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武當山 作品

第五十四章 針鋒相對

激昂的琴曲忽然一轉,琴音漸漸回落,如晨曦中的微風,輕柔而溫暖。東方未明宛如置身於一道金色的陽光,沁人心脾,說不出的靜謐和愜意,令人一聽之下,忍不住想起生活的美好與寧靜。

彈至最後,琴聲止歇,卻餘音繞樑,仙音緩緩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她的琴聲,不僅是美妙的樂曲,更是一種生命的禮讚,一種心靈的對話。

這時任憑東方未明再如何定力,卻也捱不過這琴音上的魔力,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待得醒轉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室中只有荊棘在呼呼大睡,而不知何時,東方未明身上已多了一條薄被。

東方未明這麼一醒,難免發出聲響,而荊棘乃是練家子,反應要多靈敏便有多靈敏,自然立時便知覺了,不然身處荒郊野外之時,不是被人偷襲得手,就是成了野獸之餐了,但東方未明打攪他睡覺,心中自然有氣,口中罵道:“你小子真不消停,大清早的也不能安安靜靜的,這可不是在咱們逍遙谷。”

荊棘這一頓胡罵,罵的東方未明不知所云,加之他本來就睡得昏昏沉沉,也想不出說什麼話來反駁,只是想著這什麼神醫妙手,今日想必能將荊棘身上之傷醫好,儘快離開這地方為是。

但從清晨等到了正午,二人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卻連一個人也沒來過,東方未明實在捱不過了,踱出室來,到處溜達,見沈湘芸正在給人醫治,所用手段未免匪夷所思,一個五十來歲頭髮花白的老太,竟被她扎的滿頭都是針,卻也不肯呼痛一聲。

東方未明知這是針灸之術,但頭頂臉頰上的穴道何等要害,紮上一針都唯恐不準,連扎十七廿八針,但凡稍有偏失,只怕立時取人性命了。

沈湘芸雖然見到了東方未明,但她忙的不亦樂乎,一時也來不及,上前去打招呼,東方未明想要給她打打下手,卻也實在不知從何做起。

忽見一個四十來歲的農婦,捂著肩膀等的甚是焦急,但前頭的人傷勢,都比她重得多,一時無人理會,東方未明實在看不得她受苦,走上前去運氣於指,按照師父所傳法門,一指便朝農婦左肩“肩井穴”戳去。

沈湘芸看在眼中,生怕他胡搞,要是點錯了穴道,或是勁力用的不對,只怕給人家傷上加傷,但待得走過來時,這農婦疼痛已大為緩解,顯然東方未明誤打誤撞,是對了的。

東方未明見她張皇失措,笑道:“在下不懂醫術,在姑娘面前班門弄斧,還盼莫要見怪。”心想自己這一下可是孔夫子面前讀孝經,只怕要捱罵了呢。

沈湘芸道:“誰來怪你了,這一下確是半點沒錯,只是你勁道用的太猛,用的又是一股純陽之力,若是這位韓大嬸,不是幹農活出身,身子骨沒這麼壯健,你這一指,只怕反而要惹得她得疼上幾天不止。”

東方未明撓頭道:“多謝姑娘指點,我還以為點穴之法,只是用指頭點中穴位,準確無誤即可,沒料到還有這麼多的說頭。”

沈湘芸淡淡一笑道:“這也難為你了,點穴也好,施針也好,講究的輕重勁道,並非片刻間能說得通的,你能有如此悟心,倒是學醫的好苗子,怎麼,要不要拜我爹爹為師,叫我一聲師姐聽聽。”

東方未明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囁嚅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湘芸說完這話,也覺唐突,臉上一紅低下了頭,問道:“東方…少俠,你好端端的在房裡,怎麼出來溜達了。”

東方未明慚愧道:“不怕姑娘見笑,昨日聽仙音前輩撫琴,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今早起來覺得渾身舒泰,偏偏有一件事情不美。”

沈湘芸奇道:“什麼不美?”

東方未明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在下凡夫俗子,可學不得辟穀的仙人,餐風飲露啊,不知廚房是在哪裡,平時谷中採買是誰負責,我…雖然不會廚藝,但勉強做幾個下飯的鹹菜,想來還不至於難以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