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巧遇發小

 耿致曄發小剛才那麼問只是出於關心,聽他說完突然想到一個人:“他對象沒意見?”

 “還沒對象。”

 發小立刻問:“我小舅子連襟的妹妹,你見過嗎?”

 耿致曄不禁問:“你不是要當紅娘吧?”

 他發小感嘆,在島上那麼多年,半與世隔絕,他居然還這麼機警,該說不說,不愧是他看著長大的,“對啊。我先說說什麼情況吧。女方相貌一般,身高一般,學歷一般,文/革期間找個你這樣的。我們當時都不看好,那人娶她是為了不受欺負,因為她父親厲害。提醒過她,一旦革命結束,她父親退休,對方會立刻跟她離婚,她不信。去年離了,前些天不聲不響出國了,連孩子都帶走了。”

 “然後呢?”耿致曄問。

 耿致曄發小:“她父親手眼通天也夠不到大洋彼岸,她只能認命。”

 “這麼絕跟有仇似的,你確定是人家看上她,不是她當年利用權勢暗示對方娶她?”

 耿致曄發小:“這裡頭的事誰清楚啊。反正現在是認命了。跟她家門當戶對的男人可以往下找,找個聰慧體貼好看學歷高的。往上她攀不上,又不希望被拿捏,還不想當後孃,你看?”

 耿致曄:“你幫她父親把她嫁出去對你有什麼好處?”

 “幫她等於幫我小舅子。”

 耿致曄點頭:“回頭幫你問問。大寶和二寶還在少年宮等我。”

 “她倆在少年宮幹嘛?”

 耿致曄:“二寶學畫畫,大寶學滑冰,偶爾跟人打打乒乓球,學學外語,一群小孩邊玩邊學挺開心。”

 耿致曄發小的兩個小孩像大寶二寶這麼大的時候革命還沒結束,少年宮沒什麼人,以至於他家倆孩子沒去過一天少年宮。

 “學的怎麼樣?”

 耿致曄道:“二寶的英語和俄語可以給人當翻譯,法語能說幾句。”

 他發小瞠目結舌:“——二寶幾歲?”

 “九歲!”

 發小激動的爆出一句國罵,手裡的的雪糕棍一扔,摟住耿致曄的脖子:“咱倆是不是親兄弟?”

 “娃娃親免談!”耿致曄上車,“趕緊滾!雪糕化了。”

 發小張口結舌,孫子成精了不成?他什麼都沒說怎麼就知道他想說什麼啊。

 一看手裡的東西,趕緊跑回單位隨便塞給一個同事,再次外出辦事。路過電話亭,想到可以讓倆孩子先交朋友,長大了再處對象啊。耿致曄發小覺著自己聰明絕了,立刻給父親打個電話,把倆混小子送去少年宮,理由是省得在家闖禍把他們氣出個好歹。

 然而少年宮暑假班快結束了,人家早已停止招生。半道進去也跟不上課程,所以耿致曄發小的願望落空。

 話說回來,發小打岔,耿致曄到少年宮快十一點了便不再往別處去。

 在少年宮路邊樹下沒多久,仨孩子出來,耿致曄給他仨拿三個奶味雪糕,問他們累不累。

 大寶搖頭:“爸爸,你等很久了嗎?”

 “剛到。”耿致曄看到別的小孩過來,主動問要什麼味兒的。

 大寶覺著爸爸不會替人著想:“冰棒解渴,要冰棒啊。”

 小朋友奇怪:“那你怎麼吃雪糕?”

 “我餓了啊。”大寶確實餓了。小朋友好哄便信以為真,“耿大寶爸爸,給我一個冰棒。”

 只有五分錢零花錢的小孩頓時不覺著自卑,要個冰棒還剩兩分錢可以買糖,很是高興地嗦著冰棒回少年宮

裡面等父母下班接他們。

 很有錢的小孩一手雪糕一手冰棒,為人父的耿致曄擔心他拉肚子:“慢慢吃,別鬧肚子。”

 小男生皺了皺鼻子:“怎麼跟我媽一樣絮叨。”

 大寶不高興:“我爸爸關心你!”

