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49】
且她私心覺得,憑著府上郎君的聲名,還有自家娘子“賢妃乾女兒”的名號,之後各式各樣的帖子怕是更多。-()?()
搬來長安城的第一日,裴瑕與沈玉嬌夫妻倆都忙到了深夜。()?()
裴瑕在外應酬回來,還以為妻子早已歇下,沒想到回到後院,卻見寢屋燈火明亮。
他抬手止下婢子請安的動靜,腳下步子也不覺放輕。
錦繡花簾掀開,寢屋裡爐子燒得暖,榻邊兩盞綠波明月繡花燈亮起,透過輕紗的朦朧柔光,籠著那支頤沉思、烏髮輕挽的小婦人。
燈下看美人,她柔婉眉眼於暖光下也添了幾分嬌媚。
裴瑕靜靜站在簾後。
不想驚擾,卻又想被她注視。
明明今夜只淺飲了兩杯新豐酒,一路冷風吹回來,酒意早該散了。可一步入這間暖香輕晃的寢屋,看到他嫻靜溫婉的妻,酒意好似又在胸膛翻湧,掀起一陣陣竄動的燥熱。
昨夜的綺思,也重現腦海。
酒,果然是誤人……
“咦,郎君?”
一聲輕軟嗓音緩緩傳來,榻邊的沈玉嬌抬起眼,烏眸在燭光下愈發澄澈瑩潤:“你什麼時候來的,如何站在不出聲?”
外面也沒個人稟報。難道夏螢和冬絮倆丫頭跑哪裡躲懶去了?
“剛到。”
裴瑕輕咳一聲,緩步入內:“這個時辰,我以為你已經歇下了。”
沈玉嬌道:“我見你還沒回來,且還有些賬沒看完,想著看完再睡。”
“賬不著急,你別太辛苦。”裴瑕走到榻邊坐下,視線淡淡掃過賬冊上她端正清雋的簪花小楷。
“還好。午後睡過了,現下也不是很困。”沈玉嬌輕聳了聳鼻子,再看裴瑕那透著幾分薄紅的臉:“郎君飲酒了?”
“飲了兩杯。”
裴瑕抬袖,聞了下:“酒氣很重麼?”
“重倒是不重,只我懷孕後,嗅覺比從前更靈敏些。”沈玉嬌說著,又忍不住往他臉上多瞧了瞧。
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相貌,一身皮膚更是冷白如玉,如今飲了點酒,白皙臉龐透著淺紅,上挑的眼尾也染上一點旖旎豔色,眼如點漆,薄唇如朱,真是丰神俊秀,好看得緊。
沈玉嬌心裡暗歎,算賬算到頭暈眼花,一對上這張臉,眼睛都舒服了幾分……
世人多作詩篇稱讚女子貌美,但男子生得好看,也很賞心悅目呢。
她怔怔想著,忽的,一隻手遮住她的眼。
眼前驟然黑下,沈玉嬌錯愕:“郎君?”
男人嗓音透著些啞:“別這樣看我。”
沈玉嬌:“……為何?”
裴瑕:“不好看。”
且她那樣定定望著他,叫他有些……難以自持。
他的掌心很燙,有淡淡
清冽酒味湧入鼻尖()?(),
沈玉嬌皺了皺眉?()?[(.)]??&?&??()?(),
不解。
明明很好看()?(),
他為何會覺得不好看?
但他既然這樣說了()?(),
她也不好失禮,垂下眼睫道:“那我不
看了。”
裴瑕收回手,偏臉看向窗外:“我去洗漱,你也早些歇吧。”
沈玉嬌應道:“好。”
見裴瑕去了淨房,她將最後一點賬看完,也熄燈上了床。
待裴瑕沐浴完畢,一身清寒回到寢屋時,已是萬籟俱寂,燈火昏暗。
重重落下的帷帳裡,朝裡躺著一道朦朧起伏的身影。
他放輕動作躺上床,照著先前那些夜晚,從後擁上那溫熱柔軟的身子。
頭顱低下,鼻樑循著她身上馨香,即將貼到她耳側之際,懷裡傳來一道輕柔又有點不確定的嗓音:“郎君,你沒喝醒酒湯麼?”
“……”
黑暗中,裴瑕薄唇輕抿:“你還沒睡?”
“有事與你商量,便想著等你回來。”
沈玉嬌也沒想到他躺上床後,就直接擁了過來,而且那拂過耳邊的熾熱氣息,好似要吻她般。
是喝了酒的緣故?可他今日一點都不像醉了。
裴瑕仍是擁著她的姿態,聽到她的回答,眸底閃過一抹窘色。
但此時收回手,未免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何況,她是他的妻,他與自己的妻親近,有何不妥?
這般想著,他抱著她,若無其事般:“什麼事?”
沈玉嬌見他沒有鬆開的意思,心下覺得奇怪,但也找不到理由推開他,便一動不動,自顧自說著:“我今日收到了六張帖子……”
她將拜帖的事一一說了:“我既回了長安,外祖父家定是要去拜訪的。姨母從前就疼我,她家下帖,我自也要應邀。至於其他幾家……郎君,你怎麼說?”
裴瑕被她髮間與脖間淡淡盈散的茉莉幽香弄得心馳搖曳。
從前都是在她熟睡時抱她,現下她清醒著,還乖乖由他抱著,與他說話。
“你想何時去外祖家,我同你一同前往拜訪……”裴瑕輕聲說著,頭顱也緩緩低下。
“儘早吧。我都有空,就是看你何時有空。”
沈玉嬌答著,忽覺後頸貼上一抹溫熱,身子不覺一僵,腦袋也有些放空。
他…他這是?
就在她以為許是不經意蹭到時,那溫熱薄唇再次落下,連著男人攬在胸腹間的長臂也收緊了。
身體貼得更緊,好似要將她揉進懷裡般。
“郎君?”沈玉嬌分明感受到身後那不容忽視的觸感,纖長眼睫急促抖了兩下,心跳也愈發快了。
“明日我已有約,後日吧。”
裴瑕低吻著她柔軟的後頸,嗓音微啞:“正好明日也能留空備些厚禮。”
沈玉嬌的腦子都被他這細碎的吻弄得一團糟亂,渾渾噩噩“嗯”了一聲,身子卻莫名其妙地發軟。
他們之間極少這樣親暱的溫存。
印象中,多是事後,他會輕拍她的後背,替她擦額上
的汗,或是俯身,輕貼一貼她的額頭。
唇齒相依的情況,也只寥寥幾次。
當那修長的指節探入褻衣時,沈玉嬌意識陡然清醒,下意識伸手去按:“郎君,你.”
“有點難受。”
男人低啞嗓音在後響起:“我不胡來,讓我抱一抱,會好些。”
沈玉嬌一張臉滾燙,咬著唇,心道,若只是抱,怎麼還伸手呢。
他定是醉了。
愣神間,那隻手已探入褻衣,男人的薄唇也貼上她的耳垂。
漆黑寂靜的夜裡,兩人的呼吸都亂了。
沈玉嬌緊緊閉著眼,許是太久沒做這樣的親密事,整個人也緊張得厲害。
不過裴瑕的確說話算話,沒有胡來。
哪怕她能感受到他難受得厲害,他也極力剋制著,只撫著她,深深淺淺吻著她的脖頸與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