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媚惑

“姑娘,你這又是何苦?他來就是尋個臺階,爺們做到這份上足夠了。就給他的臺階,哪怕少說幾句也行,偏頂著幹!”

林初蘭焦慮的不肖說。

“真真一個樁上扣不上兩個牯牛,一個不讓一個。忘了你是怎麼哄姑奶奶的,你這樣叫她怎麼放心?”

性子忒烈,忒烈了!心疼她的、替她委屈的只有林初蘭。

只是,林初蘭不懂的是,絕不偷合苟容是蘇錦無法逾越的尊嚴和底線。哪怕決裂,哪怕陌路,更不怕休棄!

屋內銀燭高燃,蘭麝馨香,周彥邦扶額不肖在想什麼。高盼兒幾次要解大氅都被拒,尷尬的無以為繼。

他想不明白,兩人難道就老死不相往來,不能見面不能言語,不吵架不能說話了,是嗎?

她口中又何曾留情,說出的話箭鏃般直戳人心。他總能被刺激的毫無章法,想好的話做好的決定,總被氣的又咽了回去,反而說出更激烈的言辭。又是一次失敗的求和,罷罷,氣頭過了轉身就要走。

“爺、爺,求爺別走。”

又來又來,伏低做小,慟哭柔弱,扯著袍子哀求。

“盼兒知道,您有心事,您和夫人慪氣,若非如此盼兒也不能趁虛而入。可我知足,您一直是我的夢,夢實現了也就沒遺憾了。”

“我自然比不得夫人,可盼兒一直喜歡您,心裡只有您。求爺看在咱們當年的同窗共讀,把盼兒當做粉頭妓子,只為爺紓解。爺別走,別走,給盼兒條活路……”

高盼兒抱住腿跪地挽留,淚眼婆娑,甚是可憐。

她是個極聰明,聰明人領悟力自然強,柳氏話到了她心裡,被千倍百倍發揚。

不就是取悅獻媚,不就是逢迎討好,不就是做婊子做粉頭做牛馬嗎!老孃捨得下身段,拉的下臉,無論如何,使盡渾身解數也要將他留下。

取來的真經,定要大大的施展,趁他心下不爽,定要拿下!來了還想走?不可能,我要你還有下次,下下次。

面對這樣一個局面,他要怎麼辦?如何選?

一個橫眉冷對,萬般不屑。一個曲意奉承,百般溫存。一個溫柔懂事,一個生冷執拗。答案顯而易見,縱然他是百鍊鋼也化為繞指柔。誰不愛女人家淑雅嫻靜,誰不喜迎合順意的,誰又喜事事較真,針鋒相對的?

況她說的沒錯,他就是同蘇錦慪氣,可她又有什麼錯呢?溫柔刀,刀刀致命,殺人不見血!

古言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卑微的表象下掩藏著一顆醜陋骯髒的心。可識人識面難識心,這顆心周彥邦看不到,他看到的只是對他痴纏的弱質女子。

“起來吧。”

“嘭”她聽到了,她聽到他內心那根繃著的弦終於鬆動了……

他動心了,他動心了!惻隱之心,憐憫之心。不捨也是情,為難也是愛,姨娘說的沒錯!聰穎如她,趁勢做戲,乘勝追擊。她日日謀劃,時時緊盯,時刻都在準備著。

終於終於讓她等到了!

難掩激動之情,高盼兒仰面啜泣,滿目含情,淚盈於睫。此刻的她正濃妝以待,櫻唇嬌豔,雲鬢鬆散,墨眉入畫,好一副春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