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桃花仙姑戲

 還不等看客們緩解情緒，另一位頭戴少女面具的演員從對側上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泣聲道：

 “元賊汙我辱清白，無顏歸家見郎君，可恨蒼天不長眼，縱容暴徒禍人間！”

 此話一出，似勾起了許多看客的悲慘回憶。

 即便隔了一段距離，朱懷義都能隱約感受到他們的憤怒，那奪紅的眼眶當中，充滿著無盡的仇恨之火。

 “——咚咚咚！”

 又是一陣敲鑼打鼓響起。

 配合著奏樂，兩名演員開始繞著戲臺轉了一會，不斷互訴衷腸，表達相思不得見之苦。

 可是他們始終越不過戲臺中間的那一道界限，彷彿無形屏障將二人永世隔絕，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

 隨著二人之間的相思之情越說越多，臺下看客也終於忍耐不住紛紛落淚，低聲哽咽，似被刀子戳心窩。

 令人驚奇的是……

 這些人大多數都上了年紀，有的甚至已然白髮蒼蒼。

 反倒是那些青年男女雖然感動，但是卻沒有出現太激動的情緒反應。

 霎時間，吊著嗓子的女聲從幕後傳來，“何其感天，何其動神，有情人為何終難眷屬？！”

 “——砰砰砰咚咚。”

 迎著奏樂，八名小孩抬著兩顆碩大的蟠桃，圍繞在一位窈窕曼妙的女子身旁，從幕後緩緩登臺。

 此女子身穿大紅嫁衣，梳髮戴冠，慘白的面具上畫著如同菩薩般的慈眉善目，正好踩踏在舞臺中間界限之上，穩穩站定不動。

 “這是……”

 在瞧見女子的同時，朱懷義心底的那一絲不詳之感愈發嚴重，沒由來的感到涼意滲入脊椎，直達天靈蓋，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而儺戲還在繼續，那青年男女瞧見女子之後，當即下跪行禮，齊聲高呼吶喊。

 “凡夫/婦有失遠迎，還望神仙娘娘恕罪。”

 那仙姑如同屍首般一動不動，聲音卻從舞臺下方傳出。

 “桃花鎮裡桃花觀，桃花觀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蟠桃續情緣。”

 等到詩詞唸完，朱懷義突然間就覺得頭昏腦漲，四肢麻木，難以動彈。

 與此同時，熱烈的音樂再次響起，那八名仙童圍繞著青年男女舞動起來，抬著蟠桃贈予二者。

 而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當中，蟠桃忽然破開縫隙，帶著相同面具的青年男女從中爬了出來。

 從蟠桃爬出來的男子來到哭訴女子身邊，從蟠桃爬出的女子來到哽咽的男子身邊，四人互訴衷腸，相擁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