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二百五十七章 嫉妒

轉身離去,卻被拉住。

“卿兒……”

“這裡供奉著父母靈位,休要褻瀆。你好歇,明兒天亮再走,路上仔細些。”

她正色,急急打落拉她的手,轉身慌慌離開。

他們多久沒有肢體上的接觸,突然間而來的觸碰,竟像毒蠍一般蜇人。

灶房裡擁擠狹小,柴草木炭皆堆積此處。旁邊就是灶臺,黑洞洞的灶膛口直對著人。

這兒原不住人,她與林初蘭同睡,後來柳絮來了,就搭了長登,三個人宿在一個屋子。一來暖和,二來夜裡服侍也便宜。

今兒他來了,留下柳絮服侍,林初蘭就在挨著鍋灶旁鋪了被褥,索性將就一夜。

正屋尚且如此,灶房更是不堪。

一開門,風雪直湧,蘇錦被風嗆的咳起來。為不打擾,捂著嘴憋氣,費力的擋住門。慢慢的慢慢的,黑暗中一點點摸索,輕輕的躺在林初蘭身後,摟抱著她相擁而眠。

一條被子裹住了你,就遮不住她,蘇錦還只是讓給林初蘭,林初蘭就拼命的給她裹,黑暗中兩個人無聲的較勁。

後來有人認輸,停止推讓,她們都不動了。

先是小聲的吸鼻涕,後是嗚嗚的啜泣,再後來是毫無顧忌的大哭。

終於忍不住,林初蘭轉身抱住蘇錦。

“我兒命苦,遇到這麼個糊塗漢子,有家難回。老天無眼,早早的沒了父母,卻不讓你好過,這是為什麼呀?”

為什麼?若要問為什麼,這世上冤屈的、不甘的可真是太多了。

英若男要問,春蕊要問,明姨娘、玉貞都要問。可哪有為什麼,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難嗎?難,可她不怨。父母教導靠自己,她能掙來今天,走出周府,已然遂心。

蘇錦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撫摸著髮絲,喃喃的說:“娘在就是家,一點兒都不苦。”

他沒回來,他竟然沒回來!

高盼兒這一夜油煎火烤一般,簇新的紅兜子穿了沒人看,偌大的榻只她一人。縱然屋裡頭溫暖如春,可自己孤床冷枕啊。

白眼狼,周彥邦,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放著家裡頭老婆孩子不要,單要去破廟裡會賤人,那兒是有趣還是怎地?

給你養男長女,做馬子做丫頭,拿身子餵你,要怎樣就怎樣。怎還不知足,總要外去偷,外去尋野食呢?

賤坯子,男人都是改不掉吃屎的狗東西!

賤婦,蘇錦,你就是個不死的賤婦。

沒廉恥的娼婦,勾搭著爺們在神佛底下偷雞摸狗,天公老爺劈死你!

叫你老子娘早死,都是自己不檢點作下的禍患。

如此這般徹夜咒罵,一想到兩人在外頭不知怎樣的顛鸞,就氣的捶床扔枕。

兩個丫頭跪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一會兒要吃茶,一會兒要淨手,一會要捶腰,一會又說姐兒哭了,讓去看看。

恁冷的天,兩個丫頭屋裡頭忙出一身汗,還得縮著脖子去瞧姑娘。

姑娘在那房裡,奶、子摟著睡的正沉,何曾哭過?

甫一說給她聽,高盼兒上手就招呼,揪住就打,混掐混擰的罵。

“娼婦,賤婦,想著法的勾搭漢子。不是去了廟裡頭,唸經也改不了淫性。”

“活該你養不下孩子,活該你是個妨人星,活該父母都被你妨死了,倔驢還上趕著找死。一個不下蛋的雞也牽掛成這樣,是我不能生,還是床笫上沒她好?”

兩個丫頭哭哭啼啼也不知她罵的誰,連說沒勾引。

這下更是撥火,撿起繡鞋扇臉,自家累了就讓兩人互扇,不打腫不許停。

好麼,可憐兩個人鼻青臉腫,爛頭鵝似的跪到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