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一階極品飛劍(二合一)
“局勢逆轉了。”
這是柳家修士最為艱難的一天了。
陳陽飛劍犀利,縱橫無雙,鄭西成大戰柳榮,意氣風發,看得在場的修士咋舌,已經許久沒有散修天才,壓著修仙家族的子弟打了。
“欺人太甚。”
柳榮從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喊出這四個字來,心頭像是要炸開了般,屈辱和憤怒的情緒在奔騰,化為漫天殺意。
“呼”
他的氣息在膨脹,衣袍鼓動,絲絲縷縷的法力,浮動在虛空上,交織纏繞,似是勾勒自然符文,演化出一隻巨獸。
巨獸踏空,壓迫感如洪水般傾瀉而下,龐大身軀猶如實質,碾壓而下。
“轟隆隆”
鄭西成感受到了厲害,柳榮是一個大敵,要不是修仙家族的包袱太重,影響心態,會更為難纏。
見到對方發飆了,他沒藏著掖著,一樣將最為巔峰的戰力拿出。
方山法體竭力運轉,他的身軀在發光,有點像是器物展露威能,血肉變得瑩瑩如玉,眼眸泛著淡淡黃光,似是琥珀。
“砰”
拳勢破空,打中巨獸,兩者都在搖晃,虛空中掀起了亂流,像是一個水渦從內部瓦解,萬千流水失控亂躥。
“公子,快走。”
鮮血飛濺,劍氣縱橫。
陳天一劍,將周遭的柳家修士殺了個遍,最後一人倒下時,向柳榮發出了警告。
柳榮心中是有不甘的,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回應。
“殺”
相隔數百丈,陳天眼眸中閃爍著寒光,口中一動,金辰劍爆發出璀璨神光,橫穿虛空而去,瞬息殺到柳榮身前。
柳榮心驚,揮手迸發出一股股法力,如水流,似氣流,干擾金辰劍的運轉,但還是無法甩開飛劍,最後逼急了,拎出自家法劍,一把劈落,方才解圍了。
“嗖”
短暫交鋒,他已是意識到陳天飛劍的可怕,再有鄭西成交纏,或許如族人所說的,遁走才是正理。
一念到此,他身合劍光,拋下了兩位大敵,朝著遠方遁走。
“不要讓他走脫了。”
舊事重演,只不過此次狼狽的是柳榮,鄭西成暢快極了,和陳天窮追猛打而去。
“我乃柳家嫡系,你倆莫要自誤。”
柳榮亡命飛遁,身後這兩個少年,是真的狠,他都已經逃命了,還不肯放手。
沒辦法,他將柳家搬出,希望能形成震懾。
“廢話真多。”
陳天說道。
“嗖”
他和鄭西成,一人祭出一把飛劍,一左一右,如大鵬展翅鋪開,劍意如潮水淹沒而去。
柳榮感覺自己像是沙灘上的一隻旱鴨子,面對著潮汐,得撒丫子狂跑,才能活命,一旦陷入進去,立即就出不來了。
他不好回頭,索性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把符籙,大概有二十張,一股腦拋了出去。
符籙洋洋灑灑,浮空炸開,一種種術法顯化,將飛劍給攔住。
“是誰在逃命?柳榮!”
“追殺他的人太狠了吧,不懼柳家的威勢。”
蕭山遺蹟中,出現了驚奇的一幕,柳家的天才少年,極速飛遁,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殺氣騰騰的散修。
每當兩者要靠近時,柳榮都會施展手段,拉開距離。
反反覆覆,直至他待不住了,跑出了蕭山遺蹟,方才結束。
後續,陳天和鄭西成在遺蹟中,待了兩天,搜索得差不多,也離開了。
還有一個原因。
修仙家族的人,將陳天和鄭西成記在名單上了,有些人蠢蠢欲動,還有老一輩的修士,實在不好對付。
……
養馬司。
崆鶴少了一抹鮮衣怒馬,多了一種樸素,站在馬廄邊上,看不出昔日馬踏靈林的氣質了。
不過,他的精氣神,卻是越發旺盛了,實力沒有落下。
驀的有感,他抬頭看去,一段時間不見的陳天,已經回來了。
“最近沒出岔子吧。”
陳天說道。
養馬司中,他是甩手掌櫃,都是崆鶴在操持,想來還有點抱歉。
“清淨著呢,方家的人是真的將我倆放棄了。”
崆鶴神色平淡,揹負了贅婿的名頭,在方家中找不到存在感,已經很正常了。
也是上次陳天在議事廳慷慨激昂的一番話,讓他醒悟,不然還待在靈林中散漫呢。
“那你……”
陳天出言,想讓崆鶴不要鼓搗養馬了,沒前途的。
話說一半被打斷了。
“你再看看那些紅血馬。”
崆鶴拍了拍身邊一頭紅血馬的腦袋,它很親暱的,微微擺頭,眸子中流轉著清明的光華。
聽他這麼說,陳天將眸光放在紅血馬上,仔細看了幾眼。
“還真研究出一點東西了。”
這一看,還真讓他看出了變化,紅血馬的血脈變強了,摻雜了一點別的東西。
之前崆鶴說過,要將赤蛇和紅血馬血脈結合,培育出蛟馬一樣的龍駒,不想真的弄出來了。
“怎麼樣?”
