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槐序 作品

第 75 章

 “不算定,但確實在考慮他。大將軍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這一反問讓衛青


正在原地,無法開口。

 他嘴唇蠕動,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並無置喙餘地,尤其那宅子是否有問題夏侯頗是否有問題,並不確定,這番舉動過於衝動,忙將心思按壓下來:“並無,是臣莽撞了。”

 “大將軍竟也有莽撞之時,倒是少見。”

 平陽並未在意,面上仍舊掛著微微笑意,向前而行。

 另一處。

 心腹侍從看向遠處二人身影,悄聲提醒夏侯頗:“是平陽長公主與衛大將軍。二人看上去有說有笑,衛大將軍……平陽長公主莫不是想選他?”

 夏侯頗蹙眉:“不會。她若選衛青,還有我們什麼事。更何況,衛青確實今非昔比,但那是對別人。

 “於平陽而言,他終歸曾是自己的騎奴。平陽身為公主,陛下胞姐,有萬千人選可挑。若是你,在有諸多勳貴可選的前提下,你會選一個自己府上的下人嗎?哪怕是曾經。”

 心腹侍從一愣,仔細想了想。然而因他自己就是下人,實在無法感同身受,想象不

 來,不太確定道:“不會?”

 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作甚這般狐疑語氣。

 夏侯頗瞪他一眼,心裡覺得不大可能。至少他若是平陽,他做不到。可看著前方二人,又忍不住心中煩躁。

 侍從猶豫再三,開口道:“主子,比起這個,主子當先顧好自身。主子既然有了尚公主的心思,有些事便不能做了。”

 夏侯頗:“我知道,事情輕重我分得清,會盡快處理,不會誤了事。”

 侍從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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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獵場。

 劉據一馬當先,走在最前,回首笑看霍光衛不疑:“我們比比,到時候起點會合,看誰的獵物最多。你們可不許因著我的身份便放水。尤其是你,衛不疑。放水便是不尊重我這個對手,瞧不起我。”

 霍光失笑,衛不疑無語:“知道了,殿下,你不用每次都這麼說。”

 “我為何每次都說,還不是你好幾次不聽話。”

 衛不疑抿唇:“我從去歲開始便沒放水了。”

 劉據想了想:“好像是。嗯,不錯,繼續保持。”

 三人騎至岔路口。既然是比試,就不能呆在一處,那還怎麼比。

 劉據選了中間,霍光衛不疑一左一右,分道揚鑣。

 分開不久,劉據便發現一隻兔子,搭箭拉弓,咻,命中。一氣呵成。

 他習武數年,這


點本事已然信手拈來。

 又走出一段,再獵一隻。

 兩隻在手,劉據就覺這等小獵物沒什麼意思了,想獵點別的。心念剛起,但見前面草叢中白狐閃過。

 劉據眼前一亮,立即拉弓,但弓弦還未拉滿,一隻羽箭凌空而來,正中白狐。

 劉據身形微頓,放下弓箭望去。一位女子挽著弓箭揹著箭簍從前方奔跑而來,抱起白狐,轉身朝後頭的男子嬉笑:“兄長,這白狐毛色純亮,好生可愛。箭矢中在腿上,傷勢不重,我們回去給它治傷,帶回家養著可好?”

 再回頭,猛然發現劉據,忙與後一步趕來的少年一同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劉據眨眼:“孤記得你們,當日在茶寮,你還說你兄長上趕著犯傻。”

 此話一出,少年神色尷尬,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誰能想到那天戳穿茶寮父女技倆的人會是當今太子啊。

 出糗的不是少女,少女表情自然許多,躬身回答:“是。太子殿下好記性。”

 這倒算不得他記性好,畢竟才過去幾天。

 “你們是誰家的?”

 少年少女行禮回答:“家父平曲侯。”

 劉據愣住,平曲侯周建德,他從前是不熟的。但如今幾乎日日相見。

 無他,今歲原太子太傅石慶遷任御史大夫,太子太傅一職劉徹便委任了平曲侯周建德。

 周建德乃開國名將周勃之孫。其伯父是曾指揮平定七國之亂的周亞夫,為鞏固大漢皇權統治立下汗馬功勞。可惜後來被兒子坑

 了,結局不太好。

 作為將門之後,周建德武藝不俗,難得的是文學功底也紮實,不然如何當得了太傅。

 可以說武藝比他強的,學識沒他好;學識比他好的,武藝沒他強。

 他文與武都不是特別拔尖,但都不拖後腿,完全不偏科,也是個妙人。

 劉據暗自感慨,面上微微點頭:“原是周太傅的子女。怪道從前狩獵賽沒見過你們。二位從前居住平曲縣,那日是剛自平曲縣入京嗎?”

 “是。”

 彼此並不相熟,打過招呼,略微閒聊兩句,劉據就指向前方:“孤先行一步,二位好好玩。上林苑不只有狩獵賽,林中景緻也不錯。你們可以多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