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職的文書官落原 作品

01.0002:『這個世界唯一的鐵律』

 砰!

 一道震天槍響後,緊接著就是人體撞在車廂艙壁上的悶響。

 霍雷肖心絃緊繃,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

 “你們幹……呃啊啊!!!”暴躁老哥一聲大喝還沒喊出,就被迎面衝來的兩人用尖刀瘋狂捅刺。

 霍雷肖感到臉頰濺上了溫熱潤滑的液體。

 ——血。

 霍雷肖藍眸輕瞥,右側押運員的頭盔面罩被重彈射出一個血洞,死相慘烈。

 左邊那位剛剛還在對自己宣洩脾氣的暴躁老哥,此時胸口已被捅得血肉模糊。

 “咳呃……”他歪倒在霍雷肖身上,兩顆眼珠子死死地盯著他,裡面滿是震驚與惶恐,喉嚨裡只能擠出被血泡堵塞的呼嚕聲。

 驚悚對視後,霍雷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沉重的身體壓得他格外難受,本能地手肘一頂,暴躁老哥歪倒在聯排座椅上。

 不一會,黑紅的血液流淌到地上,浸紅了鞋底。

 “你們這是叛變!給我放開!滾!”女獵爵正被幾人圍攻,大叫起來。

 霍雷肖剛想起身做點什麼,一把刀抵在了他蒼白的脖頸上。

 “給我老實點,否則搞死你。”

 一個身穿巢都法警制服的刀疤臉壯漢,用膝蓋將霍雷肖壓在座椅上,他能感覺到抵住脖頸的刀刃在微微發力。

 刀刃劃傷了霍雷肖的脖頸,疤臉壯漢不懷好意地笑著,享受著威嚇的快感。

 霍雷肖緊抿雙唇,板牙緊咬。

 情況不妙,可在手銬都沒解開的情況下貿然衝突必定付出慘痛的代價。

 權衡利弊後,霍雷肖決定先隱忍,於是一聲不吭地低下了頭,裝作一副順從的模樣。

 疤臉男洋洋得意,往霍雷肖臉上啐了一口,全然沒發現他的眼神冷冽至極。

 噗咚!一聲悶響打斷了疤臉壯漢的‘享受’。

 女獵爵雖為一介女流,但在提前預警,以及精湛格鬥技巧加持下一度不輸男人,讓邪教徒半天沒能制服她。

 她一個過肩摔,將擒住她手臂的漢子摔在地上,反手嘎噠一聲擰斷了那人的胳膊。

 淒厲的尖叫聲在車廂裡迴盪,見她有兩把刷子,所有人朝著女獵爵一擁而上,決定以人海壓垮她。

 傷者躺在一地的血泊中,抱著折斷的手臂滿地打滾,不知不覺滾到了霍雷肖的腳邊。

 他陰冷地看著那個假扮成巢都法警的邪教徒,臉上殺意盡顯。

 不僅積蓄了一肚子疤臉男方才所作所為的恨意,透過原主的記憶,他記得這些傢伙欠下自己的每一筆債。

 姦淫擄掠、殺人食心、殘害孩童,自己為了阻止他們進行邪惡的祭祀不慎被捕。

 被港口民工們視為希望的‘勞工幫’,在失去領袖后土崩瓦解,再也無人為其發聲。

 窮苦之人重新淪為了被敲骨吸髓,無情壓榨的工具,沒有任何保障,整日兩班倒地在港口貨運區從事著極度危險的工作。

 最令他咬牙切齒的是,自己拼了命地從下巢爬到了中巢。

 日子好不容易能過了點,眨眼間所有點點滴滴,歷歷在目的努力不僅毀於一旦,如今連最基本的性命都難以保全。

 而自己坐在港區辛辛苦苦查了五年,就快查明的身世線索也在入獄的一刻斷了。

 都是這些傢伙害的……!

 霍雷肖的板牙間咬得嘎吱作響,勢不可擋的慍怒讓每一口呼吸都變得灼熱無比。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制服女獵爵身上,他一腳跺在教徒的頭盔上。

 咔!啪嗒!——

 玻璃鋼面罩的斷面像把削皮如紙的利刃,在他的大力踩踏下直直扎進那人的面門。

 在傷者叫出聲前,霍雷肖緊接一腳跺在了他的喉嚨上。

 嘎達!——

 像踩中雞蛋一樣,腳下的脖頸瞬間化作錯位碎裂的骨連皮,整條頸骨被強勁的蠻力誇張地跺成曲張的弓型。

 速度之快,讓這傢伙當場無聲無息地嚥了氣,連半點聲都沒能吱出來。

 憋憤已久的霍雷肖總算稍稍舒了口氣,過了一會,他才後知後覺自己殺了一個敗類。

 他眨著乾澀的眼,嘴巴微漲,乾涸的喉頭憑空不自主地嚥了咽,看屍體的眼神從陰冷變成了不可思議,右眼皮不斷地跳動著,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