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疼痛
如有旁人在看，或許會認為，有大號瓢蟲在他皮下來回跑動。
他拼命咬緊牙關，老媽在下面做事，他擔心發出聲音會吸引注意力，導致對方上樓查看，看見他狼狽的模樣。
但這種疼痛如同手術不打麻藥，他渾身的汗溼了床單，嘴巴里流出鮮血，是因為口腔內一些地方被咬破了。
“藥……”他不斷試圖尋找楚雲葉給他的藥瓶，但於事無補，藥瓶不知是去了哪裡。
時間一分一秒度過，每一分鐘李更生都感覺度日如年。
大約半個小時過去了，思維超導的狀態結束，突然，李更生渾身上下，痛覺如退潮般消失。
只一瞬間，他渾身上下就不疼了。
“哈……”他劇烈喘著氣，一個純粹到極點的疑惑升上心頭：
“怎麼回事！？”
按照楚雲葉的說法，這個疼痛大概率是融合引起的。
思維超導開始，疼痛也開始了，這一結束，疼痛也就結束了。
“思維超導的狀態下，融合才會發生？”
“兩個小時觀察期來算，我豈不是還要再來三次？”
這種感覺，再來三次……想到這點，他整個人都有點想吐，太痛苦了！
儘管現在夏天過去了，但九月份還是很熱的，他卻用毯子包住自己，渾身上下都是一股莫名的冷意。
“要不，找楚清慧幫忙？”
很快，他否認了這個打算，“我都疼哭出來了，男人的眼淚，不宜給女人看見。”
在外面，要強勢起來才行，哪怕是裝的，也得裝作自己很強勢！
就如同，現在東海那邊，似乎是總體戰級別的對峙，但國內，新聞上一句話都沒說。
“痛還能把我痛死不成？”他開始入定，平復心神。
想想過去！想想以前！
自己還能這樣練多久？
“真他媽不想練了！”心猿意馬越來越多，主要是太痛苦了。
之前孫全找他玩的時候，其實還挺想去的，但一想到自己的願望，他就決定繼續去訓練。
楚瑞清他們的生活就挺好，楚清慧也可以兼顧自己的興趣，但自己似乎不行……對未來很是害怕與不安，導致現在幾乎沒有生活，成為了一個苦行僧。
特別是現在這個待遇，他感覺像是有個架子，把他架上去了一樣，不練到盡頭，彷彿有什麼大恐怖會降臨。
他進入肉身定，觸摸心相空間，整個人迅速安靜下來。
喝掉一份會元丹，身體開始迅速恢復。
身體融入非凡微生物！
數個小時後，李更生在床上發抖，第二次融合結束了。
他把藥瓶砸在一邊，他麼！根本沒用！
吃了好幾顆，還是這麼痛！
第二天一早，他整個人顫抖著進入浴室內，泡了個熱水澡，會元丸與會元丹干脆一起用了。
四次了!終於結束了！
熱水灑在身上，李更生‘咕嘟咕嘟咕嘟’在水池裡面吐泡泡，此刻的他理解了徐國那句‘偷得浮生半日閒’，到底有什麼意義。
忽然。
“嗯？”
他感覺自己，耳畔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湖……”
“湖？”他眯起眼睛，自己是被折磨厲害了，幻聽了不成？
“陽湖……”
“陽湖？啥玩意？”他發現，聲音變得更清晰了，不像是幻聽。
“鄱陽湖……”
“鄱陽湖！？”李更生瞪大眼睛，這玩意……現實裡存在的，而且肯定不是幻聽，他聽的很清楚。
因為小時候的腦病，李更生查閱過這方面的資料，幻聽一般是閃斷式的，更類似於一種既視感，而不是明確的聲音。
屬於，我尋思我聽見了這句話！
畢竟沒有真的聲源！
“我要去鄱陽湖……”
“！？”李更生瞪大眼睛，這聲音居然表示出了明確的意志，對，武道神兵，這是武道神兵的意志？
武道神兵是活的！
它想去鄱陽湖！？
“什麼鬼！？”李更生莫名，他突然想到一點，自己似乎可以試試入定，去觸摸心相。
迅速洗了澡，他也顧不上泡了，裹著浴巾衝出來之後，盤坐在床上，開始入定。
心相空間，李更生站在門口，仔細觀察，方醫生在不遠處寫作，其餘似乎沒什麼變化。
接著，他就聽見了。
稀稀疏疏的奇怪聲音從窗外響起，很獨特，有點像是……水聲？
他‘剁剁剁’小跑去床邊，拉開窗簾往外一看，整個人當場就愣住了。
外面多出一個大池塘！
這個心相空間原本只有這個房間，之前他也在窗戶邊上看過一陣子，那外面全都是一片奇怪的模糊，光怪陸離如同萬花筒，此時此刻，居然憑空多出一個大池塘。
這個大池塘長得如同湖泊似得，甚至還有等比例縮小的浪花在翻湧。
李更生渾身一個激靈，起身後打開電腦，搜索引擎輸入：鄱陽湖。
他找到地圖樣貌，仔細看了一下之後印入心中，再度入定，跑去窗戶邊上定晴一看。