 “知道啦。”小男孩喜歡跟耿大寶玩,因為他懂得多,不希望大寶討厭他,“對不起叔叔,是我沒禮貌。”

 耿致曄笑著說:“沒事。大寶,跟奶奶吃飯去。”

 “食堂還沒做好。”大寶移到車上,二寶忍不住鑽進去。幾個買了雪糕冰棒的小孩過去叫大寶下來,也讓他們上去感受一下。

 耿致曄趕緊把鑰匙拿下來揣兜裡。

 大寶一見同學們開不走,放心地下來讓同學坐一會。

 耿犇犇跟他叔一左一右賣冰棒。

 起初只有小孩,十二點左右買冰棒的人變成大人。

 周圍居民在家熱的受不了,拿著蒲扇出來看到有賣冰棒的就給家人買幾根解暑。

 十二點半,於文桃帶三個孫子孫女吃飯的時候,耿致曄離開少年宮,跟葉煩一樣邊賣邊回家。

 張小明此時已經吃過飯,見著耿致曄就讓他回家,他趕緊去工廠門口。

 耿致曄便把錢包給他。

 張小明也知道去哪兒批發冰棒,從廠門口離開,發現冰棒不多就去拉兩箱,一邊賣一邊去公園看看耿致勤和耿卉卉的情況。

 公園買冰棒的人群比較固定,張小明發現不需要增加就鑽衚衕,去孩子比較多的地方吆喝。

 耿致曄和葉煩在家歇到四點就乘公交車去少年宮,讓於文桃回家,他倆看著幾個小的再玩一會。

 今天沒往少年宮放箱子,想買冰棒的人買不到,五點多張小明過來,急了半天的大人小孩一窩蜂過去。

 六點多,箱子裡只剩幾個,張小明就拿給坐在門口等父母下班的小孩。葉煩提醒小朋友們下班時間路上自行車多,就在門口等著,別去路邊玩,不認識的人給吃的也不許接。

 自己父母要是這麼唸叨,小孩會覺著父母煩,左耳進右耳出。同學父母這樣說,他們依然煩,但給同學個面子,老老實實在門口等。

 半道上,葉煩和耿致曄下來,叫張小明去公園拉箱子。

 七點,太陽還沒落下去,耿致勤和耿卉卉就到家。於文桃說:“來得正好,洗洗手吃涼麵。”

 葉煩問:“是掛麵吧?”

 “你想吃手擀的?”於文桃問。

 耿致勤心說,我媽真是個好婆婆,“嫂子擔心你擀麵條熱中暑。”

 於文桃一聽葉煩這麼關心她,笑著說:“我又不傻。在院裡吃還是去門口吃啊?”

 衚衕裡有風,太陽也不曬,大寶要拎著摺疊凳去門外吃麵。

 張小明家今兒做炸醬麵,他也端著盆在門外吃麵。看到大寶二寶出來,張小明拎著板凳過來,“大寶,要不要蒜?”

 大寶搖頭:“好辣啊。”

 張小明逗他:“吃麵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大寶依然搖頭,他不逞強。

 耿致曄和葉煩倆人在正房,把風扇打開,耿致曄一邊吃一邊說他發小程石頭要給張小明介紹對象。

 程石頭本名程振華,因為他出生的年代條件不好,到處硝煙瀰漫,擔心孩子養不大,他父母就給他起個賤名,本意賤名好養活。他父母叫他程石頭,也叫耿致曄等人叫他石頭。

 葉煩停下筷子:“程石頭的朋友?他沒搞錯吧?借給張小明一個梯子他也不敢高攀。”

 耿致曄先說一下女方情況,最後忍不住說一句,“不提家世,她配不上張小明。”

 “家世好就行了啊。”葉煩道。

 耿致曄意識到他沒說清楚:“我的意思她不想找只看中她家世的人。”

