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火 作品

第 171 章 二合一含45w營養液加更

    按照羊大夫的話,他眼睛突然好了,那就是天降神蹟。

    曲渡邊:“……”

    他放棄了恢復視覺的選擇,轉而認真思索起來。

    眼盲和身廢加起來更為無害,廢的更徹底了,而且他可以稍微把身體情況調好些,這樣不必處處坐輪椅,能自己隨處溜達,不用人推。

    卡通視角也是視角,再抽象也能看見周圍。

    他下了決定。

    而隨著羊衝花對曲渡邊的確診,他的情況在軍營逐漸散播開。

    原本

    ()    ,士兵們還覺得這或許就是個玩笑,可能是軍醫太辛苦了,誤診了。結果羊衝花大夫來了,連徐侯也回來了,臉上連個笑臉都沒有。

    又有傳言說,是小將軍在追擊吉日格拉的時候,被這個陰毒的北疆王陷害。

    這下,士兵們是徹底炸了鍋。

    要不是吉日格拉現在被關在牢裡,他早就被整個邊軍一擁而上,一人一口肉,一人一口血,活活生吞。

    生吞也沒用。

    發生的事無可更改,主帳彌散著藥氣,他們沒見小將軍出來走走。

    也沒見那各色的彩繩,在城中晃來晃去。

    小將軍是要回京的,羊大夫說了,或許京城有名醫,在邊境拖著不如早些回京,儘早找出治療之法。

    以一國之力救一人,總會有機會。

    士兵們便不想再留他,恨不得能長出十雙腿,連夜把小將軍從邊境運到京城。

    徐勁沒走,他想跟著自家外孫一塊,但是羊衝花把他攔下了,陰陽怪氣地說了句:“走也行啊,埋在路上還能看看兩邊風景。”

    曲渡邊經脈雖斷,雙目盲,身體虛弱但情況穩定,路上走慢點不是問題。

    而徐勁暗傷未清,長途跋涉,暗傷再次爆發,絕對會死在路上。

    曲渡邊也在旁邊勸,老頭瞬間鬆口不犟了,悻悻道:“那老夫何時能回去。”

    羊衝花:“兩月之後,來年開春,最遲夏初。”

    就這樣,回京的隊伍快速收拾了起來。

    曲渡邊從軍營挪到了主城的居民小院中,他雙目覆著黑綢,坐在輪椅上暫時代步,偶爾下來走走,按照羊衝花的話調養身體。

    很多人都來看了他,唯獨不見夏赴陽——

    直到他臨走前的晚上。

    夏赴陽推開了他小院的門。

    難得沒有風,曲渡邊正在院子裡,躺在搖椅上看卡通版的月亮和星星。

    看習慣了,倒也別有一番風趣。

    蒙著眼睛的少年在搖椅上晃著,因為再無內息護體,不僅穿上了毛領衣服,身上搭了厚厚的毯子來擋風。

    夏赴陽凝視了片刻,慢慢走到他身邊。

    他道:“這兩天,我總在想,到底是如何變成這樣的。”

    曲渡邊沒動,語氣輕鬆:“我明天就走了,你才來,有沒有送別禮物?”

    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朝上,手指還搓了搓。

    夏赴陽知道,他這樣是不想就這個問題談下去。

    他沒順著曲渡邊,自顧自繼續說:“你說你視覺和嗅覺也是吉日格拉所致,我不信。”

    在樂安縣的時候,小七以身試藥,因為要驗血,他聞不了血腥氣,楊太醫就紮了他的蝶竇,暫時屏蔽了幾天嗅覺。

    “那天城樓上,我給你帶了鴨腿。”夏赴陽緩緩道。

    曲渡邊晃腳的動作稍頓。

    夏赴陽:“我開玩笑問你沒有聞見肉香嗎,你只讓我趕緊說帶了什麼。所以當時你不是

    懶得猜,是真的聞不到。”

    “你根本就沒有適應血腥氣,只是把從楊太醫那裡學來的一手扎穴,反覆用在自己身上。大周和北疆的戰爭持續了多久,你就紮了多久。”

    “這才是導致你目盲的根由。”

    也不算吧,曲渡邊心想。

    其實失明這事,是因為內息全無,綿壽決的真氣消失,影響了蝶竇,才會讓他醒來後突然這樣。多米諾骨牌,一系列的連鎖反應罷了。

    夏赴陽低聲道:“我不是傻子,別騙我。”

