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一百三十章 他人嫁衣

但周耀通何等霹靂火爆,上來便出手打人,人家獵戶豈會容他脾氣,三下五除二便將他打倒在地。

周耀通落了單,自是白白捱了頓揍,滿臉盡是淤青,也就沒臉再去胡鬧,更不敢回家招人報仇。

傅劍寒當時瞧著好玩,始終跟在義兄周耀通身後,也不知他在搞什麼鬼,可週耀通胡鬧成性,卻哪裡肯收斂,儘管整個鏢局替他收拾殘局,卻總有兜不住底的時候,過了不到一年,周隆一病不起,興隆鏢局江河日下。

周耀通本應扛起大旗,縱然他本身本領不濟,但總是有許多鏢局裡的鏢頭,群策群力,漸漸收攏本錢,將許多兇險之地摘淨,專做十里八鄉的走鏢,或是護院生意,雖然不復往日榮耀,但憑興隆鏢局傳下來的根基,餬口決計沒有問題。

可偌大的鏢局不但無人主事,這個周耀通仍是我行我素,氣得周隆見了閻王,鏢局生意一落千丈,周耀通更是惹上了官司,這場官司本來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可週耀通不知變通,反而跟知府叫囂耍橫,常言道民不與官鬥,如此下去焉有好果子吃,傅劍寒虧得鏢局之中,有人幫忙說了不少好話,當時傅劍寒隱約記得,那人說他只不過是興隆鏢局收養的小叫花子,平時也是乞討為生,跟鏢局根本就拉不上關係,這才免於獲罪。

傅劍寒出了鏢局,卻無謀生之道,當時他年歲太小,還真就成了要飯花子,好在他雖然尚不知事,長相卻甚是討人喜歡,周遭鄉鄰,記得周隆的情分,也時常接濟與他,但周耀通惹出來的那些仇家,卻都來尋他晦氣。

關長虹此刻雖然道貌岸然,可當時卻是對鏢局眼紅心熱,不知使了什麼鬼蜮手段,行賄了官府緊要人物,將鏢局更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叫做長虹鏢局,可傅劍寒卻知他與義父周隆的關係甚惡,雖是周隆的妻弟,卻是從不來往,更是使了銀子,將周耀通往死了整,可嘆周耀通一把年紀,尚分不清壞人好人,平日與父親水火不容,卻將一個企圖霸佔他家產的舅舅奉為上賓,實在荒唐之極。

這樁案子,充其量不過是罰沒流放,可週耀通整日招貓逗狗,著實惹惱了不少鄉鄰,因此非但無人替他申冤,反而都對之落井下石,又有關長虹從中作梗,竟是從重從嚴審判,傅劍寒每每想到此處,都恨不得去尋關長虹的晦氣。

但關長虹在洛陽這十幾年,行的確是俠義道,平日走鏢護院,賺的銀子也並非骯髒,貿然尋仇,也於道義有虧,更何況長虹鏢局雖無當年興隆鏢局之鼎盛,關長虹的本事卻在到處結交善緣,十幾年經營下來,根基已然深厚無比,更何況事情的根源,還在周隆教子無方,不然又怎會為人奪了家產。

傅劍寒雖是周隆養子,但當年之事,傅劍寒明知周耀通的不是,卻無一言勸告,關長虹再如何卑劣,終究還是令這份家業不致荒疏,不然眼下哪還有人知曉,當年的興隆鏢局也曾興旺一時。

東方未明聽到這番往事,心中感慨萬千,按理說關長虹奪人家產,構陷他人入獄,該是極重的惡行,但他接手鏢局,總好過讓周耀通整天胡鬧來得好些,這個周耀通,為人囂張任性,行事胡裡八塗,若是讓他掌管一個鏢局,非得鬧出人命官司不可,以他一人入獄,換得天下太平,到底是否該當,心中卻也沒有主意。

傅劍寒道:“事情過了許多年了,我也早就看得開了,義兄的下落我原也知道,曾經遠赴隴西,想要救他脫困,可他當年在鏢局裡胡鬧造次,惹下了無窮風波,卻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規規矩矩的做人,雖然未必心中暢快,但需是這個魔頭,才能令之改過自新,也未嘗沒有益處。”

東方未明道:“傅兄所言極是,似這等天生頑劣之徒,如今管教縱然艱難,但也好過自食惡果,雖然難以如願,但總還是保住了性命,周老爺子在天之靈,心中也必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