 “想找個老實人?”葉煩明白,“可是齊大非偶。張小明前三十年沒過幾天好日子,叫他娶一位這樣的,我有點不忍心。”

 耿致曄:“仔細想想也許張小明願意。你看,張大爺在家一言堂,張小弟彪,張老二奸詐,張小明在這種環境中逆來順受慣了,娶個強勢的老婆,興許都不用磨合就能跟她和睦相處。”

 葉煩想到什麼,不禁說;“也不能娶個老實人,不然能被他二弟和弟妹氣死。”

 “中年喪妻的話,張小明不是更可憐?”耿致曄問,“所以讓他們見見?”

 葉煩:“看看女方那邊怎麼說。老

實人那麼多,肯定有比張家條件好很多的。”

 耿致曄心說,比張家條件好很多的人不愁沒對象,人家肯定不願意娶個三十出頭又是二婚的女子。願意的話肯定是衝著女方家世去的,女方又不可能嫁。

 耿致曄愈發覺著張小明合適。跟女方結婚的話,他也算脫離苦海。即便夫妻感情不好,憑人家能讓他衣食無憂,也比現在活得輕鬆。

 葉煩問:“已經結過婚幹嘛還結婚?家世好有工作,不用為溫飽操心,一個人不舒服嗎?寂寞的話就談個男朋友。”

 你可真瀟灑!耿致曄慶幸他和葉煩相識於革命期間,要是這個時候葉煩肯定不願意跟他分居兩地,把他踹的遠遠的。耿致曄嚥下麵條就說:“葉煩煩,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不畏懼流言蜚語。”

 作者有話要說

 葉煩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跑過去。

 到門口,看到張大爺和張大媽抱著張家老小,半大小子愣頭青,臉色通紅,拿著大菜刀指著背對著葉煩的男人,看身形是張小軍無疑。

 葉煩心說,這小子真彪啊。

 要是長歪了,真有可能吃喝嫖賭。

 因為想過老小要鬧,葉煩反而不怕老小傷人,打算進去和稀泥,卻看到老二梗著脖子說:“有本事往這兒砍。”

 老小像怒氣上頭失去理智,當真朝他脖子砍下去。鄰居慌忙把老二往後拽,又勸老二別惹他,老二怕了趕緊後退,到門外又開始叫囂。

 葉煩看不下去,朝他背後一腳,老二雙膝跪地。老二懵了,回過神回頭。葉煩冷著臉先道:“我踹的。你二十七,你弟十六,這十一年你淨吃屎?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老二的理智回來,拍拍膝蓋起來:“可是他也不能這麼橫!”

 葉煩:“你猜法律為什麼規定十八歲成年?”

 當然是十八歲以下的人心智不成熟。張小軍無法反駁,“我今兒不計較。”指著他弟撂下狠話,“回頭再收拾你!”然後朝路口走去。

 張大媽跑出來:“小軍,幹嘛去?”

 葉煩:“他都二十七了還能不會照顧自己?”

 鄰居也覺著這麼大的人不用天天盯著:“先勸勸老小把刀放下。你看小芬和小芝都嚇哭了。”

 張小芬和張小芝是張小明的大妹和小妹,她倆今兒也回來了。張大媽趕緊進院哄閨女哄小兒子,典型的慈母做派。

 於文桃這個時候才過:“來晚了。”

 葉煩無奈:“少說兩句吧。”

 少說就不是於文桃。她立刻問鄰居怎麼回事。

 鄰居跟張家一牆之隔真聽見不少。

 起初好像說張小明該回賺錢,然後問什麼時候去買三轉一響,離十一隻剩七十多天,可以準備了。

 張大媽聲音小,鄰居沒聽見。後了什麼,忽然張小弟跟他二哥吵起來。

 話趕話說急了張小弟要弄死張小軍。

 於文桃頓時意識到張小弟故意的,但也不得不放狠話——現在要金戒指就滿足她,臨到結婚可能要金項鍊,結婚當天可能要上車錢,人到門口還有可能要下車錢。

 也有可能只要個金戒指。可是張家不能賭。

 要是耿家,不需要葉煩開口,耿致曄就會把金項鍊、金手鐲、金戒指買齊,因為耿家條件允許。

 於文桃等鄰居說完就發表高見:“小軍鐵飯碗,這小明也能賺錢,小弟學習好,以後張家越來越好,還怕娶不上媳婦啊。”朝院裡喊,“老張,你二兒媳婦不買不嫁的話就取消婚約,以後給小軍找個好的。”

