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聽風 作品

第381章 中州之邀

 “影姐姐和月姐姐各修陰陽一半,聯手可演化陰陽輪轉,晚輩將來未必能及得上兩位姐姐呢。”蘇淺淺俏聲說道。

 花弄影和花弄月是上一代真傳,是她的師姐,她過去還曾多次受到兩人照料,自是從來沒有和她們一爭高下的想法,不過聽陳牧提到花弄影和花弄月,她又不由得想起宗門裡流傳的那些很早之前的故事,看向陳牧的眼睛又不由得眨了眨。

 當年。

 花弄影去瑜郡之時,據說陳牧還沒練到五臟境,僅僅只是瑜郡那個小地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官吏呢,當初聽到這個事蹟,她可是驚訝了許久。

 誰能想到當初那樣一個小地方的官吏,短短不到十年,已是名震寒北的天下第一宗師,恐怕就是最早和陳牧相識的花弄影也意想不到,在外海聽到這個消息時,恐怕也要震撼很久。

 “聯手演化陰陽,是她們的獨特優勢,亦難以複製……好了,可還有別的事?”

 陳牧看向蘇淺淺問道。

 蘇淺淺小手伸入袖口,輕輕一提,取出了一頁信箋,恭恭敬敬的向陳牧遞交上去,道:“這是夏護法給您的信箋。”

 “嗯。”

 陳牧也並不問夏玉娥為何不親自來,只伸手將那封信箋接了過來。

 這時蘇淺淺見陳牧神色如常,就這麼看著她,並無更多目光變化,心底閃過一絲遺憾的情緒,但還是恭恭敬敬的一禮,道:

 “信箋和東西都送到了,峰主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淺淺這裡就退下了。”

 來的時候夏玉娥同她說過,若是陳牧有意,那就不要遲疑,能呆在陳牧身邊侍奉是難得的機會,雖然前面已有花弄影和花弄月,但兩人只是被陳牧吩咐去做事,何況以陳牧如今的身份,兩代真傳侍奉也不算什麼。

 陳牧目送蘇淺淺退下,心中並無多少漣漪。

 對如今的他來說,是否放縱情慾,只存在想與不想,而非能與不能,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瑜郡底層,掙扎求生的小小差役了,對於合歡宗也早已沒有什麼忌憚,只不過他本就不是喜好沉淪於歡欲之人,否則的話花弄影和花弄月這一對合歡雙子他也該早品玩過。

 當然不放縱的緣由還有一個,那就是他始終視人為人,無論是花弄影和花弄月這一對合歡雙子,又或者是蘇淺淺這位年輕真傳,他都從來不曾將其視作玩物。

 說白了。

 縱然是路邊乞丐,底層黎庶,窮困老人,在他眼中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像絕大部分宗師直接視底層百姓如牲畜草芥,縱然地位再高,這一點也永遠不會改變,畢竟他是從底層一步步爬到這裡,而非生來便擁有權勢與地位。

 未來某一日,他必然會去中州,看一看那位居天下中心的大宣朝廷,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是否還能統御天下黎庶百姓,若是有人能知民生疾苦,知曉世人之艱難,又有能力掌管天下事理,那他也未必就會去重定山河,再造乾坤,畢竟到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對於一切皆已看得很淡,包括那個君臨天下,九十九州共主的位子。

 若能規整,那便規整。

 若不能,那便推倒爐灶,從頭再來。

 當然如今去想這些還有些遙遠,他尚且還沒有踏出那一步,至少要等他真正躋身於換血之境,再也無懼天下任何強者之時,他才當去考慮這些。

 陳牧很快收斂思緒,看向手中那封信箋,將信箋打開之後粗略看過一眼,內容並不多,只有寥寥幾筆,卻是關於花弄影和花弄月兩人在外海的情報與近況。

 看罷之後。

 陳牧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繼而指尖微微一動,手中信箋便悄然湮滅化作塵埃散去。

 “該去見見那邊的人了。”

 待陳牧回過神來之後,他的目光逐漸變得淡漠下來。

 並不是此刻便要出發去外海,剛才秦夢君給他的傳音,並非是蘇淺淺前來拜見,區區一個合歡真傳見他,顯然不至於需要秦夢君傳音。

 秦夢君傳音給他,是另一方人來了七玄宗。

 他們,

 來自大宣朝廷!

 陳牧自來到這個世界,從底層一步步崛起至今,始終不曾和朝廷有過真正的接觸,雖然過去也曾在瑜郡為官,但實際上瑜郡乃至整個玉州,都歸附於七玄宗的統治之下,早已脫離了朝廷的任命和統轄。

 他唯一和朝廷有過些許的偏遠接觸,還是在地淵遇到的柳萬正以及魚守玄等人。

 這件事他後續也告訴了秦夢君,畢竟這是屬於秦夢君的事,即使要對柳家再行報復,那也是由秦夢君來做主,不適合由他來代管。

 結果是秦夢君對此沉默良久後,並未選擇對柳家動手,這並不是她心善,而是她打算替陳牧暫時隱瞞下柳萬正以及魚守玄等一行人死在陳牧之手的事情。

 陳牧當時下手,基本上處理的乾乾淨淨,並無任何缺漏,消息也不可能外洩,而地淵之中危險重重,柳萬正和魚守玄等諸多宗師,失蹤在地淵之中,也不算什麼。

 但若是她忽然對州府柳家大肆動手,那麼中州朝廷那邊,魚守玄以及柳萬正背後的那位梁王,就必然能反應過來,柳萬正一行人要麼隕落於她之手,要麼死在陳牧之手。

 如今的陳牧與大宣朝廷,與八王之間,尚未形成死敵。

 即使如今的八王和朝廷都對陳牧的存在忌憚萬分,但八王之間本身彼此敵對,錯綜複雜,那位老皇帝更是半瘋半醒,十餘年不理朝政,哪怕陳牧的存在已威脅到了他們,也未必有人願意做第一個向陳牧下手的人,總歸還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界限。

 雖然這一絲界限,薄弱到隨時都可能破碎,脆弱的不能再脆弱,但這種界限能維持一點時機便是一點,一旦洩露,那位梁王若驚怒之下,不再顧忌其他,寧可首當其衝也要主動挑頭,其他八王再稍加附從,那到時候陳牧承擔的就將是來自全部八王的威脅!

 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