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遙遙 作品

第 119 章 【119】

 “今日先讓我為你解藥,明日我們就去找裴瑕。他若還咬死不肯和離,那我們便去公堂義絕,終歸我定會叫你恢復自由身,再不做他裴氏婦。”

 見沈玉嬌柳眉蹙著,水眸也變得迷離,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龐上,低低道:“嬌嬌,我在燕北三年,一直潔身自好,從沒碰過任何女子……”

 二十八歲的年紀都可以做幾個孩子的爹了,他卻還是雛,說出去都要被人笑。

 從前混跡軍營裡,將士們夜裡說葷話,他也會嬉笑著附和幾句——

 沒有經驗,全靠瞎編。

 但夜裡那一場場活色生香的綺夢裡,全是沈玉嬌。

 “嬌嬌,就讓我幫幫你?”

 謝無陵難以自持地朝她坐近了些,就差將那句“我絕不比裴守真差”說出口。

 男人身上濃厚的雄性氣息,以及他臉龐滾燙的溫度,滿懷熱忱的明亮雙眼,都叫沈玉嬌本就被藥效折騰得酥麻的身子愈發綿軟。

 但她仍殘留著兩分理智,搖頭:“不、不行。”

 她現下是裴瑕之妻,是裴夫人,若與謝無陵做出這等荒唐事,是為淫行媾和。

 “謝無陵,你命人備一桶涼水。”

 她將手從他臉上伸回:“或是、或是拿把刀給我,放些血,看能不能清醒些。”

 “你這是要為裴瑕守貞麼?”

 謝無陵喉間發澀:“可在渭南江灘邊,你分明答應了我,要嫁給我的,難道你都忘了?”

 倘若沈玉嬌清醒著,定要與他說一番道理。

 可現下她實在難受,身體那一陣陣反應叫她意識迷亂,再無力去解釋,只半睜著惺忪美眸,朱唇輕喘:“你幫幫我,幫我……”

 謝無陵心下燃起希望,傾過身去:“我在。”

 卻見她腦袋朝旁偏去,嗓音發顫:“將我送回裴府。”

 “嘩啦”一聲,如徹骨寒冰,兜頭淋下,謝無陵渾身發僵。

 都到這會兒,她還念著裴瑕。

 三年辰光,她真的將他完全拋在腦後了?

 “嬌嬌。”他啞著聲音喚她,試圖讓她再看他一眼。

 除了沒佔個名分,他哪裡比不上那個裴瑕。

 他願盡他所能,叫她快活。

 可她卻執拗得將臉偏向一邊,強忍著藥效,口中呢喃著:“謝無陵,送我回去……回去……”

 謝無陵心如刀絞。

 他抬手掰過她的肩,叫她面對著他,喉間啞得厲害:“你可知這種情況,叫我將你送回去,是何等殘忍?”

 將他所愛之人,親自送到另一個男人的懷裡。

 這份屈辱與心痛,無異於剜肉削骨。

 沈玉嬌被迫對上男人泛著緋紅的漂亮眼睛,他握在肩頭的雙手強而有力,明明無比灼燙,卻因肌膚相貼,身體那份燥意得到一絲清涼的慰藉般。

 很舒服,想要更多。

 更多的接觸,更多的肌膚相貼。

 差一點,她便投入面前男人的懷中,尋求紓解。

 但殘留的一絲清明告訴她,不可以。

 決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與謝無陵做出那等事。

 一旦鑄成大錯,便再

也回不到從前。

 “謝無陵……()?()”

 她咬著唇,烏眸似泛著盈盈淚光,嬌媚又哀怨:“你別這樣對我。()?()”

 她不想恨他。

 更不想毀了那段珍重藏在心底,純粹燦爛的情意。

 “嬌嬌。?()?[(.)]??&?&??()?()”

 謝無陵苦笑,低下頭,高大身軀朝她傾去。

 見他靠近,沈玉嬌眼皮一跳,而後有些絕望地閉上眼。

 然而下一刻,那溫熱的薄唇落在她的眼角。

 小心翼翼,蜻蜓點水般,他吻走那滴淚。

 “你忍一忍,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無比沙啞,像是粗糲砂石磨過。

 沈玉嬌錯愕。

 不等她反應,就連人帶錦被,從頭到腳被裹得嚴嚴實實。

 謝無陵將她打橫抱起來,又扯了扯被頂,將她的臉和腦袋也掩住,低聲道:“別出來,被人瞧見不好。”

 沈玉嬌躲在被子裡,肩背靠著男人堅實的胸膛,恍惚間,好似回到了生棣哥兒那日。

 那一日,她忽然破水,他也是這樣抱著她。

 邊腳步匆匆地往後院趕去,邊低頭安慰她:“嬌嬌,別怕。”

 “嬌嬌,我在。”

 “我一直在。”

 眼眶不覺沾染溼意,沈玉嬌哽噎喚了聲:“謝無陵。”

 謝無陵低頭:“嗯?”

 “多謝你……”她道。

 謝無陵一怔,而後胸膛好似被撕扯般,洶湧的酸澀化作無盡的痛意,一直蔓延到心尖。

 有什麼好多謝的。

 在沈玉嬌面前,他向來一敗塗地。-

 人還沒邁出客舍院落,裴瑕便手握長劍,一身寒氣地趕來。

 待走得近了,便見他衣袍凌亂,拳頭關節處也泛著血痕。

 看起來像是才與人打過一架。

 兩人在院門處撞見,裴瑕看到謝無陵懷中那團錦被,眸光陡然冷下。

 “你這混賬!”

 他拔劍便衝上前。

 謝無陵眉頭一跳,心裡也恨的不得了。

 這該死的也好意思罵他混賬!他若真是混賬,哪還會在這!

 “裴守真,你他孃的給老子住手!”

 謝無陵抱著懷中輕盈的身軀,生怕將她摔著,一雙狹眸怒瞪著裴瑕:“要打架改日老子奉陪到底,但現下嬌嬌不舒服,你莫要傷了她。”

 裴瑕揮劍的動作一頓,面容陰寒:“你對她做了什麼?”

 謝無陵:“……”

 他倒是想做

 ,可是……

 狠狠磨了磨後槽牙,他冷戾眸光恨不得將裴瑕捅得渾身是洞,怒道:“老子沒你想得那麼不堪。”

 “嬌嬌被下了催/情藥,現下很不好受,你別廢話,快滾進來。”

 他轉身,將沈玉嬌抱回屋裡。

 待看到大紅床榻間,那嬌慵無力、烏髮凌亂的美人,視線也好似被那抹雪白灼傷,不敢再多看一眼。

 人心總是貪婪的。

 他怕他真的會變成混賬。

 會不管不顧提劍將裴瑕殺了,再不管不顧地佔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