 葉煩扶額,她婆婆真會添亂啊。

 偏偏張家左右鄰居附和,說那樣的事兒媽兒媳婦不能娶,娶進來就是攪家精。

 你一句我一句,眼瞅著張小軍的媳婦要飛,張大媽慌忙跑出來解釋彩禮給過了。言外之意張家突然悔婚,女方不會退彩禮。

 於文桃不愧是文工團的,唱唸做打信手拈來:“這可怎麼辦好啊。”唉聲嘆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張小軍是她親兒子。

 耿卉卉對別人家的家長裡短不感興趣,她因為她奶的大嗓門出來,見她嬸一臉無語地移到牆根底下靜靜地看她奶演,低聲問:“幹嘛呢這老太太?”

 葉煩小聲說:“討厭張小軍連帶討厭他未婚妻,恨不得把兩人拆散。”

 “閒的!”耿卉卉翻個白眼,回屋看書。

 衚衕裡全是人,葉煩不用擔心油壺被偷也回屋看書。

 過

了十來分鐘,張小明回來,看到油桶自覺加油。

 張小明剛到家沒人告訴他出事,他本人遲鈍,喝了水吃了瓜歇過乏才發現倆妹妹哭過。

 張小明以為她倆因為婚事愁哭了,就說他現在能賺錢,以後多出點嫁妝,婆家肯定不敢瞧不起她們。

 不說還好,他這話一出倆妹妹感動哭了。

 張小弟翻個白眼轉身回房。

 張小明以為弟弟認為他偏心不高興,趕忙說:“小弟,也有你的。”

 “閉嘴吧!”張小弟怒其不爭大吼一聲,他兩個姐姐嚇得一聲不吭。

 葉煩沒想到這事還有後續。

 張大妹跟她對象去公園約會,忍不住說小弟平時話少,她以為小弟老實,沒想到敢拿刀砍二弟。

 張小弟不喜歡未來姐夫,見著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晚上回去做夢被砍,他嚇得第二天想跟張大妹退婚。

 可是處了幾年,即便沒有發生性行為,張大妹再找對象也會被懷疑挑剔。她未婚夫想到這點又不敢退婚,猶豫幾天,對父母說張家攀上了耿家好日子在後頭呢。

 八月二號,張大妹未婚夫一家過來商量婚期。

 張家屋子小坐不下那麼多人,就在飯店擺一桌。出門前,張大妹夫家問要不要請耿致曄和葉煩。

 擺一桌這事是葉煩前幾天提議的,張小明問葉煩去不去,因為他有錢去飯店多虧了葉煩。葉煩說她就不去了。回到家想到張大妹未婚夫一家嫌貧愛富,有可能找耿致曄,為免麻煩,今兒一早就叫耿致曄帶大寶、二寶和犇犇去少年宮。

 張小明很自然地說:“耿哥陪孩子去少年宮上課去了。”他為人實在,將心比心又說:“葉姐和耿哥人好不會在意,我們走吧。”

 張大妹未婚夫一家心裡嫌張老大不會做人,這種事不應該早點邀請嗎。

 張小明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之前張小明邀請葉煩還是小弟提議的,他原話是人家來不來是人家的事,你請不請是你的事。