崆鶴詢問道。
他能夠強化紅血馬的血脈,是基於陳天給的養畜經,認真專研後,煉製而成。
“很好。”
陳天自然給予了肯定。
當然。
這絕不是搪塞,崆鶴能夠在紅血馬身上,進行血脈的升級,才情是很厲害的。
“過兩天,風山有一個靈獸交易會,可以帶紅血馬去轉轉。”
如此,崆鶴放心了。
他和陳天商量好,在兩日後一起前往風山,打出紅血馬的名氣,彰顯成果。
……
坊市中,矗立著一座座閣樓,有的簡樸,有的華麗,錯落交織,引來無數修士進出,形成一派繁榮景象。
“嗡”
這時,一間煉器鋪子中,衝射出一道璀璨光華,帶著清冷之意,像是銀月浮空,灑落下一片片銀霜,觸之讓人肌體發寒。
“有寶物出世了?!”
光華照落,一個個的修士,心頭一激,感受到了一股法器躍動的氣息,眼前一亮,朝著動靜源頭追索而去。
他們在煉器鋪子前停下,眸光探尋,確定了寶光來歷。
“李玉煉器師?他煉出什麼極品法器了嗎!”
這間鋪子的來歷,很少有修士不清楚,屬於李玉煉器師的。
那是一位高潔的老修士,煉製的法器有口皆碑。
事情到此,已經水落石出了,作為煉器師,煉出一件法器,鬧出動靜,也是能夠理解的。
不過,他們並未撤走,想要就此事有一個瞭解。
沒等多久,緊閉的煉器鋪子開門了,走出一個老者,他鬢角有汗,微白的臉龐上,浮動著一抹紅潤。
看得出,煉製這口法器,耗費了他不少心神,但又因為成功了,心中是歡喜的。
“驚擾諸位了。”
李玉煉器師見到門外,徘徊著眾多修士,都是被寶光引來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笑著行禮,口稱打擾了。
沒人會在此事上糾纏。
“李玉煉器師,將新煉製出的法器,讓我們瞧瞧吧。”
他們最在意的,是李玉煉器師的新作,此次法器出世的動作,明顯比之前強盛了許多。
這應該是煉製出一口絕佳的法器了!
群修殷勤,李玉煉器師不好推辭,道:“是一口飛劍……”
說著,他轉身一攝,煉器鋪子中閃過一抹白光,再看他雙手之上,架著一口淡白色的劍器。
它長有三尺,通體無瑕,澄澈如月華,像是天然凝聚而成,自然散發著一種美感。
一道道的眸光,落在淡白劍器上,帶著探尋、好奇之色,想要看出名堂。
“一階極品飛劍?是不是啊李玉煉器師。”
有人認出了,呼吸一滯,繼而喘氣聲變大,忙著向李玉煉器師求證。
一言既出,氣氛寧靜了下來,一階極品的飛劍,太過難尋了,修仙家族都未必有,屬於幾百年一出的寶物。
“確實是一階極品飛劍。”
氣氛凝滯時,李玉煉器師頷首一笑,能以一階極品飛劍,作為他的封山之作,也算是為一生的堅守,畫下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譁”
證實了!
