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玖遠 作品

47.Chapter47

    葉芸絕望得渾身抽搐,一瞬間,如花凋零,如草折斷,指尖陷進聞斌的手臂,悲痛欲絕的聲音迴盪在屋裡“你要這麼想要我的命,繼續”

    她眼裡赴死的決然一下子刺進聞斌的瞳孔裡,帶著同歸於盡的悲鳴割裂整個空間。

    他的動作被她震住,瑩白柔潤的身子掛著殘缺不全的布料,美豔到不可方物,渾身是被摧殘的狼藉,未著寸縷的曲線只一眼,便血脈僨張。

    她在用死亡威脅他,慾望和理智不斷在他身體裡對抗,他的動作慢了下來,卻沒有徹底停下。

    葉芸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滑落到枕上,她痛苦的樣子讓聞斌的心臟疼到發緊,他俯下身抱著她,目光痴纏,聲線失控到顫抖“你不願意離開大哥,可以。但你不要拋棄我,只要你點頭,我可以躲著大哥,在他不在家的時候過來。”

    葉芸徒然睜開噙滿淚水的雙眼,氣到全身發麻“你說的是人話嗎”

    聞斌的眼裡流露出病態的疼惜,撫摸著她沾著血的臉蛋,依戀而痴狂地對她說“我會比大哥加倍對你好,你不想承認我們的關係,那我就揹著人來找你。你要是不想讓大哥為難,我就回去上班,不再給他找麻煩,只要你點頭。”

    聞斌解開褲子,捏住她的腿,淒厲的呼救聲用盡最後的抵抗力。

    大門被猛地衝開,聞斌還沒來及回頭,便被一拳掀翻在地。

    猙獰的刀疤瞬間繃緊在鷙狠的臉上,白聞賦高大的身軀猶如萬鬼之王,帶著摧枯拉朽的狠戾,拳頭招招致死,向著聞斌砸去。

    聞斌癱倒在地,喉嚨裡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白聞賦驟然轉身,葉芸雙手擋在身前,嚇得失了神志,雙眼空洞而驚懼,殘破不堪的布料掛在裸露的身上。

    他迅速拉過被子將她裹緊,再轉過身時,眼裡殺戮頓起,他徑直拎起聞斌,抓住他的腦袋砸在牆上。

    從小到大,他沒有當真動過他一下,兩人之間再怎麼動手,他都會收著七分力道,從沒讓聞斌吃過一點苦頭。

    這是第一次,白聞賦想把他千刀萬剮。

    血從聞斌的頭上流了下來,淤青的嘴角卻掛著邪笑,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白聞賦。白聞賦一腳將聞斌蹬翻在地,霎時燃起滔天怒意,回身拿起板凳抽打在聞斌身上。

    他渾身肌肉繃成可怕的硬度,板凳四分五裂,衣服破裂,皮開肉綻,聞斌痛苦地哀嚎,蜷縮成一團。

    白聞賦看著他這個樣子,眼底泛紅,握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

    聞斌爬到白聞賦腳邊,艱難地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地哀求“大哥,從前就當我死了,我不計較你以前對她做過什麼,我求你把媳婦還給我”

    白聞賦拽起他殘敗的身體,眼裡的光可怕到毀天滅地“她是你嫂子,給我滾”

    他將聞斌拖到門口,一腳踹出家門。

    院子前已經圍滿了人,住在附近的男女老少都聽見了這可怕的動靜,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白聞賦殘暴地逼視一眼,“砰”的關上門。

    回過身的剎那,難以名狀的悲慟扼住他的呼吸,他一步步朝葉芸走去,彎下腰的一瞬,葉芸顫了下,身體不停向牆裡縮,眼裡的痛苦和掙扎撕碎了他的心臟。

    狼藉的屋子裡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他抱過她的身體,緊緊摟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對她說著“對不起”,不知道是在替聞斌說,還是在替他自己說,直到聲音哽咽到沙啞。

    葉芸縮在他懷裡,安靜得反常。他掀開被子的一刻,手臂青筋暴起。

    傷痕累累的身子用了命在抵抗,臉上、脖子上、指縫裡都是血,分辨不出是哪裡的傷口。

    他打了熱水回來,一點點擦拭著她的身體,她的眼光如同一泓死水,渾身都是肆虐過的痕跡。他將牙根咬碎,周身佈滿壓抑,窒息、可怖。

    他換了盆乾淨的水,擦拭著她的臉蛋,當血漬擦淨後,他看清了她紅腫的唇,心臟瞬間崩開堤口,像被冰錐狠狠刺了一刀。

    他的拇指輕輕撫著她的唇角,葉芸撇過了頭,不願再面對他,無盡的羞恥和絕望將她逼到了懸崖邊,她不想再面對任何人,甚至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

    他重新給她換上乾淨的衣裳,將飯菜熱好,喂到她嘴邊。

    葉芸沒有張嘴,只是接過碗,垂下眼,一聲不吭。

    白聞賦轉身收拾狼藉的屋子,將破碎的木塊掃到屋外,門外的人群早已退去,幽寂的月光帶著殘忍的面紗將黑夜籠罩。

    白聞賦摸出一根菸,他的身影落在腳邊,被黑暗啃噬。

    葉芸抬起視線,看著他手指間燃著的火色星點,他沒有拿起來放在嘴邊,香菸默默燃燒,他忽地收緊拳頭,滾燙的菸嘴碾碎在掌心。

    她的心也被菸嘴燙出了一個窟窿,墜落的失重感再次襲滿全身。這一次,不是在夢裡,而是清晰、徹骨地拽著她殘存的意念。

    天涯路上,她和聞斌註定不能同時存在。

    聞斌困住白聞賦的雙腳,她又何嘗不是。

    在他歷經磨難之後,在他好不容易爬起來之後,在他人生最好的時候,他本該從受盡屈辱、瀕臨滅亡的苦難歲月中走出來,在大時代的激盪洪流中,把握船舵,迎風破浪。

    他叛逆、獨立、勇敢、遠見卓識,他是葉芸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有可能趕上浪頭的男人。他的事業需要四處斡旋,奔走開拓,而今卻被困在這裡,一天也不能離開。

    他本就不屑世俗的一個人,卻不得不被世俗羈絆。

    聞斌的執念同她捆綁在一起,只要她待在白聞賦身邊一天,聞斌就不肯去醫院,他視白聞賦為仇人,不斷激怒他,甚至逼他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