 張小弟看到姐夫一家臉色變了又變,頻頻往葉煩家方向打量,心說葉大姐和耿大哥今兒在家你們也沒本事把人請出來。

 那樣的人家誰請都去,指不定招惹了多少不三不四的人,早淪為他們那個圈子裡的笑柄。

 席間,張大妹未婚夫的父母問張小明一天能賺多少錢,他覺著葉煩給他多少都是他佔便宜,壓根沒仔細看過賬本,也沒數過多少錢,就說蠻多的。

 張小明支支吾吾說不出具體數字,男方一家就覺著張大妹說她哥賺錢有吹的成分又想悔婚。

 張小弟看到這一幕翻個白眼,嚇得坐在他對面的未了,否則敢把我們全家剁了餵狗。

 雖然過程曲折,但總算有了結果,婚期定在陽曆新年。

 人逢喜事精神爽,張小明傍晚去葉煩家開車準備進村,見著葉煩就高興地說“定了”。

 葉煩:“你沒喝酒吧?”

 張小明搖頭:“沒有。我得賺錢給大妹準備嫁妝。”說完就開車出去。

 於文桃忍不住從廚房出一句:“怎麼這麼傻啊。”

 葉煩想笑:“有小弟呢。”

 於文桃想起那個虎了吧唧的半大小子:“一樣米養百樣人。”

 葉煩:“飯做好了?”

 於文桃:“沒那麼快。”

 “我幫你。今兒咱們早點休息。”

 於文桃突然想到明兒一早看房:“你歇著。小勤,過來幫忙。今兒不能弄到九點才吃飯。”

 前幾天上午於文桃跟一群老頭老太太聊天,順便等大寶、二寶和犇犇下課,問人家少年宮附近有沒有人賣房。

 會法語的洋氣大爺說他同事要出去,一個從旁邊過的工作人員聽說於文桃幫別人打聽的,覺著老太太沒什麼錢倒是很熱心腸,就說她那邊也有一家,可以幫忙問問。

 巧的是洋氣大爺的那家離耿卉卉買的房子不遠,職工說的那家在葉煩家西南,離大寶和犇犇學校也不遠。

 西南那家是於文桃和耿卉卉看的。洋氣大爺那邊耿致勤攛掇葉煩過去,順便瞧瞧老於同志的“第二春”。

 葉煩擔心她添亂或者攛掇卉卉添亂,只能自己陪她婆婆去看看。

 最近葉煩收到楊孟夏的信,說耿森森報了理工大學。葉煩還挺意外。楊孟夏在信中說一旦收到通知書就啟程去首都。

 楊孟夏的口氣像是耿森森很有把握。葉煩算著時間通知書該寄出去了

,不日便能收到,就決定早點看好等大嫂過來直接過戶。

 那處小院跟葉煩家一樣三間正房,但東西廂房三間,比葉煩家少一間。小院被打理的非常好,一進去就是鳥語花香,到屋裡打眼一瞧就是書香門第啊。

 葉煩覺著沒有一萬五拿不下來,加上那邊一萬,兩萬五的話大嫂要借五千,於她而言壓力大肯定不買。可是房子太好,葉煩還想問問價格:“您家的房子不便宜吧?”

 洋氣老大爺的同事說:“我先問你一個問題,房子誰住?”

 一聽這口氣就是怕房子被糟蹋。葉煩不敢搞虛頭巴腦那一套:“我侄子。不出意外的話會去‘國防七子’之一的理工大學上學。他父親現在在西南某地造福一方。”

 大爺的同事不想待在國內,但佩服能待下去的人,道:“你說個價。”

 難道老大爺賣房跟託孤似的,不在意錢更在意房子未:“我可不會跟您客氣。”

 “你說。”

 葉煩:“八千?”

 比洋氣大爺同事心理價位低,但是勉強可以接受,“屋裡的東西你估個價。有些東西我們帶不走。”

 葉煩其實很意外經歷了那十年古香古色的房間還被保存的很好,可能遇到一群真正破四舊的人,沒有胡亂砸搶,“如果國內可以太平二三十年,人民安居樂業富裕起來,你的東西肯定是無價之寶。但是現在我給一千,隨便你留多少,傢俱留下可以讓侄子直接入住就行。”

 大爺同事問:“什麼時候過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