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五十五章 穿窬之盜

沈湘芸滿不在乎,“哼”了一聲,踱著方步往藥室走去,荊棘雖比入谷之時稍見好轉,但一動怒氣,登時手痠足軟,栽倒在地,東方未明上前扶起,但荊棘卻不領他這個情,反而用力推開,師兄弟兩個,在忘憂谷中著實鬧了不少笑話,好在荊棘力氣不濟,雖然心中恚怒,卻是力有不逮。

過了幾天,神醫雖每日都來把脈,每日針灸推拿,卻始終不開藥方熬藥,這幾日之中,東方未明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實在想不通,既然荊棘已然病入膏肓,就算不用猛藥,也當用溫補之藥慢慢扶正調養才是,怎的始終連藥方也不開,難道是藥材珍貴,生怕荊棘吃窮了他的。

又過了兩日,荊棘雖然略有好轉,但體魄虛弱,纏綿病榻已有半月有餘,這般下去縱然能夠痊癒,只怕也會留下病根,東方未明實在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找神醫當面請教,但神醫卻默然不理。

神醫這個神情,東方未明更是確定,荊棘惹的亂子,絕不會小,說不定還是一把火把忘憂谷燒了,損毀了什麼重要物事。

如此這般,急得東方未明心癢難撓,只好又去找沈湘芸,但沈湘芸有意避開,東方未明路徑不熟,東闖西繞,竟然來到了一處涼亭之外,見涼亭中坐著箇中年男子,雙手抱著頭,顯得甚為苦惱。

東方未明走上幾步,見亭中放了一個古怪的格子,上面稀稀落落地放了幾顆棋子,卻似乎跟橘中秘中的記載,頗有相似之處,記得好像這玩意兒,叫什麼象棋來著,但自從洛陽以後,這橘中秘始終放在書架之中,從未翻過一次,不然也不至於瞠目不知所對。

這中年人思索良久,遲疑著拿起一顆棋子,向前挪動了幾步,但又似覺不妥,復又拿了回來,卻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見東方未明就在身後,先是一愣,說道:“你是逍遙谷門下,來忘憂谷幹什麼來了。”

東方未明恭恭敬敬的道:“前輩請了,晚輩陪敝師兄來此療傷,不知前輩尊號如何稱呼。”心想多虧荊棘對自己說知了,這忘憂谷的七人,是以“琴、棋、書、畫、詩、酒、花”排列,想來此人必然精通棋藝,倒也並不以為奇,可嘆自己身上未攜《橘中秘》,不然憑藉棋譜,倒可跟這位前輩,多聊幾句。

但他是晚輩,這忘憂七友又都是師父的朋友,論輩分可不能半分逾矩,但等了良久良久,卻始終沒得回覆,不由得心裡嘀咕,哪有好端端的說話,忽然沒了回答。

猶豫良久,不知就此退下,是否會讓這下棋的老頭生氣,但又過了好一會兒,顯然棋盤上的爭鋒正急,沒空理會自己,東方未明往回走的時候,更是心中琢磨,卻無意間見到谷中小道,有一道紫影一晃而過,似乎是個人影。

東方未明這幾日被荊棘攪得神困力乏,實在懶得理會,卻聽得谷中西側已叫嚷了起來,東方未明起初以為是荊棘不顧病體,還要作弄沈湘芸,但過了好一會兒,似乎叫嚷聲越來越是勁急,情形似乎有些不對。

他朝聲音來處多走了幾步,卻撞到了沈湘芸,沈湘芸一見是他,想要轉頭離去,卻又覺失禮,還是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東方未明心中有不少疑難,卻一時開不了口,二人一路西行,來到兩個房舍之前,只見一個白衣書生與一個褐色衣衫的男子,急得什麼似的,都是滿頭大汗,臉頰通紅,倒似是山裡的猴子一般。

東方未明見他們抓耳撓腮,顯得甚是滑稽,但沈湘芸卻知道白衣書生,褐衣丹青,平素雖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舉止文雅,從沒見過他們這副模樣,知道是出了事情。

沈湘芸自小與荊棘爭鬧,當然第一個想到的也是這個煞星,開口問道:“兩位前輩何以如此驚慌,湘芸有什麼能效勞的。”

書生涕淚橫流,泣道:“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和《蜀素帖》不見了,那可是我花了九千兩銀子,從西域商旅手裡,半買半搶搞來的,這可如何是好。”心中想著寶物,又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