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雖遲但到

 鄭頭兒牽起地上的鎖鏈,紀塵川在身後跟著。

 看得出來,遛人的感覺讓前面那位心裡很是受用。

 從昏暗潮溼的牢房裡出來,夏日初晨的陽光刺的紀塵川有點恍惚。

 忽然,腳底一陣軟綿綿的東西蠕動了過去,紀塵川低頭一看,只見兩隻肥老鼠竟然同他一樣,一起從監牢裡逃了出來。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的,你們兩個還是回去吧。”

 再次一腳踢飛,他紀塵川做好事,從來不留名字。

 鄭頭兒見紀塵川吃飽了撐的樣子,掏出本來準備好的兩張烙餅,憤憤地自己啃了起來,誰叫別人吃過了呢,偏偏伙食還不錯。

 兩張餅塞得他滿嘴,跟他麼只倉鼠似的。

 黑甲軍兵部外,列了一眾巡捕衙的捕快,押送這種活是沒有功勳的。

 但能目睹犯下誅三族之案的紀塵川,這可是他們一輩子都可遇不可求的。

 “怎麼樣,我給你準備的陣仗還不錯吧。”

 鄭捕頭鼓著腮幫子得意地問著,就差一個字沒說好,把自己噎死。

 “有點像我不是藥神,要是再來點吃瓜群眾就好了。”

 “我不是什麼?”

 紀塵川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而是盯著那隻扭過頭來的倉鼠,認真地說道:

 “謝謝鄭頭兒。”

 “你也救了我一次。”

 “鄭頭兒,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鄭涯,浪跡天涯的涯,我……”

 說完這話,前面那人突然僵住了,臉色煞白,呼吸艱難。

 周圍人趕緊上前查看,拍著鄭涯後背道:

 “鄭捕頭,你說你,一下子吃兩張餅乾嘛……”

 ……

 巡捕衙,公堂。

 身穿一襲深青色官袍的趙茂松,在儀門之下駐足等待,如同一個迎客的一家之主。

 之所以不去大門的牌匾下,是因為自古就沒有衙老爺出門迎人的道理。

 但此次坐堂的不單單是他自己。

 趙茂松捻了捻鬍鬚,驚得一旁主簿一個機靈,趕進言道:

 “趙大人請吩咐。”

 “有人來了,出去看看是那群老匹夫還是摘天監的那位大人。”

 “是。”

 主簿似乎很怕趙茂松拔鬍子,小跑著就往門外奔去,大老遠的,就看到一架馬車和一群黑甲士兵正緩緩行來。

 他趕緊回頭向儀門方向喊道:

 “趙大人,是那群匹……”

 忽見趙司理身旁已經立著一人,同樣身穿深青色官袍,但不同的是,那人的頭上還帶著一頂黑盔,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主簿察覺出一道如劍一般銳利的目光刺向這裡,再次打了一個擺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道:

 “是那群披荊斬棘的黑甲軍來了。”

 見黑盔人冷哼一聲,主簿識相地退了下去。

 “趙大人,據說城裡出了大案,有人勾結魔族想要殘害同袍?”

 說話的黑盔人約莫三十來歲,一張臉鋒利的如同雕刻般極其硬朗。

 他名叫周卓,乃是黑甲軍兵部的軍正。

 趙茂松捋了捋蓬鬆的鬍子,雖是儒士卻不作揖行禮,答非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