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慘烈的抉擇
昏暗的血庫內,魏忍冬驚疑的望著女人。
“柔姐,是你嗎?”
“忍冬,是……是我。”肖柔說完略帶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魏忍冬扭頭問李軍等人:“怎麼樣,你們有看到那個女人嗎?”
觸手怪的記憶
他們前面離的遠,應該沒有吸到觸手怪的氣體,可以作為驗證。
“看到了,怎麼了?”李軍一臉疑惑,這不活生生一個人嗎,不知道魏忍冬為什麼要這麼問。
魏忍冬這才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怎麼會在這?和哥呢?”魏忍冬簡直不敢相信,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她,當時沒在幸福站遇到兩人,他還十分擔心。
肖柔見魏忍冬詢問肖義和詢問下落,嘴唇顫抖:“我們兩到達幸福站後,發現幸福站已經淪陷了,我又半路生了病,和哥只能帶我來這裡找藥,結果……”
她說著便忍不住流下了淚,眼中的痛苦絕望令在場的人都不忍直視。
見她知道幸福站的事,魏忍冬終於確信了她就是肖柔。
從肖柔的話中,得知肖義和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魏忍冬有些無法接受。
沒想動他才和兩人分開短短几天,就遭遇了這種突變,物是人非了。
他心裡頭實在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肖柔。
“你……你快離開這裡,這裡太可怕了。”反倒是肖柔仍舊掛念他,心知這個醫院有多恐怖,生怕魏忍冬步了她們的後塵,催促他快離開。
“我帶你一起走。”魏忍冬可做不到把她丟在這裡,他急忙去攙扶肖柔,發現她身上都是血,看起來傷得很嚴重。
出了血庫,還沒走多遠,肖柔就面色痛苦的停下了腳步。
她本來就懷著孕,加之又被觸手怪吸了不少血,身體十分虛弱,已經是快要不行了。
“柔姐,再堅持下,馬上就快要出醫院了!”
魏忍冬知道肖柔狀態很差,內心擔憂無比,但表面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鼓勵。
肖柔面無血色垂拉著半邊身子,努力搖搖頭。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我知道我快不行了,你們走吧,帶著我就是個累贅。”
她說這話時,手掌鬆開了魏忍冬的肩膀,嘴角慘笑,很顯然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
魏忍冬急忙半抱住她,不讓她摔倒,臉上滿是焦急,要他眼睜睜看著肖柔死,他怎麼可能做到。
他不肯放棄,想起李軍剛剛救了個護士,就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柔姐,這裡有護士,還能救你!”
他已經有些方寸大亂,粗暴拉過那名女護士到肖柔身邊說道:“快救救她!”
女護士滿臉哀傷告訴魏忍冬:“實在沒辦法,她太虛弱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怎麼可能,你是護士!會一點辦法都沒嗎!”魏忍冬語帶火氣,有些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倒是護士在醫院待久了,見多了病人家屬這種情況,也不氣,平靜解釋:“她本身就是孕婦,還失血過多,就是神醫來了也沒辦法啊。”
對於即將到來的死亡,肖柔表現的倒是十分平靜,她太清楚自己身體狀況了。
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而心裡又始終有件事放不下,於是她哀求魏忍冬:“忍冬,我……我求你件事,幫我保住孩子。”
魏忍冬不明白肖柔的意思,在這種時候,能讓她活下來才最緊要,哪裡還能顧及到孩子。
肖柔努力在魏忍冬耳邊說了幾句,魏忍冬頓時滿眼震驚。
“不,不行,我做不到!”魏忍冬斷然搖頭拒絕,簡直不敢相信肖柔想讓他做的事。
“我馬上就快要死了,這孩子是我跟和哥唯一的掛念,我最後一次求你了。”肖柔也不肯放棄,臉上滿是倔強。
這種時候她除了依靠魏忍冬,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對於肖柔做的決定,魏忍冬內心無比掙扎。
他也知道肖柔怕是無力迴天了,終究還是沒抵過她的苦苦哀求。
“護士進來!”
手術室就在旁邊,他抱起肖柔就衝了進去,護士緊隨。
其餘人眼神驚疑,不知道魏忍冬要做什麼,但見他們進去,只好守在手術室門口。
手術室內,魏忍冬將肖柔放在手術檯上,迅速用酒精對手術刀消毒。
但到了要動手的一刻,怎麼也下不去手,他扭頭對護士說:“你來。”
護士搖頭:“我只能進行輔助接生,無法進行手術。”
此時的肖柔迴光返照,面色紅潤,眼神無比堅定:“動手吧,不要顧忌我。”
魏忍冬舉著手術刀遲遲不敢下手。
肖柔不停哀求催促,衝擊著他的心理防線。
“魏忍冬,快動手!”肖柔大喊,眼中滿是瘋狂和決絕,她心知這是保住孩子的最後機會。
在一聲聲催促中,魏忍冬內心徹底崩潰了!他感覺他要瘋了!為什麼這種事要落到他的頭上!
他下了刀,腥紅的血頓時流了出來,彷彿要將他的視網膜都給遮蓋住。
手術室門前的三人聽著門後傳來的一聲聲悽慘無比的叫聲,毛骨悚然。
李軍即便是心理過硬,也依舊被門後發生的事情給嚇到了,整個臉龐微微發白。
劉騰飛和杜河更是不堪,腿軟到只能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立,忍不住嘔吐了出來。
沒過多久,手術室裡的聲音便停止了。
一片死寂中,護士推開門,魏忍冬渾身血汙,眼神空洞抱著嬰兒走了出來。
“挖……挖出來了。”魏忍冬沙啞的聲音從乾裂的嘴唇傳出。
李軍三人被這架勢嚇得忍不住後退幾步,眼神恐懼。
“砰!”
魏忍冬終於支撐不住,暈倒了過去。
……
一天後的晚上,下排站的醫務室裡,護士白潔懷抱嬰兒坐在床邊,守著昏睡的魏忍冬。
李軍推門而入,問她:“怎麼樣?醒了嗎?”
白潔搖頭:“還沒,應該是受了太大的精神刺激,大腦進行自我保護了。”
李軍望著嬰兒嘆息一聲:“這孩子的母親也太剛烈了,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她。”
白潔內心對肖柔充滿敬意,她現在很關心怎麼撫養這女嬰。
女嬰體重太輕了,只有三斤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
“怎麼樣,站裡找到奶粉了嗎?”
“實在找不到,恐怕還是隻能讓她喝牛奶了。”
白潔和李軍離開房間,魏忍冬睜開了眼睛。
其實他剛剛就醒了,但卻不願醒來,只覺自己好像做了場噩夢,肖柔最後死前的場景不停在他腦海裡回放。
不知怎麼的,他感覺她好像和當初在居民樓裡那個吊死女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
這讓魏忍冬猛然感到一陣恐懼,急忙想要起身。
但一起身,他便感到渾身痠痛,痛呼了一聲。
“哎,別動!你還受了傷呢!”此時白潔回來了,沒看到嬰兒。
她快步來到床邊,把魏忍冬扶住。
“我睡過久了?”
“一天多。”
“那孩子去哪了?”
“孩子在餵奶,我先給你換換藥吧。”
魏忍冬才發現自己的脖頸處被紮了繃帶。
在白潔幫換繃帶時,他忍不住問:“你是醫院裡的人吧,那個怪物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被它抓進血庫。”
談到這,白潔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