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七十四章 託孤寄命

從子力的運用,到開局的常走路數,其後相互協作,並頭齊進,直到中盤絞殺,如何搶佔先機,步步為營,最後到了必殺絕技,從最簡單的白臉將殺,海底撈月,重炮,高釣馬,側面虎,掛角馬,臥槽馬,雙車錯,再學到馬後炮,車馬冷招,三兵破雙士,大刀剜心,雙敬酒,馬擒單士,車兵破士象全,最後學的是七星聚會,野馬操田,西征,帶子入朝,九連環,炮打兩狼關,小東征,火燒連營,其間的變化,實非片刻間所能領悟。

東方未明用心記憶,一時卻也記不得這許多,論棋力可比棋叟差得遠了,棋叟相讓一車,東方未明仍是難以取勝,畢竟如此繁複的配合,頃刻間無法融會貫通,也是情理之常。

期間谷月軒又來過一次,當面跟神醫替荊棘賠了禮,好在神醫雖非豁達,卻也不願深究,谷月軒見東方未明如此玩物喪志,將正事拋之腦後,心中頗為惱怒,反覆勸說東方未明儘快回逍遙谷,不然師父可是要生氣的。

但東方未明興致正濃,與棋叟不分黑夜白天,坐在棋盤前,一待就是八九個時辰,連午飯和晚飯,也往往不去吃,沈湘芸看在眼中,實在沒有法子,只好搖頭嘆息。

到後來,東方未明眼見無法取勝,好在基本變化已然瞭然於胸,便耍起無賴,用上同歸於盡的法子,跟棋叟拼到一兵一卒,最終誰也贏不得誰,便算是平手了局。

但如此一來,東方未明是興高采烈,棋叟卻越來越是無趣,對東方未明道:“你這等下棋,比的不是腦力心性,而是投機取巧,未免過於執著名利二字,你雖然不敗,卻已立於不勝之地,又有什麼意思。”

東方未明見棋叟動了怒,不敢再這麼下棋,但他始終棋差一著,緊要關頭必輸無疑,漸漸也就沒了興致。

跟棋叟相處的這兩個月中,除了下棋,另外的收穫便是一門暗器功夫,棋叟暗器之術乃是一絕,之前他已然說過,乃是對弈之時,煩惡蒼蠅飛蛾滋擾,無意中練成的本事。

東方未明跟他對弈,得其指點,暗器功夫也是與日俱增,聽谷月軒曾經說過,這叫“滿天流星”的功夫,果是一門了不起的絕學,只是東方未明初學乍練,準頭勉強湊活,但一把棋子擲出,同時命中七八個目標,還真是辦不到。

棋叟道:“這暗器功夫非一蹴而就,好在手法勁力的竅門,你都已然記熟,想要有我這般成就,日後須得勤加苦練才行。”

東方未明躬身稱謝,不過這只是下棋的彩頭,並非師徒情誼,只能以晚輩之禮相謝。

棋叟毫不在意,只是望著桌上的殘局,若有所思,始終不得要領。

東方未明一見之下,也是渾不可解,不論用什麼法子,紅棋雖有先機,卻是處處受制,明明攻勢凌厲,但幾招之後,便生反轉,非但大好局勢頃刻不見,反而變生不測,但若是一味防守,先行之利一旦耗盡,無論如何輾轉騰挪,仍是難免落入漁網,縱然苦苦支撐,最終也定會落敗。

如此一來,原本只有棋叟一人愁眉苦臉,如今卻又多了一個東方未明,沈湘芸見他們兩個都是這個樣子,起初甚是好笑,但時候久了,難免勸道:“這棋局是故意刁難人的,或許佈局者,早就將所有出路都堵死了,壓根就解不開呢。”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棋叟百思不得其解的謎題,東方未明苦思不冥的難點,竟被一個不通棋藝之人點破,二人都是不由得好生慚愧。

沈湘芸道:“我是不會下棋的,但爹爹常說醫病之法,存乎一心,少有定規,要是什麼方法都行不通,那多半不是施針用藥的問題了。”

東方未明躬身道:“得沈姑娘指點,實在萬分感激,哎呦,對了,神醫前輩不知道回來沒有,這些時日,始終沒去藥廬,還得當面跟神醫前輩告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