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陳寬仁氣得跳腳。




耿致曄下意識把葉煩藏到身後,葉家大哥拉住陳寬仁的手臂:“叔消消氣,葉煩有再多不是也是您親生的。”




“我可不敢要這麼厲害的閨女!”耿致曄比陳寬仁高大半頭,又是軍人,一個能打他五個,陳寬仁不敢硬碰硬,放出狠話順勢坐下。




葉煩扒著耿致曄的肩露出半個腦袋,氣死人不償命地笑著說:“所以你把我扔了。”




“你——”陳寬仁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胸悶氣短。




葉父葉母不跟陳家計較不代表心裡沒氣。眼見陳寬仁要昏死過去,葉父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汽水,身心舒暢。




耿致曄把葉煩的腦袋按回去:“那現在怎麼辦?”




葉大嫂說明天陪母親去申城給小慧辦戶口。




耿致曄皺眉:“你和媽,你倆?”回頭問葉煩,“你不去?”




“我去也沒用。我秉性純良,長得也不像他們,滴血認親沒有一點科學依據,他們兩口子乾的事,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看見,我說我姓陳,公安就信?”




趙茹萍惱怒道:“別一開口就夾槍帶棒。”




葉煩陰陽怪氣:“你們把我扔了,還不許我心裡有氣?”




“要不是我們,你能長這麼大?”趙茹萍不禁反問。




葉煩輕笑一聲:“終於說實話了。”




趙茹萍想問她說什麼了,回想一下,臉色驟變,結結巴巴:“我,我是被你氣的!”




“得了。騙騙自己就行了。”葉煩問耿致曄:“還剩幾天假?”




夫妻分隔兩地的軍人休假比未婚或家屬可以隨軍的軍人多幾天。可耿致曄情況特殊,現在他是島上一把手,不能離開太久,“半個月。”




“夠了。”葉煩委以重任的樣子拍拍他的肩:“別叫組織失望啊。”




耿致曄被她逗笑了,雙腳立正,抬手敬禮:“夫人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陶春蘭眉眼舒展,葉父嚴肅的臉上有了笑意,罵道:“胡鬧!”不待耿致曄貧嘴,“吃飯了嗎?”




葉家大嫂:“火車上能有什麼吃的。我去煮點麵條。”習慣想問葉煩餓不餓,到嘴邊轉個彎:“小慧,該餓了吧?叔和嬸也沒吃吧?我多做點。”




陳小慧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跟上輩子一樣跟這個家格格不入。突然聽到自己的名,愣了一下才回過神:“我,我幫你。”




“煮掛麵用不了那麼多人。”葉家大嫂叫丈夫薅菜。




葉家院裡以前種很多花,後來國家困難,從上到下節衣縮食,陶春蘭就把花拔了改種菜。最困難那幾年還種過一片紅薯,春紅薯接著秋紅薯,產量高,梗和葉都可以吃,接濟了很多親戚鄰居。




陶春蘭叫耿致曄回屋換身衣服等著吃麵。




耿致曄抬腿關上房門,行李往椅子上一扔,抱住妻子:“不怕,我在呢。”




葉煩摟著他的脖子:“我才不怕。那兩口子想叫我回申城見見親戚朋友,多大臉啊。怕養不活就把我扔了,幸虧是爸媽,但凡窮一點,我早變成一抔黃土。”




“咱不回去。”




葉煩點頭:“我說了,我是耿家媳婦。”




“改姓耿啊?”




葉煩朝他嬉皮笑臉的臉上擰一下:“坐車累糊塗了?陳小慧不知怎麼想的,好像兩邊都想抓住,沒提過改姓,應該不用改。”




“那樣的父母不趁機斷了,還想繼續來往?”耿致曄皺眉。




葉煩也想不通:“看起來很怕他們,就像有什麼把柄在那兩口子手上。”




“沒問?”




葉煩很是無語地翻個白眼:“我這個身份不尷不尬的怎麼問?總感覺她有點拎不清,多說一句都有可能懷疑我討厭她,不想把爸媽還給她。可是怎麼可能。我巴不得多個姊妹,爸媽生病住院還有人搭把手。”




“我家煩煩聰明機智,目光長遠,哪是爾等凡夫俗子可比的。”耿致曄低頭在她臉上親一下。




葉煩擰著他的麵皮把腦袋扯開:“少來。換衣服!一身餿臭味!”




“餿臭也是你的。”耿致曄在她嘴角啄一口,快速閃開。




葉煩打開衣櫃找衣服:“包裡什麼啊?不是說家裡有衣服有鞋,不用帶嗎。”




“一個洗漱包和給倆小鬼買的吃的,還有一點海產——”耿致曄接過飛來的衣服,“大寶和二寶呢?”




葉煩:“可算想起他倆了。在你爸家。”




耿致曄換衣服的動作慢下來:“你顧不上怎麼不叫小勤帶幾天?”




小勤大名耿致勤,葉煩的小姑子,年方二十,耿致曄同父異母的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