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寺人 作品

第 15 章 鈴鐺響





又是這樣,一貫會撒嬌哄人的轉移話題,嘴裡沒一句實話。




賀聞朝眼眸裡的冷光一閃而過,唇角抬了抬:“是麼?這麼關心我?”




“是啊,我……”




“既然關心,就不要光是說說。”賀聞朝走進把她抵在電梯牆上,俯身咬住她的唇:“用這個。”




他燥熱,煩躁,酒精因子在細胞裡叫囂著要破壞些什麼,只能用這種辦法來化解。




賀聞朝眼底翻滾著戾色,狠勁兒,修長的手指無意識攀上她的脖頸:“你今天就不該來演奏會……”




他又沒有送她票,她來了做什麼?




輕而易舉就讓他一會兒天堂,一會兒地獄,翻來覆去的折磨。




蔣莞一動不敢動,任由他撕咬似的親著自己。




就算柔軟的唇瓣被弄得有些發痛,也是一動不敢動。




平日裡清醒的賀聞朝都有夠瘋了,更別提他現在喝醉了,她哪知道自己要是不小心激怒了他會有什麼後果?




電梯裡有監控,她丟不起人。




雖然,賀聞朝好像還是被激怒了。




蔣莞有些無辜,也很無力——她今天實在是已經盡




量乖順配合了,但依舊跟不上賀聞朝陰陽怪氣的節奏。




譬如現在,他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指宛若桎梏的狗鏈子,她一動就容易越勒越緊。




真的是……好彆扭一人。




蔣莞餘光掃見快到十七層,抵在他肩上的手肘動了動:“唔,快到……”




“別動!”賀聞朝打斷她,手指不耐煩的一掐——




合在一起的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近距離忽然有一聲脆響,隨即是幾個黃澄澄的沃柑滾了進來……




門外有人!意識到這點的蔣莞使勁兒推開賀聞朝。




電梯外面站著一位穿著休閒運動服的青年,他大概是想去夜跑一下,脖頸上掛著耳機。




卻沒想到見到如此香豔的一幕,青年整個人僵在原地不說,手中抱著的一箱沃柑也漏了,滾下來不少顆……




這才打斷電梯裡面的兩個人。




蔣莞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裙襬,勉強笑笑。




她蹲下來撿起電梯裡的幾個沃柑放在青年抱著的箱子上,若無其事道:“聶澤,晚上好呀。”




名叫聶澤的青年看著她,目光復雜:“蔣莞,這是……”




他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身後的賀聞朝身上。




而賀聞朝早就恢復了慣常的冷漠,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走出電梯。




“先不說了。”蔣莞當然也不會不識趣到在這個時機和鄰居攀談,胡亂結束話題:“改天有時間再聊。”




她隨意打發掉聶澤,走過去拉著賀聞朝去自家門口。




大拇指摁上指紋鎖,開門關門,徹底隔斷所有外界的突發情況了。




只是進門後的氣氛遠不如剛才香豔。




聶澤的出現,好像讓兩個人之間本就劍拔弩張的氛圍更加註入了一道冷痕。




“追求者?”黑暗中,賀聞朝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什麼情緒,一如既往的冷淡:“我是不是耽誤你好事兒了?”




蔣莞眼睛閃爍了一下,實話實說:“算不上吧,他還沒表白過。”




這個意思,就是她確實能看出來聶澤對她有意思。




賀聞朝聽著,忍不住冷笑。




那如果表白了呢?不光是近水樓臺的鄰居,還是個看起來長相身材都不錯的男人……




他走過去按開了客廳的燈,驟然亮起的光線中蔣莞被刺的眯了眯眼,入眸就是他咬著牙而更顯凌厲的下頜線。




“看看你自己。”賀聞朝略有些粗魯的把蔣莞拉到玄關處的鏡子前面,逼迫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你這個德行,他還能表白麼?”




鏡子中,穿著豆綠色吊帶裙的女人膚白似雪,但肩膀和頸項上都有曖昧至極的掐痕,更別說嘴唇紅腫,漂亮的眼睛裡含著春意樣的破碎水光。




一看就是剛被狠狠蹂躪過的模樣。




蔣莞咬了咬唇,有些羞恥。




原來她剛才就這副德行,還去給聶澤撿沃柑了,真是……丟人。




那個對她有好感的青年看到她這個樣子,也確實不會再有了吧?




畢竟她和賀聞朝在外人眼裡怎麼看都是曖昧對象——這年頭上趕著當小三的是多,但絕不佔大多數。




“他不會。”賀聞朝清澈的聲音傳進耳朵裡,猶如蔣莞內心的旁白一樣魔音入耳:“沒有幾個人會這麼賤,你說對不對……”




除了他。




除了他明明知道她有喜歡的人,卻依舊控制不住的犯賤,一次又一次的倒貼上去。




“你說的都對。”蔣莞動了動被他反剪在背後的兩隻手腕,眉目淡淡的:“可以放開我了麼?”




