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雪間 作品

第 95 章 滾進懷

 我一時間微微一怔,才發覺我其實一點沒考慮過入夜之後,要如何入睡這件事。

 目光不由得有些許心虛,向床榻旁邊的木椅上微微一瞥——這個天氣,讓容初弦睡在長椅上,或者在旁邊打地鋪,會不會太過分了一些?

 我自然是不能睡地上的,寒意深重,若是風寒發熱,身旁可沒有能給我用藥的條件。

 但容初弦先找的地方,也是他的地盤。我倒也沒那麼好意思鳩佔鵲巢、理直氣壯地將他趕下床去。

 最重要的是,我也實在想不出有何種藉口,非要和他分床睡……明面上,我們還是新婚的道侶。同床共枕,再正常不過了。

 想到某一忌憚處,我低垂著的睫羽,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容初弦現在如此“聽話溫馴”,也只是因為聽信了我的謊言。

 要是讓他發現,我並非是他的道侶……恐怕會死在他的手上。

 還會死得很慘。

 沒有記憶的容初弦,可不是那位端方的容大少爺,某種方面,有種近似於野獸的“兇性”。我還是不要如此冒險,破綻百出地叫他發現的好——

 反正兩個男子,如今境況複雜要睡在一處,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以往歷練之時,若是幾名修士一同出行,要夜間守夜、防止妖獸襲擊和意外事件,睡在一塊也是常事。

 我刻意忽略了,那種時刻我通常也很難伺候地和人保持開數尺距離,與現在同睡一張床榻的情況自然並不相同。盯著容初弦看了一會,兀自說服了自己。

 吹滅了燭光,光線黯淡了不少,全依靠著窗外一點天光映照,房中事物彷彿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霧。因失去真元,夜視能力不佳,我只能隱隱約約看見容初弦的輪廓。

 他還站在榻邊,似乎是在看著我,又像在等待著什麼。

 我難得沉默。在這種注視下,也顯出了幾分不自在,只坐在床榻上,脫去了鞋襪,又解開了那層厚重的狐裘,發現容初弦似乎還只是站在一旁看著我,好整以暇的姿態——惱怒之下,情不自禁地用赤.裸的足,在床邊晃了一下,非常刻意地踢了踢容初弦的小腿。

 “愣著幹什麼。”我努力維持著語氣的平靜,反正現在天色暗,容初弦大概也看不見我臉上的表情,“洗淨了就趕緊上來。”

 容初弦似乎頓了頓。

 他看著我,輕聲道:“嗯。”

 在容初弦也開始解衣服的時候,我聽見那布料摩挲的聲音,非常敏捷地合衣躺在了床榻上,一滾,就滾到了最裡面——蓋上被褥,便只露出一雙眼睛來。

 木床不算大,但也勉強能睡開兩個成年男子。

 何況我也十分自覺,讓出了更寬闊的位置來。

 “你睡在外面,”我開口,“夜裡不準靠過來,也不準碰我,中間要隔出——”

 警告到一半,我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反應似乎也不太尋常,哪家道侶是這樣的?

 只能非常生硬地補充了一下:“我夜間覺輕,很容易被吵醒,所以你要配合我一些。”

 正在我思索著這個藉口是不是有些太不靠譜、將容初弦當做傻子看待了,容初弦好似沒有一絲懷疑地答應了下?$?$??()?()”

 ……唔。

 這麼好糊弄?

 我猜測容初弦遺忘的那些常識當中,大概也包括道侶之間,會如何相處的那些內容,尤其是一些比較不宜、淫.穢的那些事。

 例如如何雙修。

 ——我也沒真正身體力行過這種事,畢竟前世,光是孱弱身體帶來的麻煩便讓我自顧不暇,修煉都來不及,實在無暇再將時間耽誤在這些無聊的情.愛事上。

 但是大世族之間,對於後輩,是會教導相關理論的,讓他們不至於出門被心術不正者矇騙。我也翻過幾本畫冊,除去男女之間,自然也有男子之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