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火 作品

第 184 章 二合一含55w營養液加更

                          <p>再次回到紫宸殿東暖閣後,已經是傍晚了。</p>
                          <p>四皇子叫來身邊的太監,靜靜發呆了好一會兒後,才輕輕地說道,“……告訴母妃,香囊被我不小心勾破,裡面東西全撒出來了,勞煩她再做一個。”</p>
                          <p>“是。”-</p>
                          <p>揚州。</p>
                          <p>永王府。</p>
                          <p>曲渡邊把張樊明所有的遺物全翻了三遍。</p>
                          <p>基本都是些沒用的東西,連金銀珠寶都很少。</p>
                          <p>除了一小箱子似乎是收集起來,用來寫字的金貴紙張,紙張邊緣用金液勾勒出繁雜花朵的模樣,上面留了不少張樊明抄錄的名人詩句。</p>
                          <p>乙十二推門進來,“殿下,京城來消息了,陛下醒了。”</p>
                          <p>曲渡邊從書桌前抬頭,“沒有大事吧。”</p>
                          <p>乙十二:“小春公公說的,他專門問了楊太醫,陛下暫無大事,但是需要靜養。”</p>
                          <p>曲渡邊微嘆了口氣。</p>
                          <p>“還有件事,”乙十二想起來,“關於……”</p>
                          <p>“殿下!”</p>
                          <p>葉小遠在</p>
            <p>外面喊了句,“您之前找柳大師約的瓷瓶排到了,柳大師過來問問您,瓷瓶上想要什麼樣的花紋。”</p><p>本作者危火提醒您《我真不是明君!》第一時間在.<a href=" p="">

“就來!”

曲渡邊:“六六,你事情著急說嗎?”

乙十二遲疑一秒,搖搖頭。

曲渡邊這才去見了柳大師。

這位大師,就是他在給四哥寫的信中提起過的,前朝工匠,擅長燒瓷,在瓷器上作畫也是一絕。

不少人都請他燒窯作畫,曲渡邊就算使用鈔能力插了個隊,也是到了今天才排到他。

今日,柳大師上門來詢問他對於花樣的喜好。

他年過古稀,目光卻絲毫不渾濁,不卑不亢,拱手道:“見過永王殿下。”

曲渡邊:“不必客氣。我這瓷瓶是打算送人的。”

柳大師:“如此,您將對方喜愛的紋樣告訴我便是。”

曲渡邊倒還真不太清楚怡妃喜歡什麼樣的紋樣,他沉吟片刻後,和葉小遠一起去庫房裡找了個小木匣。

木匣打開,裡面裝著十二張精美的紙箋,上面勾勒著不同的時令之花,對應一年十二個月份。

卡通視角看不見上面的花紋,但曲渡邊隱約記得,這裡面的紙箋很好看。

是他小時候去福安宮和四哥一起睡覺的時候,怡妃送他的初次見面禮,他們來到揚州站之後,原本皇子府庫房裡的東西,也都挪了過來。

歷年收的禮物全都保留著,包括這套紙箋。

她畫出來的應該跟她喜好的差不多。

曲渡邊:“柳大師按照紙箋上花紋樣式來,類似的就好。”

柳大師:“好。”

他細細觀摩了這一套紙箋上的花紋,片刻後,咦了一聲。

“這紋路里藏著的…怎麼有前朝工匠的隱字手筆?難不成殿下還認識別的前朝工匠?”柳大師納悶道,“不對啊,都六十多年了吧,這法子不該早就失傳了麼……”

葉小遠:“隱字?”

柳大師點頭:“就是變換花鳥魚蟲的形態,讓它們既是畫,又是字,只有懂得的人才能看明白,乃是十分高超的技藝。這份紙箋,更了不得了,把隱字拆開,藏在了邊邊角角,渾然一體。”

葉小遠:“可這明明……”

曲渡邊打斷道,“既然是快失傳的隱字,大師如何知曉?”

