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載酒 作品

飯食

廚房上的小丫鬟把早飯送了過來,熟練麻利地擺好。

 

申令禕掃了一眼。

 

切的碎碎的醃大頭菜放在濃濃芝麻醬上,碗底是粗粗的圓麵條,黃澄澄的酒裡面有雞蛋花漂浮,再有一碟虎皮雞蛋。

 

不是謝家西院的廚子不會做江南菜和京城菜,而是謝允就愛吃他們老家這種乾麵,蛋酒。

 

申令禕早飯喜歡吃醬青瓜,油條和包子餈粑,喜歡喝鴨血粉絲湯,喜歡煎的糖心荷包蛋。

 

出嫁前申家飯桌上端上來的全是她和弟弟愛吃的,來到京城,她不說,謝允竟沒想過自己愛吃什麼嗎?天殺的,現在才明白謝允愛她,只不過是自己的意淫,他對自己半點心都沒有上過。

 

她的遷就順從,最終也沒有抓住謝允的心。

 

那還遷就什麼呢?

 

這頓就算了,中午她就要廚子做一桌子江南菜,不做或者不會做?立馬把這些沒用的人趕走,換南邊的廚子來。

 

以後飯桌上也將有夫妻倆各自愛吃的東西,她絕不會在委屈自己一下,在謝家待一天就要舒服一天。

 

讓抱琴去把放在匣子裡嫁妝單子拿了過來,她想把一些生意不怎麼好的鋪子置換成現銀。

 

她們在申家是一起長大的,情誼深厚,在申家等於是表小姐,然而嫁來謝家後,自己都時不時被趙氏刁難,抱琴侍書的日子那就更不如自己了。

 

細細想來,從前她真是腦子進了水,自己在謝家謹慎行事逆來順受,受盡委屈不說,還帶著自己的丫鬟一起進了火坑,平白受了那麼多委屈。

 

這一世不會了,她已經明白低眉順眼得不到任何好處,她自己不會再受委屈,也不會讓抱琴侍書繼續受委屈。

 

主僕三人坐在一起,盤點著冊目。

 

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兒的謝允,覺得自己再也走不進妻子的生活了,以前她有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和自己分享。

 

他能感受到申氏對他的刻意疏遠。

 

成親近一年,以前只要他出現在春景堂,申氏便會下一秒出現在他面前,甜甜地喚上一句:“夫君回來了。”每一次短暫分開,申氏無論如何都會目送他離開,不捨得眼神都能讓他的動搖出門的心,然而從昨夜開始,自己明明和她說了去送自己,她沒來也就算了,現在自己站在屋中已有一會兒,她都沒發現自己。

 

謝允冷著臉,咳了兩聲。

 

申令禕抬眸望過去,只見謝雲單手挎著今早出門時穿的外袍,臉色不悅。

 

兩個丫鬟立馬起身退下。

 

謝允走到桌前,睥睨著她,冷聲問道:“怎麼沒去送我?”

 

申令禕氣笑了,“已說了我身子不舒服。”

 

你是個千金小姐不成?去別的地方還要家人送著,再說了,自己已經說了身子不舒服,要自己撐著病體去毒日頭底下嗎?

 

謝允抬眸:“哪裡不舒服,找了大夫沒有。”

 

煩死了,申令禕發現自己不僅討厭謝允不理家務,也討厭他問來問去。“現在好多了,夫君,你不是要出門嗎?怎麼現在還沒走?”

 

謝允走到她面前,目光對著她,淡聲道:“我不會納妾的。”

 

申令禕蹙眉,你現在不納,以後也會納,“我知道了,夫君怎麼現在還沒走?”

 

謝允抬眸,直勾勾地望著她。

 

謝府地廣人稀,幾十年前,謝老太爺抓住小宗入大宗的時機站對了隊,官至二品,謝家才漸漸成為京城裡的高門大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