,就把養殖場的事給說了出來,聽得付師長那是抓心撓肺的羨慕,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確定這事可行後,就連忙打了電話過來。
他都開了口,羅參謀長也不好意思拒絕,就把這事告訴了陸曠。
當然了,他也沒逼江蕙答應,而是說一切讓江蕙做決定,畢竟江蕙懷了孕,身上不方便,而且這邊的養殖場也到了關鍵時候,不能去也是情理之中的。
江蕙聽完,想了想道:“去那邊軍區,是不是要經過市裡呀?”
陸曠點點頭:“對,那邊離省城還是挺近的,想去市裡玩?”
“不是,是來娣的腿要去市裡檢查。”這要是去那邊軍區的話,剛好就能和大部隊一起動身了,這不僅要安全多了,還方便,不用擔心會耽誤陸曠的事。
江蕙越想越覺得可行,但是養殖場那邊,母豬懷了孕,雞又要孵蛋了,方巧一個人一兩天還行,時間長了肯定搞不定,她也不放心。
雖說她也想給其他軍區幫幫忙,但肯定是自己的本職工作更重要一些。
“那要去多久呢?”
“最多三天。”陸曠帶過好幾次隊,有經驗了,“快的話兩天就行。”
“那我去!”江蕙連忙點頭,“什麼時候動身,我要準備一下。”
“六天後。”陸曠看著她心情頗好,伸出手,把她
抱在身前,“這麼高興?”
“高興,當然高興!能和你一起出去,我能不高興?”江蕙笑眯眯的。
明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看著她眉開眼笑的,陸曠嘴角也彎了起省城醫院的技術很好,到時候多帶點錢去,來娣的腿會沒事的。”
“好!”江蕙也覺得會沒事的,畢竟她剛想著要怎麼去市裡,羅參謀長那邊就來了辦法,這剛想睡覺就遞來了枕頭,可不就是一個好兆頭嘛!
——
第二天,江蕙就跟方巧說了要去臨省的事,方巧有些緊張:“嫂子,我能不能行啊?”
別的沒什麼,主要是懷孕的母豬,那可就是金疙瘩啊,她真的怕自己搞不定。
“行的,你放心,我最多去三天,這幾天我帶著你一起練習一下,每天除了例行檢查,別的就不用擔心了,有什麼不對的,你馬上給我打電話就行。”江蕙還是很相信方巧的,這麼久了,她一直很認真,幾乎沒怎麼出過岔子,就是膽子有點小,不敢嘗試。
“好,那我這幾天努力學學!”方巧雖然還是緊張,但也知道不能退縮,不然可就對不起嫂子的信任和工資了!
七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幾天,江蕙都在教方巧怎麼給母豬檢查身體,而來娣則是每天都上山砍豬草。
江蕙不要她去,可來娣在這方面執著得很。
“姨你相信我真的沒事的,我很會找豬草的!而且我走路也很穩,不會摔跤的!”她真的想給姨幫忙,姨對她那麼好,她什麼都願意做!
不僅是豬草,來娣還會特意在山上找草藥。
她沒上過學,連字都不認識,自然也不認識草藥,但她記性很好,也有耐心,之前在江蕙家裡見過草藥後,就認真的記了下來,等到了山上,就會看著葉子一個個的比對,要是有對的,就藏在揹簍裡。
她之前聽江蕙說過這個能換錢,但是太少了不管用,所以她就一根一根的都給存起來,藏在自己的床下面,想著等攢的多多的,再一起給姨。
看著她著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江蕙只能答應了:“好,但是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著涼,累了就馬上下山知道嗎?”
“好的!”
著涼了,一想到能幫上姨的忙,她身上都熱乎乎的,無比有動力。
一開始還只是她去,但等到大頭等人知道後,紛紛坐不住了,覺得連來娣這種小女孩都能上山,他們這些自詡男子漢的人怎麼就不能堅強點?這樣算什麼合格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不行!
他們也要不懼嚴寒,繼續幹活!
江蕙簡直哭笑不得,勸了幾次,見勸不動了,索性就算了。
陶春蘭更是說,小蕙你就隨他們,反正他們在家也是要玩雪的,凍得一手的凍瘡,還不如去幹活,至少沒瞎胡鬧!
就這樣,哪怕是在嚴寒的冬天,養殖場的豬、雞、羊,甚至連鵝一起,都吃上了新鮮的草料。
這也是好事了。
雖說之前兩三天一採的草料也能吃,可到底是不如新鮮的味道好,現在換回來後,家畜們的食慾都大了一些,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了,還是越胖越好。
沒錯,等到從隔壁軍區一回還有好幾天,但江蕙已經開始有些著急了。
在離開的那天,對方巧叮囑的最多的就是:“千萬不要讓它們著涼了!”
