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

 “唉……那就走吧！”孫謀有些不捨，“這麼好的地方還沒住幾天呢，可惜了。”

 “沒事，後頭咱就住遊艇了，更爽。”周刻北讓過他，看向靠在櫥櫃上的陳定滄，走過去，蹲下。

 陳定滄被打得不輕，滿臉都是傷口，李姐給他擦拭了半天，扔的滿地都是沾血的紙團。

 “老陳啊，你有事瞞了我。”周刻北看著他，有些無奈，“至少有兩件事吧。”

 “嗨……”陳定滄苦笑，抬手按下李姐的手，看著周刻北，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在海上的時候，本來還有一個夥計。他一開始就染上了喪屍病毒，追我的時候，跌進了網箱裡。”

 “黃老闆吃的那條生魚，就是那個網裡的。我不敢說，怕你們誤會，不帶我。”

 周刻北點點頭，“這是第一件事。”他看向一旁的李姐，“第二件事已經不重要了。”

 李姐低下頭。

 “你端著棍子守在燈語門口，是想害她。”周刻北又看向陳定滄，“但你吼了一句，是想救我。”

 李姐張口想要解釋，被周刻北打斷。

 “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也理解。但出了這事兒，咱們肯定是沒法相處了。”

 他站起來，“你倆以後就好自為之吧。”

 陳定滄緊閉雙眼，擠出兩滴淚水，“謝謝周老闆。”

 周刻北轉身，走出廚房。

 “林佳怡在哪兒？”孫謀問道。

 “應該在四樓吧，我房間門口。”周刻北迴道，“黃世傑死在那兒了。”

 三人在樓梯口停住，周刻北看著孫謀。

 “那……你倆先聊，我和燈語先把東西搬上車。”

 “好。”孫謀點點頭，轉身上樓。

 四樓的走廊可謂是屍橫遍野，孫謀走上前，挨個看過死不瞑目的三人。每具屍體的腦袋上都有一個彈孔，不知道是程燈語補了槍還是單純槍法太好。

 黃世傑就倒在地上，血浸潤了身旁的地毯，像條路邊的野狗。

 孫謀翻過李順吉的屍體，他本以為林佳怡會剁掉他的小象，但它完好無損，反而繃得筆直。

 她沒像周刻北想象中那樣百感交集地默立在黃世傑的屍體前，也沒有瘋狂地毀壞他的遺體。孫謀耳朵一動，他聽到了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