這哪裡是什麼大池塘，這就是個等比例縮小的鄱陽湖！
“這武道神兵是鄱陽湖成精了不成！？”
莫名！異常！
無法理解！
自己還得琢磨一下，武道神兵如何使用。
大概率，武道神兵與他融合之後，就是心相空間體現出來的這個池塘了。
“算了，先別管那麼多，眼下事先做好，”李更生稍作整理。
接著，他就乘車前往了全球武協。
江北的全球武協，平時他也不怎麼想去，主要是……裡面沒人。
全都是機器人，連外面坐著喝茶聊天的也是機器人，據說是佈景之一，實在是堵得慌。
整個設施，除了他這種學生之外，也就沙海音一個活人了。
平時沙海音會在私人房間裡休息，有事情會做一下，她的主要目的，還是一直調查這裡的情況，然後把狀況定時發送回去。
相當於是一個‘眼’。
是時候去找她了！
從車上下來，李更生直奔全球武協建築處，進門之後刷了個卡，從樓梯走上二樓。
沙海音那個私人房間，房門虛掩著，裡面傳出一陣陣笑聲。
“嗯？”李更生皺了皺眉，感覺有點不對勁，緩緩靠近過去。
很快，他看見沙海音側躺在沙發上，抱著個手機，哈哈哈地大笑著，似乎在看搞笑視頻。
她一隻腳絲襪脫了一半，耷拉在腳丫子上，翹著二郎腿。
桌上擺著好幾瓶啤酒，還有兩個形狀奇怪的東西，最讓李更生警惕的，是這個沙海音胸口是癟的。
他所認識的沙海音是一個胸很大的人，不論是心胸還是實際尺寸，都很可觀。
“莫非，我音音姐被發現了，被換成了機器人，本人被抓走了？”李更生眯起眼睛。
因為，沙海音是一個很嚴肅與認真的人，不可能是這樣一幅模樣。
“試探一下，”他打開門，走過去，沙海音似乎也沒發現他，只是對他這邊擺了擺手。
“東西放桌上就行了，人來了再叫我。”
李更生似乎被當成了機器人，他看見了沙海音手機的畫面‘本月沙雕集錦，人類超越時刻’。
“是我，”李更生道。
“哦，是你啊……”沙海音心不在焉，隨後渾身一個激靈，脖子機械地抬起，眼神中充滿了莫名與激動。
“！！！！”各種意義上來說，她看上去，似乎都有點到極限了。
李更生眯起眼睛，盯著桌上兩個奇怪造型的玩意。
他認出來了。
這是……
超大號增厚墊！！！
“呃……”沙海音張開嘴巴，試圖說點什麼。
但緊接著，她的臉色迅速發紅，嘴裡發出一聲羞恥的尖叫。
嗖！她迅速把桌上兩個東西拿走，隨後人彈起，一腳踹了過來。
“風捲腿！？”
李更生下意識去抵擋，一股大力傳來，整個人往後硬生生挪了半米，腳丫子在他身上發出‘啪！’的一聲。
他的皮膚突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覆蓋上了一層如同金屬般的銅色，並且肌肉在同時間鼓起，整個人彷彿變大了一圈，衣服都有點變緊。
也就是抵擋了這一腳，他愕然的發現，自己現在居然可以看清楚沙海音的動作，甚至擋住了她的攻擊！
武道神兵帶來的變化！
“呃……”沙海音保持著抬腿的姿勢，深色安全褲都差點被拉破了。
“其實……”她站穩，緩緩開口，“我們武者平時都要戰鬥的，古代武將會使用護心鏡，現代武者，其實也要使用護胸墊。”
你認真的嗎？李更生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愧是音音姐，想的果然周到。”
開玩笑，他又不是劉一河！
“你過來，也就說明你考慮的差不多了，”對於剛才的事情，沙海音決口不提，一邊說，一邊整理著裝。
“沒錯，的確是考慮的差不多了，”李更生目光變得凝重，“江北這邊四御殿是顧不上了是吧？”
沙海音點頭道，“史殿長是文職，身上還有負傷，許多四御殿的殿長，都是前線負傷，極大影響戰鬥力，調過來內地擔任文職的。
內地武者基本都是這個狀況，包括那些開武館的社會武者，其實都是類似。
你也知道，我們這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自由時間留給能打的人，這些比較繁瑣的，文職類的工作，會佔據許多時間，內地的職務都會安排給弱者，或者大齡武者。
你現在得到武道神兵，你又是大禹計劃的人，可以控制神兵的力量，說不定……已經比他們許多人都更強了。”
門關上，反鎖，沙海音拿出一個文件袋。
“這是目前目標，盧寶鑫的詳細信息，”文件袋擺在李更生面前，“你看完之後，我拿去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