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誰是內鬼!

 聶榮撲到了病床前,這時躺著的聶釗正好伸出手,但他並沒有拉兒子的手,反而一手扶上門框,極生硬的來了句:“你怎麼這麼蠢,把自己搞傷成這個樣子?” 

 聶釗伸著手,但也沒有去抓他父親的手,甚至,一開始他的目光是看著聶榮的,但在聶榮出聲問話之後,他就把目光轉向了陳柔。 

 此時的走廊上圍了一大群人,有醫生護士,護工,還有聶家的保鏢,秘書,聶榮父子,聶涵和陳柔,將走廊擠的密密麻麻的。 

 而隨著聶榮一句責怨,整個走廊陷入了沉寂之中。 

 要知道,聶釗雖說生在香江,但自12歲起就一直在歐洲讀書,後來又在歐洲經商,因為鮮少在香江嘛,所以他性格如何,為人如何,香江人鮮少有知道的,但在重傷,奄奄一息的情況下被老爹罵蠢,就外人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了,首富先生衝兒子發脾氣,一般人也不好勸。 

 在尷尬的冷場中,腦外科的主任輕聲說:“聶主席,您家三爺除了顱內傷,還併發了特別嚴重的感染,現在必須立刻去重症室了,有什麼事咱們完了再說吧?” 

 聶榮總算沒有再發脾氣,扶著兒子的病床說:“你的爛攤子我來處理就好,你安心養傷吧。” 

 回頭狠狠瞪了陳柔一眼,他的目光彷彿在說:看我要怎麼收拾你。 

 要知道,這時在他心目中,陳柔就算不是綁架案的始作俑者,主謀,也絕對是個從犯,聶涵和聶釗是聶榮的長孫女和么兒子,被傷的那麼重,他老人家心裡噌噌噌的冒著火,他也準備好要收拾陳柔了。 

 可就在醫生們推著床經過陳柔身邊時,聶釗忽而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當然了,陳柔是聶釗才剛剛新婚的太太,他抓妻子的手,在外人看來很平常。 

 可聶榮拿陳柔是當成惡人的,而且在他心裡,總覺得小兒子是因為太過愚蠢,蠢笨才會被綁架的,當兒子去拉兒媳婦的手時,他心裡又怎麼會舒服? 

 當然,他有他的涵養,退後一步,他肘上安秘書,冷冷望著兒子。 

 聶釗緊攥上陳柔的手,顯然想要坐起來,但他用了很大的力,一隻手攥的青筋畢露,下半身卻紋絲不動。 

 他有剎那的驚愕,目光下移,掃上自己的雙腿。 

 外人看不出來,但這時他其實在用力,想要挪動自己的雙腿,一時間挪不動,他顯然也特別驚訝,眼神中還有一抹慌亂。 

 人在瀕死的時候當然只想求生,不計一切只想活。 

 而當活下來,確定自己能活下去,就會貪心的更多,想要健全的四肢,想要行走自如,想要自己以後是個正常的人。 

 聶釗這種情況陳柔見得多了。 

 他剛剛死裡逃生,就發現自己的雙腿動不了了,那於他當然是一重非常大的打擊。 

 她反攥上聶釗的手,柔聲說:“會好的!”再進一步解釋說:“有賴聶主席各方調試,馬上就會有非常優秀的醫生來幫您做手術,之後您就能恢復如初了。” 

 一個顱內有傷的病人,就跟心臟病人一樣,最怕的就是心情劇烈波動。 

 聶釗就是,他顱內有出血點,還有堵塞的淤血,當一激動,顱內壓力增高,只會加重他顱內的出血,而外在表現就是,他的瞳仁於一瞬間肉眼可見的變大了。 

 主任一看著急了,親自上手來推床,並對陳柔說:“陳小姐,病人現在心情激動,這會影響他的病情,有話咱們以後再說,讓他進重症室吧。” 

 陳柔也想鬆手,但聶釗腿動不了,手卻格外有力,一直攥著她的手。 

 她也沒辦法,只好隨著醫生們一起將聶釗推入重症室。 

 而就在前往重症室的路上,陳柔很確定的是,聶釗在她的掌心裡有意識的劃了很多道,以她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劃了幾個字。 

 而那幾個字裡,第一個最容易猜,因為那是個‘梅’字,聶釗劃的時候最用力,寫的也最艱難。 

 轉眼就到重症室門外了。 

 這一推進去,除非手術做完,否則,為了他的病情穩定,聶家人是不能打擾他的。 

 陳柔其實挺能理解聶釗的。 

 雖然她跟聶榮相處的並不久,但她看得出來,聶榮是那種獨斷專行,而且比較剛愎的,大家長式的人物。 

 聶家有那麼一個人,是海盜們的內應,是那個人出賣了聶釗的行程,以致他在出海時才會被海盜們圍攻,並綁架的。 

 那個人當然不是聶榮,可他很可能跟安秘書,或者聶榮那四個保鏢有關係。 

 聶釗被海盜們傷的奄奄一息,他心裡當然恨,也想找出那個內應。 

 但父親聶榮於他來說,只是個可以信任,卻不能依靠的人。 

 他重傷,還立刻要做手術,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依然是帶著他殺出匪窩,殺回香江的陳柔。 

 而且他是當事人,於聶家的很多事情比陳柔更加了解,家裡頭,誰會是那個內鬼,內奸,出賣他的人,他應該比陳柔更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