著涼了就要掉肉,少一兩肉,說不定都會影響到結果啊!
“放心吧嫂子,我一定會多留意的!”方巧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半點都不敢含糊。
就這樣,在一個星期後的一個清晨,江蕙帶著來娣一起出發了。
——
江蕙在出發前,是特意跟羅參謀長報備過的,說自己要帶著侄女一起去醫院看病,問方不方便。
羅參謀長立馬錶示方便,還讓司機給江蕙留個位置。
去參加年底比試的人屬實不少,所以都是用卡車拉的,卡車後面的車廂,往裡面放板凳,就能坐不少人,不過江蕙是不用坐那裡的,羅參謀長提前交代過,她和來娣做前面駕駛室的位置就行了。
卡車前面的位置大,江蕙和來娣都瘦,兩個人佔一個座位就能坐下了。
因為起來的太早,來娣有些暈暈乎乎的,江蕙給她餵了口水,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輕聲道:“睡會兒吧?要開很久的。”
來娣點點頭,特意往旁邊靠著,生怕壓到姨的肚子。
江蕙其實也困,這一趟出去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她一大早就開始收拾了,這會兒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
但她不能睡,因為江蕙怕自己睡著後,會倒在別人身上,那就尷尬了。剛這麼想,就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跳了上來。
“陸曠?你不是那輛車嗎?”江蕙驚訝道。
“和他們換了一下。”陸曠知道江蕙上車就會想睡覺,所以剛剛一來,立馬找人換了座位。
他一看江蕙迷迷糊糊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換對了,伸
出手,讓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吧,媳婦兒,到了我叫你。”
“好。”有他在,江蕙一點都不擔心了,放心的閉上了眼。
一輛卡車是有兩排座位的,除了江蕙和來娣以外,應該是兩個帶隊的軍官和司機,其中一個帶隊的營長和陸曠換了位置,而另一個帶隊的人,好巧不巧的正是顧誠。
顧誠剛一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就看到了後排坐著的陸曠和江蕙。
那一刻,他只感覺自己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江蕙怎麼會在這裡?她不又不是軍人!
但他來不及多想,因為下一秒他就看到江蕙的頭靠在陸曠的懷裡,而陸曠還伸出一隻手護著江蕙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一股不知名的邪火就冒了出來!
真是傷風敗俗!!
顧誠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總之他就是很氣,直接衝下車,跑到後面的車廂裡,隨手喊了一個小班長下來:“出來,你去前面坐,我和你換。”
那個班長人都傻了:“為什麼啊?副團長,這裡坐著不舒服。”
平心而論,他說的是大實話,這後面車廂坐的可是板凳,不動的時候沒什麼,動起來可硌人了,尤其是這一路上都特別顛簸,等到了位置,屁股都能給顛成八瓣!
但前面就不一樣了,前面可是軟乎乎的座椅,比這裡舒服多了。
他好心提醒,但顧誠半點都不領情:“要你下來就下來。”
班長只能點點頭,連忙去了前頭。
那人一走,顧誠找了個人打聽江蕙怎麼也跟著一起。難道是陸曠濫用職權?不可能,他沒這個膽子。
這人正好知道,就道:“是羅參謀長的意思,說是隔壁軍區的領導讓江同志去指導一下養殖場的建立。”
江蕙?
去指導養殖場?
哈!這簡直是他聽過的世紀笑話!
江蕙有那個本事?她連自己養殖場的活都幹不好,還出去?那簡直是丟人現眼!
顧誠在心裡無比憤怒,尤其是當陸曠抱著江蕙的那一幕出現在眼前時,他更生氣了,在心裡大罵羅參謀長簡直是被矇蔽了雙眼,連江蕙有幾斤幾兩都看不出來!
但很快,他就罵不出來了,因為當車開動後沒多久,一陣疼痛就傳了過來。
屁股真的太痛了!
這要是單純的下了雪也就算了,偏偏這兩天天氣突然變好了一些,溫度一回升,雪就化了,以至於到處都是水坑。
平時就顛簸的路,這有了積水後就更加難走了,基本上就是走一米就要顛一下,走十米,屁股就開始疼了。等路程開過一半的時候,不僅屁股疼,腿也疼,麻的不行,等到終於到了,顧誠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要廢了!
真的痛,這簡直比出去跑個十公里長跑還要難受!
更令人崩潰的是,當他一下車,就聽到有人在問那個和他換位置的班長:“怎麼樣,坐在前面是不是特別舒服?”
