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第 85 章 殘酷謎底

 近期的誠弘娛樂動盪不小。

 起初是當家女明星的解約,在網上與經紀公司互撕,鬧得很不愉快,戰線也很長,最後以另一家娛樂公司出天價違約金將其納入麾下作為結束。原以為就這樣而已,但很快又傳出高層跳槽,且不是普通高層,而是誠弘創立之初的老將,一己之力推動了誠弘的上市和轉型,讓它一躍成為國內最大的娛樂公司之一。

 但後者相較於頂流女明星的出走,關注度小得多,普羅大眾並不關心大公司內鬥,少數人卻從這兩件大事中找到共同點——無論是女星、還是高管,他們最終的歸宿,都和matrix有關。

 只不過一個是兩年前matrix收購的娛樂公司,一個是matrix的總部。

 當目光被聚焦在個體案例時,人只會看到被拿走的一小塊,以及剩下的洞,但將視角擴大,到全局,才會發現,這其實是一場抽積木的遊戲。

 只不過抽走積木的遊戲者,並不會為了岌岌可危的積木塔樓而感到惶恐,相反,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任何一個還能繼續運轉的龐大系統,都不是突然故障的,是一點一點死的。”南乙對嚴霽說。

 然而他也有些疑惑:“你怎麼突然開始關心這些娛樂八卦了?”

 更準確說,是關心誠弘的內鬥,還主動分享八卦給他聽。

 嚴霽笑了笑,鍵盤前站了太久,他坐下來,道:“可能是職業病的後遺症?之前誠弘上市的案例我前公司也有參與,我也拿它作為案例和客戶分析過,所以看到那個高管跳槽,我還挺意外的,還以為那人會一直和誠弘深度捆綁的。”

 南乙倒是不意外。用高調挖藝人這種吸引人眼球的表層矛盾,隱藏底層矛盾,再打個措手不及,挖走真正關鍵的內部高層,聲東擊西,明顯就是林逸青的手筆。

 “你們在說什麼?”遲之陽累得打不動鼓,但聽八卦也越聽越迷糊,“又要live了,我好慌,感覺你們都不急的。”

 嚴霽挑挑眉,道:“最不急的應該是一隅吧,人都不知道去哪兒了。”

 南乙也很奇怪,最近的秦一隅好像已經不僅僅是揹著他偷偷練琴這麼簡單了,就連攝影組的人也常常找不到他。

 “把他抓回。

 嚴霽笑了,配合著玩梗:“咱們海鮮燒烤賣的唯一一道菜是吧。”

 遲之陽是故意說笑話的,想逗一逗南乙,卻發現他還是沒笑。從始至終他都是抽離的狀態,明明也在寫歌彈琴,但似乎心並不在這裡。

 每次快到新年他都是這樣,遲之陽心裡很清楚,但還是很擔心。

 要不還是陪他喝酒發洩發洩?像上次那樣,大過節的陪著他去擺共享單車也好。

 從小一起長大,他看得見南乙平靜表象下的痛苦,也知道自己參與進去只會加重他的情緒負擔,因此從來都是裝盲,裝傻,找各種蠢的方式讓他鬆解些許。

 朝夕相處之中,想要全然瞞住另一個人獨自做許多事,幾乎是不可能的。極度坦誠是閃閃發光的尖銳

 稜角18()18?18♀?♀?18()?(),

 而出於愛護、心照不宣的雙向隱瞞則是一層厚厚的柔軟的毛毯()?(),

 包裹住鋒利()?(),

 擁抱時才不會傷到彼此。

 秦一隅很清楚這一點()?(),

 所以他選擇自己去探尋真相。

 在找到汪琦時,他花了點時間,把話題從他對無落時期自己的追憶,轉到南乙的舅舅身上,從而獲得了不少信息,多虧了偶像這重身份,汪琦甚至找到了離職前他跟著徐翊做新聞的存檔文件夾。

 “不過這裡面很多都沒報出來,你懂的,社會新聞其實受限很多,所以我後來不想幹了,跑路去做娛記了。”

 當然,汪琦不可能也不敢把裡面所有的內容都發給秦一隅,這裡面太多不便公開的證據,因此他也只是提了一些。

 但僅僅是口頭上的溝通,秦一隅就敏銳地發現了這些看似不相關的新聞之間的關聯——它們之中有不少都與誠弘娛樂有關。

 不是誠弘娛樂內部苛待員工,就是壓榨底層藝人,甚至還有疑似存在的權色交易……

 一個社會新聞記者,卻對一家娛樂公司耿耿於懷,彷彿試圖通過各種維度撕開這所公司冠冕堂皇的假面似的。

 秦一隅試圖將自己代入到當時徐翊的處境中,拒絕和廠牌簽約,和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退隊,成為記者。

 這些事件發生的節點都在喪母之後。

 他也曾經喪母,手術醒來後得知母親離開,恨不得殺了這一切悲劇根源的親爹,再殺了自己,太痛了,如果當初不是他執意離家出走,一意孤行,拒接電話,可能母親不會離開。

 那徐翊呢。

 驅動他這一切怪異行為的根源,也是恨嗎?

 “汪琦,你們之前有沒有做過車禍相關的新聞?”

 “車禍?”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愣了愣,接著是長久的停頓,“沒有,但是有一則相關的,是我大三實習跟翊哥做的第一個報道,當然那也胎死腹中了。是某個賽車俱樂部的土地糾紛,簡單說就是他們的負責人找到開發商購置了一片京郊的地皮建立基地,但是利用合同漏洞沒有給賣方承諾過的尾款。”

 秦一隅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賽車俱樂部?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知道啊,焰騁。當時這件事還鬧上法庭了,最後是中間承包交易的開發商賠了點就不了了之了。我和翊哥當時還去了那個基地,被趕走了。”

 汪琦說著,發現電話那頭的秦一隅不說話了,還以為是信號問題:“喂?”

 “嗯,我還在聽。”秦一隅停頓了片刻,笑著說,“天天排練,人都要練出毛病了,太無聊了,和你們一樣跑新聞好玩兒多了。”

 “嗐,什麼行業都是圍牆,裡面的人想出來,外頭的人想進去,我也挺愛聽你聊樂隊的事兒的,嚴霽前兩天也找我聊了,看來你們確實憋太狠了。”

 掛斷電話,秦一隅靜了很久。

 汪琦大三,那應該是五年前,時間也對得上。

 他高二從奧數競賽集訓隊回家時,為了給媽媽一個驚喜,買了一大束花藏在身後,悄悄開門進去,結果撞見父母爆發非常難

 堪的一次爭吵?()_[(.)]???♂?♂??()?(),

 一向修養很好的母親()?(),

 都大罵他做事根本沒有腦子()?(),

 成了別人的替死鬼。

 那天秦一隅不小心看到了放在書房桌子上的判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