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敵

“哎呀呀,哎呀呀,放肆。曹鹽政一貫的魯莽,大人切莫怪罪,大人不記小人過呀。”何大江和丁知州慌不迭的賠情,心中卻暗道‘罵得好’。

沒想周彥邦卻不氣,反贊他:“好個灌夫罵座,灌夫醉酒,你卻清醒。看來曹大人對利弊積難一清二楚,敢硬剛直言也不失性格。可我只一句,有無此事?”

“你你你……”還要死釘住問,要命了呀,曹鹽政氣的直打哆嗦

“你無私,你無畏。朝中哪個乾淨,你自己又幹淨嗎?你就是要訛我們銀子,真是後孃打孩子不心疼,我們的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給給給,頭拿去,把人逼死了,交不了差不說還要治你個威逼致死之罪。看天家是賞了你還是抄了我?言官刀筆吏上下兩片嘴能殺了你。拿去拿去,死了乾淨!”

“百般抵賴就是確有此事,還敢威脅朝廷命官。你們,可真是官商一家!”說罷,睥睨眾人:“可別忘了,官商但終究兩條道。商賈為利,為官為民。你們官商勾結,沆瀣一氣。膽大包天,損公肥私,我查的就是你。”

他一點都沒帶怕的,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被周彥邦這麼震懾,丁何二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勸,僵持不下之時。曹鹽政忽然失心瘋,摸起硯臺直衝面門。

“哎呀,流血了,曹大人魯莽,魯莽。”丁何二人慌的去相幫,罵起下人:“愣著做什麼,哈布快請大夫。快快快,請大夫!”

周彥邦捂著額頭,鮮血順著指縫蜿蜒而流,指著蒼白的三人命令:“一月之內不把帑銀吐出來,咱們天家面前,同堂分辯!”

他他,他怎麼不躲?曹鹽政目瞪口呆的望著眾人。他就是不躲,他就是要受傷,誰都知道他以此為藉口訛銀子,可畢竟打了人還是朝廷命官。曹有理難辨,自然知曉,想讓他不追究就只能拿銀子了事。

“玩兒賴,這小子他跟我玩兒賴!呸!亡命之徒,他就是個亡命之徒!”

曹鹽政再沒了剛才的氣焰,幾人鬥敗的公雞一樣灰溜溜的跑回去。有什麼辦法,沒辦法,真的要賣家當湊銀子。嗐!他就是個活閻王!

他就是故意,故意沒穿官服,以晚輩之禮款待。可你動了手,於公於私都是你的錯。若拿銀子平事,那是個人恩怨。若還不肯吐財,那就是暴力抗旨,毆打命官。反正話都在他嘴裡,完了,中了圈套,他完全是有備而來!

果然,自那以後江寧行省官場中人無不乖覺。由何知州安排,每日裡各家院最好的廚子敬上最滋補佳餚,供他食療。怕她悶著,打點戲子奴僕消閒伺候。時不時還送進來二八佳人,這又是做何意呢?其他的都能笑納,唯佳人面兒都不得見就完璧歸趙。

終於在最後一日,賣房賣田賣兒鬻女的老爺們終於湊足帑銀,卻無一人露宿街頭。眼看著帑銀貼封,啟程押運。丁大人終於緩過一口氣,他的六姨娘終於可以抬進來了。

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在即將離開江寧行省前夕,周彥邦接受了邀請。

這是艘好氣派的畫舫,一色的紅木桌椅,翠玉珠簾,錦緞披掛,端的是寬敞舒適,雕樑畫棟。伶人們美目含情,矯揉而不造作。玉指芊芊博弄出柔柔之樂,靡靡之音。溶溶月色,輕輕盪漾。紅的燈,綠的鬢,粉的腮,樽中瓊漿玉液,窗外水波滌盪。華服、佳人、般若湯、仙餚饌、瓊樓玉宇、仙樂飄飄。美食美人美景,說不盡的繁華富麗,一時不知在人間還是天上,神仙來了,也只怕能迷醉在這溫柔水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