“那當然了!坐在前面屁股一點都不痛!不僅不痛,還有好吃的呢,江嫂子還給我分了幾個糖三角,好傢伙,那滋味可真好啊!難怪他們都說江嫂子廚藝好,我今天也算是體會到了!”
“你小子,可真是走了狗屎運!”
“也不知道顧副團長回去的時候,需不需要和人換位置,我願意主動換啊!”
聽著這些人無比羨慕的聲音,顧誠本就煩躁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
事實上,顧誠換位置的舉動根本無人在意,他的憤怒更是無人問津。
江蕙早就睡了,連他他換座位去了後面,就算顧誠一路走過來,也和他沒關係。
江蕙睡了一路,又吃了東西,下車的時候神清氣爽的。
陸曠他們一下車就要去集合,然後去宿舍住,江蕙一個女同志自然不能住宿舍,部隊這邊特意給她安排了外面的招待所。
一下車,就有一個年輕的男同志在等著她:“是江蕙同志吧?我姓郭,付師長讓我過來的。”
“郭同志你好。”江蕙和他握了握手,“咱們現在過去嗎?”
“江同志你方便嗎?要是不方便的話,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明天開始也行。”
江蕙倒是不用休息了,她想著早點忙完比較好,這樣還能抽出時間來帶著來娣去看醫生,正好能和陸曠他們一起回去。
“去醫院?那等忙完後我開車送你去吧,很近的,不要一個小時就能到。”郭同志聽到她要去省城,連忙表示道。
這邊軍區的駐紮地是在山裡,離省城很近,但也很隱蔽。
江蕙聽完,連忙笑著道謝:“好!那就麻煩您了。”
郭同志帶著她去了辦公室,江蕙進去前,郭同志先讓另外一個女同志,帶著來娣去隔壁辦公室玩。
來娣很乖,江蕙衝著她點點頭後,就立馬去了。
門打開,裡面坐著好幾個人,為首的付師長看到江蕙後,眉頭都挑了起來:“這是……小江同志?”
部隊的戰士們還要休整一下,他可以晚點過去,所以特意留下來想和江蕙交談兩句,畢竟是他開口把人請過來的,而且付師長也想看看令老齊和老羅都讚不絕口的女同志是什麼樣的。
本來他就很期待,這會兒真的看到本人後,直接驚訝住了。
好傢伙,之前老齊跟他說的時候,只說了江蕙是個女同志,很能幹,完全沒說過這麼年輕啊!這要不是他知道她已經結婚了,看上去就跟個十幾歲的大姑娘一樣,這可真是,年輕有為!
“小江,來,你快來坐!”付師長也是個沒什麼架子的人,熱情極了。
江蕙和他們一一打了招呼,這才坐下。
“咱們這邊養殖場的方案已經通過了,但現在關於建在哪裡,怎麼建,都還沒確定,到時候我想讓曹主任來負責這件事。”
曹主任是個中年男人,他之前是從市裡調過來的,對養殖場也有一定的瞭解,所以這幾天已經把草圖畫了出來。
江蕙接過草圖看了一眼,沒有馬上提出自己的意見,而是細細的開始詢問了起來:“這邊養殖場要養些什麼?數量定了嗎?我剛剛過來的路上看了一下,這邊好像沒有大河?那用水要怎麼解決呢?”
她這麼多問題說出來,曹主任愣了兩秒,連忙回答了出來。
因為齊旅長之前。
江蕙聽完,就拿著鉛筆,在草圖上邊寫邊畫了下來。
因為這邊選的家畜和她的一樣,所以江蕙的經驗已經很充足了,她一眼就看出通風問題……”
有句老話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但其實一個人究竟有沒有真本事,即便是不怎麼了解的外行人,也能聽出一點門道來。
坐在辦公室裡的人雖然多,但其實真正懂一點,也只有曹主任而已,可當江蕙開始的那一刻,不知不覺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耳朵專注的聽著江蕙的聲音,眼睛則是跟著她的筆尖在不停的移動著。
其實付師長還好,因為齊旅長早就跟他說過江蕙有多優秀,他雖然看到江蕙這麼年輕的時候,有些驚訝,但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可是曹主任就不一樣了,之前付師長只跟他說,有個隔壁軍區的同志會過。
一開始,他是很期待的。
可當他看到江蕙這麼年輕,還是個女同志後,心裡就有點失望了。
畢竟他以前在市裡的工作單位,正好離養殖場近,每天進進出出的,還從,女同志擅長的也就什麼紡織廠、食品廠之類的,像養殖場這種工作,哪個女同志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