巛洲篇3

 樓君弦前腳剛離開視線,裙子底下的兔精便迫不及待竄出來,被祁墨眼疾腳快地擋住,彎腰提起,戲謔道:“別跑了,你這樣的跑到山下也是被抓去食堂燉了的份。”

 她用誘惑的語氣徐徐道:“天底下除了我,誰還會幫你?”

 兔子掙扎:“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嗐我就好奇了,你真是兔子嗎?還是隻是長得像啊,”祁墨揪著嫩黃色兔子頸後唯一的一塊白色,吸了吸鼻子,“怎麼聞著一股白眼狼的味道?”

 兔精:“……”

 “不去岐黃堂,”兔精垂死掙扎,“你不安好心,與其把我送去那,還不如直接在這殺了我!”

 祁墨被這兔子的決心震到了。

 她看著兔精瞳孔裡毅然決然的悲愴,心裡直泛嘀咕。趁著這當口,兔子突然發力,兩腿一蹬撲到祁墨手臂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祁墨慘然:“啊!”

 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第一個反應,竟是下意識臉色慘白地往大殿門口看了一眼,她迅速揪住兔子的耳朵,咬牙低聲道:“鬆口!”

 兔精也怕她喊了人來,吸了幾口便知趣鬆開,祁墨掀開衣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被兔精咬的那片周圍變得青黑,正嗡嗡疼的鑽心。

 像祁墨這樣不愛修行社交的擺爛選手,平日裡在大學的樂趣,無外乎投餵一些毛絨絨。

 可是,祁墨蹙眉瞪目,可是也不是這種投餵法子啊!

 “你這妖物。”

 吸血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上一個吸血被她滅掉的還是蚊子,祁墨對著兔精兇狠道:“我現在就叫人來收了你。”

 “我是吸收天地靈氣自然化形的精,可不是那種靠吸人精血修行的妖怪,”兔子蹲在地上洗了洗耳朵,肋間一根細小的骨頭戳出,他卻恍如無物,語氣慵懶,“是你的血有問題。”

 逆了天了,逆了天了,祁墨第一次在修仙界聽到這種吃你家飯還嫌你不好看的流氓理論,捂著傷口眨了下眼睛,冷笑一聲:“滾。”

 兔精瞥了她一眼,後腿一蹬便消失在山林間。

 只留祁墨在原地氣不打一處來。

 折騰這麼一番,連逃課去飯堂的初心都忘記了。祁墨將衣袖放下,心疼地看著袖袍上被咬出的兩個細孔。

 她的臥室裡就兩套換洗衣物,今天特意穿了樣式比較好看的那一套,結果就被一隻白眼狼兔精平白給咬壞了。

 換誰誰不心疼?她居然還就這麼放過了那隻兔子,要不說她祁墨可真是個大好人!

 山下學堂已經下課,學生們陸陸續續趕來飯堂,有的御劍,有的行符,有的踩著自制的輪滑法器,好不熱鬧。祁墨趕早搶一號公廚小炒肉的願望撲了個空,幽怨地看著最後一份小炒肉被其他弟子喜笑顏開的端走,她摸了摸早已麻木的肚皮,紆尊降貴地來到了二號公廚。

 她打了一份竹筍燉雞,美滋滋地坐下來,開始風捲殘雲。

 “師姐好。”

 一個清脆的嗓音驟然落下,祁墨嘴角掛著一粒油汪汪的米茫然抬頭,面前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了一位少女,身上穿著非山下學堂的道袍制式,衣如紫雲,眸如點漆,梳著垂髫分肖髻,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她指了指祁墨對面,十分禮貌:“我可以坐這裡嗎?”

 按照道理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