好累的一晚,她有點懶得裝了。




賀聞朝沒說話。




在安靜到極致的氛圍裡,兩個人用鏡子對視,他目光看似清明,但蔣莞知道他酒量其實不好……她現在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醉的了。




半晌,賀聞朝低頭繼續吻她。




不光吻她的唇,還吻她眼角的那顆小紅痣。




蔣莞心裡一顫,身體也不自覺的跟著抖起來。




這個吻十分曖昧,哪怕放在過去,也是在假裝最相愛的那段時間賀聞朝才會情不自禁的親她的紅痣。




蔣莞縮著肩膀,腦中記憶一片一片的。




現實和回憶交疊著,讓她彷彿掉入無法著地的巨大碎片裡,整個人都飄飄然……




她終於確認,賀聞朝還是醉的,因為清醒的他,是不會這麼吻她的。




所以他今晚的一切失態,反覆無常,都不做數。




賀聞朝親了很久,抬頭看著那顆小紅痣被自己吸吮的愈發紅豔,滿意的笑了笑。




又是那種並非譏諷,而發自內心的笑意。




蔣莞別開眼睛,有些不自在的推了他一下:“快點……洗澡。”




調情什麼的就算了,直奔主題比較好。




賀聞朝也同意,攀在她身上進了浴室。




沒有在洗澡的時候就做,只是回到床上纏綿至極,箭在弦上時,蔣莞才尷尬的發現自己忘記一件事——她這裡,沒有避孕套。




前幾次兩個人都在酒店,那裡當然是應有盡有的。




可她自己住的地方,沒事也不會備著那種東西……




賀聞朝看著她尷尬的神色,也意識到了什麼,長眉微微蹙起。




“我又不知道你今天會過來……”蔣莞心虛的咬手指,底氣不足的為自己辯駁:“你剛剛纏著我,也沒時間去超市買呀。”




雖然在這一步停下來是挺尷尬的,而且她有意識勾引著他趕緊做,別說其他的。




結果現在,做不了了。




賀聞朝盯了她一會兒,眉宇之間的情緒看不出來喜怒,卻極有壓迫感。




正當蔣莞有些受不住,想說‘沒套也行你別射進來就得了’的時候,他拽過來旁邊的被子劈頭蓋臉的捂住她的頭——




這人該不會想幹脆悶死自己吧?




蔣莞驚恐,磕磕巴巴地問:“賀、賀聞朝、你幹




嘛?”




“老實點。”賀聞朝拍了他一下,聲音有種冷硬的沉:“不做。”




她聞言舒了口氣,但又莫名有些失落。




人這種東西就是很奇怪的,情緒反覆,有的時候非常莫名其妙




譬如放在以前,這種關鍵時刻賀聞朝如果停下,蔣莞知道他肯定因為是珍惜自己,不捨得她吃避孕藥。




可現在……她就會想賀聞朝會不會是認為她這些年玩兒的花,嫌棄她髒,所以才不敢無套的。




雖然,是她故意引導他這麼想的。




但在這種矯情的悲春傷秋還沒過去的幾秒鐘後,蔣莞就感覺膝蓋上方蔓延著星星點點的潮溼。




是男人輕柔的吻,逐漸向上。




“嗚……”蔣莞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縮起膝蓋。




“說了別動!”結果又被賀聞朝拍了下,他這次聲音裡染上絲啞,修長的手有些強硬分開她的腿。




蔣莞骨子裡一陣的酥麻。




是許多年沒經歷過的——賀聞朝主動服務她,陌生又刺激。




她不想在這種時候表現的太被動,脆弱,可生理反應卻控制不住,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抓緊床單,緊緊抓,揉成團。




噬骨的快感近乎滅頂,蔣莞從腰身到腳尖都是繃直的。




持續了幾十秒,才嗚咽著放鬆下來。




床單大概沒法用了。




蔣莞頭腦飄飄然,有些放空的想著。




她幾乎是癱在床上,急促細微地喘著氣,任由賀聞朝從腿間爬上來,繼續親她。




唇齒間還有殘存的溼黏,她伸出舌尖,懶洋洋地回應。




賀聞朝還願意為自己服務是出乎意料的,他為什麼呢?




蔣莞有些疑惑,腦子卻越來越沉。




自己晚上又沒喝酒……八成是被賀聞朝親的。




黏黏糊糊,沒完沒了,一個又一個的吻十幾分鍾了都不停,弄的人大腦都缺氧了……這人喝醉後怎麼這麼粘人啊!




而且,還是和以前一樣願意接吻,就喜歡親來親去的。




蔣莞‘嗚嗚’的使勁兒推他的肩,半是惱怒半是羞赧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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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那次半強制的親吻過後,蔣莞就死皮賴臉的要求賀聞朝對自己‘負責’。




“這可是我的初吻哦。”她在下課的時候堵到要去廁所抽菸的賀聞朝,然後不顧對方的僵硬,強行把人扯到了無人的安全通道中。




蔣莞雙手抱肩看著他,笑眯眯的說:“親了人家不負責的嗎?賀聞朝,你算不算男人啊。”




賀聞朝面無表情的額角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他實在不理解蔣莞這種理直氣壯是哪兒來的自信,明明是她主動的,當時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現在又說讓他負責……




“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說我主動的,你很無辜呀。”蔣莞看出來他想什麼,索性一挑眉,搶先說:“可你也沒有推開啊。”




賀聞朝身體不自覺僵了僵,




眼底閃過一抹難堪的情緒。




是的(),他沒有推開她⑾()_[((),這點無法辯解。




無論是因為什麼,但當下那個時刻,說是愣住也好,不知所措也好,他是有種沉溺在其中的感覺的。




蔣莞微微抬頭,看著賀聞朝僵硬掙扎的神色,忍不住‘撲哧’一笑。




“明明對我也有感覺,還死扛著不答應。”她細長的指尖繞著自己的髮梢,桃花眼彎起:“賀聞朝,你活這麼累幹嘛呀?身體比嘴巴誠實多了。”




賀聞朝下頜線繃緊,慢慢垂眸看著她,目光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