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戶口





陳小慧來前想回首都但沒那麼迫切——葉家人不希望她回來。




以前她恨葉煩和葉家人恨的咬牙切齒也有種無可奈何,因為後者是她血脈至親,前者比她有本事,還有後者護著。埋怨葉家偏心也埋怨的沒底氣,因為葉家雖然偏疼葉煩,可明面上一碗水端平,比如壓歲錢,給葉煩孩子兩千,她孩子也是兩千。




現在知道真相,沒法再恨至親。葉煩在醫院裡點出陳家對不起她,她不必給陳寬仁和趙茹萍養老送終,雖有挑撥之嫌,終歸替她說了自己不敢說的話。陳小慧沒理由恨葉煩,可前世的不甘,今生在農村受的苦,無處發洩快把陳小慧憋瘋了,陳小慧不由得怨陳寬仁和趙茹萍,以至於她跟陳寬仁和趙茹萍多待一刻都是折磨。




陳小慧說:“媽,還沒買票。”




趙茹萍:“葉煩沒買?”




“……”陳小慧無奈地道出葉煩去大嫂單位開證明。




昨兒從醫院回來的路上,陳寬仁覺著就這麼把陳小慧給葉家太便宜葉家。趙茹萍雖然有辦法收拾陳小慧,可養了多年的閨女,又一直當親閨女疼,也不甘心白白送給葉家。




昨天下午的雞蛋麵,晚上的醬肘子,讓夫妻倆頓時覺著這次沒得什麼好處還虧了一個閨女長遠看也不虧。




陳寬仁起身問:“東西收拾好了?”




陳小慧:“早收拾好了。”




陳寬仁瞟到桌上煙盒下意識伸手,不經意間看到葉父又僵住,“葉大哥,煙還抽嗎?”




葉父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內心甭提多無語,他怎麼比老家最不講究的親戚還不講究。幸好煩煩跟他們說從此以後兩不相欠:“我不抽菸。這是煩煩——和小慧大哥拿回來的。他也不抽,過年發的。”




“那我留坐車的時候提提神?”




葉父順嘴問:“夠嗎?”




“夠——”




趙茹萍搶著說:“還有啊?”




陳小慧的臉一下熱起來:“媽,幹嘛呢?”




趙茹萍瞪她,跟自己親老子客氣什麼,不會過日子的倒黴玩意:“沒聽見嗎?你爸說沒人抽,放著也是發黴。”




葉父嘴巴動了動,心道我就不能留著待客。體面人不敢再客氣:“好像還有一包。明月,明月——”




李明月進來:“我找找看。”到她和葉緊臥室拿兩包煙,一盒牡丹一盒香山,“爸,只剩兩包了。”




葉家出品必是精品。趙茹萍笑著說:“夠了,夠了。”接過去塞自己包裡,正好倆兒子一人一包。




陳小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李明月見狀很意外,竟然知道羞恥。也對,陳小慧二十出頭臉皮薄。幸好臉皮薄,要跟趙茹萍一個德行,兩包香菸都能看眼裡去,以後可不敢叫她靠近臥室。




“那嬸子,叔,雖說火車站離得近,可公交車逢站必停,上班高峰走得慢,最快也要一小時。”李明月指著落地擺鐘,“十一點的車,快九點了。”




趙茹萍兒子是普通工人,兒媳是臨時工,不敢請假,孩子沒人帶,她也惦記大孫子:“那走吧。對了,小慧,水果和點心拿了嗎?”




陳小慧點頭:“拿了。”




“拿了就好,不然一天一夜哪受得了。”趙茹萍說著話到屋外,看到抄兜靠柱等得無聊的葉煩,不由得想起這兩天的遭遇,“咱又不像葉煩不用回去。”




屬什麼的這麼欠?葉煩氣笑了,“是呀。當年是爸媽把我抱回來的。現在長大了,抱不動了怎麼回去。你說對嗎?趙茹萍同志。”




“你——”趙茹萍差點嘔出一口陳年老血,葉家怎麼教的?她怎麼這麼會接茬。趙茹萍滿臉怒氣地指著她,“有沒有一點教養?我原本以為大哥大嫂忙沒空教你。現在看來,你誰都不像,你就是個另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