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登徒子。

太后皺眉,當初先帝把他帶進宮來面見自己時,他跪在自己腳底下,恭敬地喚自己為“母后”,連頭都不敢抬。

如今坐了皇帝,竟敢爬上自己的床。

太后當真後悔,那日嘴賤不知怎就說了那麼一句,“皇帝后宮那些個庸脂俗粉,沒有一個比得上哀家。”

從此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變了。

太后抬腳,踹了一下他後腰,“皇帝愈發沒規矩了。”皇帝也不惱,反而盯住了她的腳,終於沒忍住,一把握住捧到了手裡,任由太后掙扎也不放,正色道:“母后染了風寒,乃寒氣入身所致,兒臣替母后疏通疏通經脈。”

太后的腳被他握住,一時掙不脫,驚覺他看著一幅書生樣,手倒是不小,力氣也不小,諷刺道:“皇帝還懂經脈?”

皇帝卻點頭,“兒臣小時候家境貧寒,家裡人生病,沒那麼多錢看病,都是彼此給對方按穴位疏通......”

他並非吹噓,手指頭捏著的地方,一陣酸酸脹脹的,確實很舒服。

太后從先帝那裡倒是聽說過他之前的不易,自己被先帝撿回來你之前,也有過那麼一段艱難的日子,很容易共鳴,誇了一句,“皇帝的手法不錯。”

“母后喜歡,兒臣以後日日都來替母后疏通如何?”皇帝低頭,手指頭遊走她的一隻赤足上,目光則盯著她紅豔豔的腳趾,漸漸地手上用了力。

“啊......”太后沒有防備,又痛又癢,一聲呼出來,如同呻|吟,婉轉嬌媚。

太后自己先愣住。

皇帝也愣住了,目光抬起頭,漆黑的眸子,像是一頭惡狼,悠悠地看向太后,啞聲問:“母后,兒臣弄疼你了?那兒臣輕一些......”

沒等太后拒絕的機會,他的手已經捏向了她裘褲下的小腿。

不得不說,他的手法實在是好,太后本想再踹他,奈何他手指頭捏過的地方,一股酸酸的疼痛傳來,整隻腳都輕鬆了。

腦子一緩,竟也沒去阻止,由著他按。

皇帝按得有模有樣。

手還在不斷地往上移,奈何太舒服,太后放鬆了警惕,直到他越過了膝蓋,才猛然醒過來,去轟人,“皇帝,住手吧。”

皇帝沒聽她的,手掌從布料下猛往上一滑,人跟著壓下去,看著她的眼睛,祈求道:“母后,兒臣的好母后,您就疼疼兒臣吧,兒臣快被你折磨瘋了......”

太后此時想送客,已經晚了,裘褲腿極為寬闊,他幾乎一觸到底,太后深吸一口氣,頓時面紅耳赤,怒斥道:“皇帝,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知道,兒臣知道自己在幹......”

——“母后。”

他老道的不僅是疏通穴位。

太后一口氣險些都岔了。

“兒臣下地獄也值得了。”皇帝埋頭含住了她的唇,顫抖地吻著她,一聲一聲地喚她,“母后,母后,兒臣要死了......”

那頭太子見皇帝出去了後再也沒有回來,便纏住了李高,“總管,父皇是在生孤的氣嗎。”

李高嘆了一聲,“殿下可知今日傷透了陛下的心?”

太子一向對皇帝身邊的這位總管,頗為依賴,見他也說起了自個兒,委屈地道:“總管也認為孤錯了?”

“奴才不敢,可殿下要知道,陛下喜歡晏家,喜歡晏世子,是因晏家從前對陛下,也如同如今朱侯爺對殿下一樣,關懷照顧朱,奴才試問殿下,倘若將來有朝一日,有人對朱侯爺不敬,殿下心頭可樂意?”

那是他除了皇帝之外,最為疼愛他的外公,誰要是對他不敬,他定不會輕饒。

太子又想到了晏長陵。

聽母妃說,他要把朱家推到,要把外公殺了。

見太子眼裡冒出了殺意,氣鼓鼓的模樣,李高便道:“太子殿下心裡既然明白,便也該理解皇帝的心。”

太子卻理解不了,突然道:“父皇他是昏了頭!”

“孤是太子,將來他的皇位只能給孤,可晏家如今要殺了孤的母族,他卻不阻止,甚至把母妃一貶再貶,他口口聲聲說愛孤,卻又把孤的翅膀砍斷,給孤留下一個大禍患......”

“殿下!”李高一把捂住他的嘴,聲音比往日嚴厲了一些。

七歲的孩子哪裡懂得這些,必然是那朱氏教唆的,臉上的神色也慢慢地起了變化,眼底沒了先前的溫柔,淡淡地道:“看來,殿下確實應該搬離東宮了。”

說完鬆開他,退後兩步不再看他,吩咐身後的太監,“殿下今日乏了,伺候他早些歇息,適才的話誰要是敢傳出來,就別想要腦袋了。”

不顧太子的驚愕,李高與皇帝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去後聽說皇帝去了太后的壽寧宮,也跟著趕去,卻吃了一記閉門羹。

殿門早就落了鎖。

李高立在門前思索了一陣,也沒去叫門,回頭同身後的太監道:“都回吧,陛下今日歇在了正殿。”

長春宮。

朱嬪來回地在院子裡打著轉,脖子都快要望酸了,可明月升到了當空,外面卻始終沒有來人,安安靜靜。

太子生辰,她是太子的生母,皇帝竟不請她去,皇帝不樂意,太子也沒想著她?

還有那一位。

一直不露面,她都快要走到窮途末路了,他要等到何時才出手?

朱殯終於忍不住了,回到屋裡便開始砸東西,邊砸邊罵,“個個都是忘恩負義的東西!如今是要卸磨殺驢了嗎......”

一屋子的瓷器碎片兒,遠遠地都能聽到動靜聲。

屋內所有的宮女都埋著頭,不敢吱聲,朱嬪砸累了,才癱坐在軟塌上,叫來了身邊的親信嬤嬤,低聲同她吩咐道:“你去告訴他,別逼本宮,逼急了,下場便是魚死網破,我不好過,他也別想一個人獨善其中......”

嬤嬤點頭。

退出去,匆匆出了宮門,人剛到夾道,迎面便撞上了一位太監。

兩人錯身的功夫,那太監從袖筒內掏出了一個黃紙包,塞到了她手裡,同其低語道:“朱氏留不得了。”

嶽梁快出宮門了,才追上晏長陵。

晏長陵聽到動靜聲回頭,意外地道:“怎麼,東宮的酒不香,留不住嶽大人?”

嶽梁沒應,坐下的馬匹與他並肩,看著他道:“晏世子,飲兩杯?”

晏長陵覺得稀罕,滿朝文武十有八九都曾邀請過他這位大理寺卿,但沒有一個人成功,今日卻主動來邀請他,笑了笑道:“能被嶽大人相邀,實乃晏某得榮幸,不過.....”晏長陵頗為為難,“家中夫人尚在翹首以盼,我怕我耽擱......”

先前傳言藏在暗處,彼此心裡多少都有些不對付,上回兩人打了一架,鬧到了皇帝面前,翻到了明面上,倒是坦坦蕩蕩了。

晏長陵知道他心裡喜歡白明霽,但又如何,既然錯過了,他永遠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