    旁人不知道小七對血腥氣的過激反應,但是他們當年經歷過大皇子建府宴菜車死屍一案的人,都知道。

    旁人更不知道樂安縣試藥過程,他知道。

    兩相相加,推測事實並不困難。

    搖椅上的少年腳尖點點地,再次輕輕晃了起來。

    曲渡邊道:“我總不能是個在戰場上聞見血腥氣就會吐的將領吧,若是那般,如何也抗不起來士兵們的信任。”

    嗅覺觸發的ptsd,他能如何,士兵受傷了,他這個將領反而對著士兵的傷口吐的昏天黑地?

    “知道了也別說出去,很丟人,就都歸咎於傷情,夏將軍,你給我留點面子。”這一句放軟了語氣,“拜託。”

    他在士兵們面前還是很有偶像包袱的好吧。

    夏赴陽:“那中毒,是怎麼一回事。”

    曲渡邊靜了兩秒:“什麼毒。”

    “你中的毒。”

    -

    一日前。

    深夜。

    地牢。

    吉日格拉舔舐著地面冰化成的水,整個人都凍的打哆嗦。

    他還是維持著當時被捆來的樣子。

    沒有人鬆綁,沒有人治傷,大周士兵對他的態度,還不如對左賢王。

    夏赴陽來地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這般狼狽的模樣。

    他一腳踩在吉日格拉舔舐的小水窪上。

    “……”吉日格拉抬頭。

    他緩緩坐正,把自己挪到了牆邊,然後舌頭挑了下牙縫,吐出泥粒子。

    “還以為沒人理本王了。”

    夏赴陽拍拍手,外面的獄卒扛著桌椅板凳,捧著好酒好肉進來,放在吉日格拉麵前,還給他解開了雙手的束縛。

    送來後,片刻也不敢多待,退出了牢房,還喊走了值班的人。

    地牢這一片只剩下他們兩個。

    吉日格拉立馬坐在桌前開始吃飯,狼吞虎嚥。

    夏赴陽在他對面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也沒喝,就放在手邊。

    等吉日格拉差不多吃完了,他才淡聲道:“也不怕我給你下毒。”

    吉日格拉冷笑:“你們等著把我送到大周京城,不會現在殺我。要是想要殺我,也不會給這麼好的酒肉。”

    “你如此姿態是要幹什麼,直說,本王心情好,能賞你兩句實話。”

    夏赴陽抬

    眼:“我想知道,七皇子抓你那晚的過程、細節。是所有細節。”()

    ????“??恏??蝶偛???虎??虎蹷偛?杕?膉?齞葶???偠??虵豔?桔葶?抗????????虎?——”

    ?本作者危火提醒您最全的《我真不是明君!》盡在[],域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夏赴陽掐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說話。”

    吉日格拉瘋狂拍他的手。

    夏赴陽鬆開他:“從頭說。”

    “我說也可以,”吉日格拉彎腰咳嗽了半天,“但是,你要保證,我被押送到大周的一路上,都能有好酒好菜吃。”

    “本王知道,我活不了,可就算是活不了,我也得舒舒服服的死。”

    夏赴陽:“我答應你。”

    吉日格拉:“我憑什麼信你?”

    夏赴陽:“以先祖起誓。”

    “行吧。”

    大周人對先祖的敬重,也僅次於皇帝了。吉日格拉挑了挑眉,將他跟曲渡邊交手的那天晚上細細道來。

    “……他內力爆發的那一瞬間,我肋骨就斷了。從沒見過如此強勁的內力,不過,他把我捆起來後,自己就開始吐血。”

    吉日格拉想起當時的情景。

    “他吐的第一口血,是黑的。那血滴在北疆的筋草花上,筋草花是北疆冬天開的小白花,它的汁液除了會讓第一次接觸的人起紅疙瘩外,花朵還有個功效,就是測毒。”

    “當然,這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算少,不少大夫都會專門培育筋草花,用來檢測毒素。”

    “我親眼看見,你們七皇子的血濺在了花瓣上,花從根莖開始,變成了黑紫色。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狀。”

    “也有毒素筋草花檢測不出來的,比如我們北疆人慣用的毒,”吉日格拉說到這裡,瞥了下夏赴陽的臉,“所以,如果是北疆人給你們七皇子下毒,筋草花接觸到他的血液一定不會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