柳大師輕咳一聲:“這東西,是給皇室單獨作畫的高級工匠才能學的,前朝滅了的時候,我還是小小學徒,沒機會學,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師傅為了快速學會隱字法時,偷偷留下了筆記,我看了筆記後才會了一點。”

他不好意思道:“當然,只知道,不會用,就從來沒張揚過,不好意思把這個當成自己揚名的踏板。”

曲渡邊:“那這世上,除了大師之外,還有別人會隱字作畫嗎。”

柳大師:“之前我是覺得沒有的,畢竟前朝的高級工匠都在大火裡了,宮亂,一個活口都沒留。但是現在看見了這套紙箋,卻覺得自己淺薄了,前朝的隱字作畫,傳承還在。”

前朝。

隱字作畫。

葉小遠掌心隱隱出了點冷汗,下意識看向曲渡邊。

曲渡邊微微一笑,“確實如此,不知道大師能不能破譯這套紙箋中藏著的字,也算緣分。”

柳大師樂呵呵說:“正有此意,不過我得回家拿我師傅留下來的筆記,殿下稍等一會兒。”

曲渡邊叫了乙十二跟他過去拿。

兩人走後,曲渡邊臉上的笑

意一點點收起來。

葉小遠站到他旁邊,掌心輕輕壓在他肩膀上,“殿下,或許事情沒有那麼糟。”

曲渡邊沒說話。

柳大師很快就又回來了,那筆記本破破爛爛,還用羊皮裹了起來,頗為陳舊,似乎很久沒翻過了。

他一邊對照,一邊將藏起來的字形拆出來,重新組合在一起。

到了天黑,柳大師才成功組合出來了一行字。

[孽胎降世,母亡子幼,見仇者笑,憐而遠之,記此為一]

他自個兒看著拼出來的字,結結巴巴:“這、這好像不太對吧。”不是收的禮物嗎?解出來的話怎麼這麼不吉利。

葉小遠很有眼色,笑著將柳大師請了出去,“大師累了吧,先去用些酒菜,今天就在這住下吧,殿下要的花樣,明早就給您。”

曲渡邊緩緩站起來,走到桌前。

這一行字清晰地印在他腦中。

“見仇者笑,憐而遠之……”

這幾個字砸在他心上,他一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最後竟真的笑了一下。

乙十二攥緊手指,“殿下。”

曲渡邊雙手撐在桌沿,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六六,你中午的時候,想跟我彙報什麼消息?”

乙十二:“湯一粟雖然死了,但是殿下沒有說停,暗網就還在追查他的信息,剛找到了一點零星的補充資料。他的族地不是他在戶籍上填寫的地方,而是鎮南關的一處小鎮。”

他頓了下,“也是怡妃和陛下相識鎮子。”

官員戶籍變遷,更改族地,也不是沒有過的,原本不是大事。但是現在,這條消息就變得尤為重要起來。

前朝遺族。

甚至還可能是前朝皇族。

曲渡邊:“我記得張樊明的陪葬品裡,也有一盒紙箋。”

他把柳大師破譯出來的這一行字,還有紙箋裝好,獨自進了書房。-

皇宮。

傍晚。

福安宮。

四皇子被請進了小祠堂。

他在小祠堂門口的時候,停住了。

裡面的怡妃已經聽見了腳步聲,“進來吧。”

四皇子抬腳進來。

怡妃坐在小祠堂隔間的書房內,正跪坐在地上做紙箋,“你要的新香囊在桌子上,自己拿。”

四皇子坐在她面前,看著案桌上的香囊。

“母妃,這香囊裡面,是不是還加了別的東西。”

怡妃動作停下,抬起頭,目光平靜,“你那天出宮,去了仁醫堂,驗了什麼。”

四皇子:“我出宮沒誰知道我去了哪,母妃卻知道,”他停頓幾秒,“冷越……是母妃的人。”

怡妃放下手裡畫了一半的紙片。

“你本來可以糊塗一世,什麼都不知情,為何要去探究,平添痛苦。”

她無奈的語氣,將四皇子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絲希冀徹底粉碎。

他坐在這個熟悉的小祠堂中,看著面前這個他自認為十分熟悉,養育他長大的淡泊孃親,變得無比陌生。

四皇子像個石像一樣端坐在這裡。

他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幽深的大海深處,沉重的石塊墜滿了全身,如何也浮不出水面。

窒息的海水一點點淹沒了他的口鼻。

作者有話要說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