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迴光返照

 伴隨著流水的又一次湧出，那些發出聲音的密密麻麻向色骸骨同時歸於沉寂，嘩啦撒開，似乎快要腐朽成泥。

 “跪下吧……跪下就可福運當頭……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一聲聲猶如來自深淵的迸發，好似一隻微弱慘白的細光在耳邊繚繞。

 ““金丹”之境就在眼前，跪下又何妨？”

 如是羽毛在他身上劃過，刺痛入心的按耐不住令其痛不欲生。

 “小輩！既見吾身，還不速速跪下？”

 突然一聲怒吼，一道身影立於流水的盡頭，每一步踏過，軀體越來越真實，好似來自遠古永夜君王。

 看見那道山峰般的腐爛身影后，林淵沖鼻端的血腥與惡臭味愈發濃郁。

 被震懾的元神染上了想要毀滅一切的瘋狂，彷彿下一刻就將方才倒映出的自己就存在的暴躁和兇戾點燃。

 周邊蒼白的死水被獻血染紅，陰鬱恐怖漂浮在上空的氣體被四分五裂的“先天之炁”所吞噬。

 若不是他如今近乎死亡，或許思緒都完全凋零的狀態，當下已經失去理智，成為瘋子與這些不認不鬼的邪祟融合。

 林淵衝雙手抓住腦袋，瞳孔間流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可就算如此，他還是僵立在原地，沒有屈服。

 “嘩啦啦！”

 來自天上的流水越來越猛烈，更多看不清聲音漸漸顯形。

 它們滿臉不屑，嘲笑著那已經被無窮氣量衝傻的林淵衝。

 笑他就像面對最害怕的天敵，只知道瑟瑟發抖，忘記了反抗，忘記了逃跑，只能任人宰割。

 陽天評腐爛又燃燒著無形火焰的身影每一步踏出，黑幽幽的流水便化作陰暗的氣體消失，竭力地走向他身邊。

 總是試圖探出不斷滴落純黑色兼雜血色液體的右掌，抓住站在那裡的林淵衝。

 淡霧匯聚，阻止著那道給人山峰錯覺的身影脫離“苦海”走到身前。

 陽天評發出了一聲低吼，鐵黑透紅的眼眸彷彿映照出一個又一個魂魄，僅僅看見就會令人喪失理智。

 林淵衝兩腿一軟，身軀漸漸衰老，“先天一炁”啃食著他的生命要將走到現在的所有經驗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