白雲仙坊出了一口一階極品飛劍。
群修譁然,心緒起伏很大,有些人甚至差點按捺不住,想要出手搶奪,但掂量了一位能夠煉製出一階極品飛劍的煉器師分量,轉為剋制。
“李玉煉器師,出個價吧,我是葉家的修士,族中定然對它感興趣的。”
一位葉姓修士挺身而出,眸光熾烈和激動,他相信只要將一階極品飛劍帶回,族中絕對願意付出極大的代價。
一階極品飛劍啊,只要掌控,或許族中天才能夠橫掃七大修仙家族年輕一代。
“此物有主了。”
李玉煉器師搖了搖頭,神色堅定,不管開出什麼條件,都不會將飛劍交易出去。
因為,他許諾給人了。
“不知哪個修士有此等福氣。”
葉姓修士的激動之情,頓時凝滯,但不打算放棄,李玉煉器師這邊勸說不了,那麼可以和劍主討價還價。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人物,能讓李玉煉器師耗費心血,為其煉器。
“陳陽。”
李玉煉器師說道。
這個名字一出,葉姓修士知道不可能了,那是一個自信而強勢的少年,在蕭山遺蹟中,對著柳家的天才重拳出擊,鬧得沸沸揚揚的。
他懷疑去交涉,一個談不妥,自身得交代進去。
一階極品飛劍的出世,近乎是瞬間傳遍白雲坊市,甚至向著外邊地界傳出。
連帶著,李玉煉器師屬意的劍主,也一併傳了出去。
“陳兄,你太讓人羨慕了。”
如熙商會中的汪路,即便見識過眾多法器,但此時還是羨慕了,翻出傳音玉簡,向著陳天宣洩情緒。
“怎麼了?”
養馬司那頭,陳天自然是不解的。
“李玉煉器師煉出了一口一階極品飛劍,當眾出言是為你所煉。”
汪路才將白雲仙坊發生的事情,說個清楚,語音一條條的,很快速,顯得很激動。
“是嗎。”
知道了前因後果,陳天的嘴角微微上翹,一口一階極品的飛劍,他前世修成築基境修士後,或許可以尋到,但是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欲買桂花同載酒,少年時擁有一口一階極品飛劍,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總算是沒有失手,可來取寶了。”
近乎同時,李玉煉器師那邊也向陳天傳來了訊息。
只是,這位表情管理就做得很好,風輕雲淡的,極有煉器大師的氣度。
“嗖”
養馬司上空,金辰劍破空而去,陳天與劍光相合,朝著白雲仙坊而去。
馬廄邊上,崆鶴抬頭,嘴角抽抽,生怕陳天又消失了一段時間,趕不上風山靈獸交易會。
李玉煉器師傳音不到一個時辰。
煉器鋪子前,當即來了一個年輕人,身著青衫,平日裡很是寧靜的眼神,多了一抹漣漪,波光如水輕輕盪漾。
“來得挺快的。”
李玉煉器師驚奇道。
“因為我挺期待的。”
陳天實話實說,但這種真誠,更讓人受用,對於一位煉器師而言,是極高的讚譽了。
“給你。”
李玉煉器師取出一個劍匣,鄭重的,交付給陳天。
這是他的封山之作,代表最高手藝的作品,此生再沒法超越了。
陳天認真接過,而後打開劍匣,將劍器放在手上,清冷如霜,通體無瑕,道:“真是好劍器,可是有名字?”
此劍貴重,無論是品質上,還是人情上,都是值得認真對待的。
“你來取名吧。”
李玉煉器師煉成一階極品飛劍,心境轉為靜謐,像是一口沒有波瀾的古井,沒有盎然趣意了。
“那就……琉玉劍。”
陳天說道。
他看出了李玉煉器師的心境,出了問題,道:“之後想要做什麼?”
之前,琉玉劍是一個展望,引導李玉煉器師前進,如今目標完成,他又回到了原狀。
那是一個心結,源於齊修誤入歧途,導致老人傷心了,即便琉玉劍的出世,也沒法拯救,反而加劇了情緒。
“可能會尋個傳人,將手藝傳下去。”
煉器鋪子的臺階上,李玉煉器師沒甚風度的坐下,伸了伸腿,仰頭思索,一頭白髮垂落下來,很是惹眼。
人老了,總歸需要一點念想。
“那得尋個好苗子。”
陳天應和道。
不過,他知道老人家還是記掛齊修的,斬斷師徒關係,齊修能做得乾脆和無情,但付出最多的李玉,又哪裡能真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