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一百零七章 苦不堪言

東方未明沉吟良久,尋思這番話雖然頗有道理,可是未免過於露骨,將人性之惡,說的淋漓盡致,其實雖然江湖上宵小卑劣之徒所在多有,卻並非人人都欺軟怕硬,欺善怕惡,若是追求武功之極致,不惜無所不為,那麼豈不成了魔頭,縱然人人擁戴,卻只是以恐懼之心壓人罷了。

怪醫道:“照啊,因此我說你跟誰學武功,學的什麼武功都不要緊,總之能夠擊敗你面前的對手,就是天下無敵的武功,這藥你服下了,藥效要在六個時辰後發作,此刻你該當運氣護住心脈,不然可有的你受了。”

東方未明聽他此言,吃了一驚,顯然這藥雖然對症,不免後患無窮,不由得勃然大怒,怒道:“你這庸醫,用了什麼邪門歪道,怎的還有後患。”

怪醫嘿嘿一陣冷笑,說道:“你這可叫狗咬呂洞賓了,要不是我好心救你回來,你早就成了一堆招蒼蠅的屍體了,又給你費心解毒療傷,你不來謝我,反來說我邪門歪道。”

東方未明一時語塞,更知他所言是實情,知道他言出必踐,這番苦楚決計難捱,當下盤膝坐在地上,運起師傳心法,果然真氣只是行到幾處要穴處,難以突破,此外一如平時,倒放下了一大半心,可他大半真氣用於護住心脈,四肢百骸間難免軟塌塌的。

可越是如此,越是不敢鬆懈,連晚飯也不去吃,畢竟這怪醫給的吃食,不知是油炸蜈蚣,還是生嚼蟾蜍,實在噁心的難以下嚥,寧可去林中打些飛禽,譬如燕子,鴿子之類的玩意。

要不是跟棋叟學過暗器之術,此刻可當真是一籌莫展了,不過好在他烹飪之術,是跟年祈學過幾日,雖然只是尋常小烤,倒是頗具匠心,連怪醫也是饞涎欲滴,東方未明感念他相救之恩,將鴿子腿分給他一份,怪醫吃著連連稱讚,可是轉眼六個時辰將至。

東方未明雖然早有準備,但劇毒直侵心脈,這番痛楚卻比這怪醫所言更為難當,任憑東方未明再如何堅挺,可胸中劇痛難忍,直非人力所能忍受,痛得他滿地打滾,好在他一直記得怪醫言語,一絲內力始終護住心脈,縱然再如何難過,也是絕不鬆懈,過了一頓飯時分,果然這痛楚稍減,又過了一盞茶時分,東方未明才站起身來。

怪醫始終瞧著東方未明,眼神中滿是輕蔑,可輕蔑之中也帶有三分讚許,見他站起身來,顯然雙腿麻痺之症,是緩解的多了,東方未明也是大喜過望,可是要他再來一次,只怕寧可動彈不得。

可腿疾是好了,頸部忽然僵硬了起來,連轉身回頭,都是難以辦到,不由得更是大吃一驚,怪醫哈哈大笑,說道:“小子當真不壞,竟能抵過紫金蟾蜍的劇毒。”

東方未明心中大怒,眼前這傢伙,雖然救了自己,卻拿自己練毒試藥,本來試藥也無傷大雅,他為沈湘芸也曾試過一兩次,可沈湘芸用藥何等謹慎,充其量也不過是稍稍腹瀉,但其餘藥效確是應驗如神,不但驅邪扶正,更有滋補之功,東方未明服藥之後,功力陡增只怕便要陡增三年。

哪像如今這個傢伙,為了試毒煉藥,視人命如草芥,不但與己無功,反而增添了無數苦楚,這等損人利己的行徑,別說東方未明怒不可遏,就算是無瑕子恬淡自在,谷月軒厚道隨和,只怕也是難以包容。

可這怪醫偏偏恬不知恥,說道:“你小子盡情的罵吧,反正你的毒只有我能來解,你有膽子就不要我來解,別以為你能走出這裡就算成了,紫金蟾蜍的毒,普天下除了我之外,再無第二個人能解,就算你找到我那倒黴哥哥,他肯用心醫治,再找一個體魄強健的少年,甘願為你而死,施展他那鑽研一輩子的換血大法,最多隻能保得住你命,卻保不住你武功,而且將來只要稍一運功,劇痛便入心肺,就如你適才一般,有膽你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