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文 作品

第一百六十五 嘴上不饒人

寧兒匆匆而來,行禮道:“太子殿下,東陽公主也想一起去。”

打量著這個妹妹,她低著頭抱著一壺酒精,這個時候就算自己這位做皇兄不讓她跟著去,她多半也會認了。

李承乾笑著道:“好吧,孤帶你出去散散心。”

東陽喜笑顏開,道:“謝皇兄。”

東陽向來是個文靜又懂事的妹妹,而且學習能力不亞於李麗質。

東陽又道:“皇兄稍等。”

說罷,她腳步匆匆回了東宮,再出來的時候已換上了一身男裝。

李承乾左看右看覺得不舒服,道:“孤以前穿過的衣裳……怎麼會在你這裡?”

她扭捏道:“皇姐留下的,說是皇兄衣裳很名貴。”

想到那個杜爾還在大理寺躺著,正淌著血,也不知還不能活下來。

李承乾先領著妹妹一起出了宮。

正在朱雀門啃著羊腿的薛萬備見是太子殿下出來了,他連忙收起羊腿,放入懷中,又擦了擦嘴,油膩的雙手在衣服下襬處擦了擦,領著一隊兵趕忙來護送。

走在朱雀大街上,李承乾解釋道:“孤近來正在學一些打鬥技巧,難免會有受傷。”

孫伏伽領著路走在最前頭,“臣聽說了這件事,李道長至今不願意收殿下為弟子。”

這人很掃興……

與這種人聊天除了正事,應該大多數時候都是掃興的。

走入大理寺內,在正堂內就躺著一個人,乍一看,兩年不見阿史那杜爾瘦了很多。

不多時孫思邈也來了。

東陽安靜地站在一旁,懷中依舊抱著裝有酒精的陶壺,手裡拿著一個布袋子。

“太子殿下。”孫思邈先是行禮,而後就去給躺在木板上的杜爾診脈。

李承乾觀察著他的傷口,這人眼下昏迷著,刀刃造成的傷口都已外翻豁開,傷口的皮肉還有些因失血有些泛白。

渭水河邊遇刺,那肯定帶著傷也下水了。

孫思邈診脈片刻,蹙眉道:“失血太多了,能不能醒來全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承乾道:“東陽,將酒精給我。”

“嗯。”

接過一壺酒精,再拿過針線。

孫思邈撫須好奇道;“殿下這是做什麼?”

“縫合傷口,就算是死了要下葬,至少也要完完整整的,以免與他的叔叔頡利合葬一處時,他叔叔都嫌棄他身上這麼多洞洞。”

孫思邈啞然失笑。

好似阿史那杜爾還有些意識,似乎是聽到了這話,已經乾燥有些脫水的嘴稍有開合,正說著什麼。

見狀,孫思邈面色瞭然,笑著不語。

李承乾又道:“你說說你們突厥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打不過非要打,孤的父皇勸了又勸,你們偏不聽,死了最好,死了也好讓我們少了一樁心事,快點死了吧。”

阿史那杜爾的手指明顯動了動。

說著話,李承乾拔出壺口的木塞,將酒精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酒精淋到傷口的劇痛,讓杜爾又是一陣哆嗦。

而後,李承乾吩咐道:“孫少卿,拿一些熱水來。”

“喏。”

見躺在木板上的這人又安靜了下來,李承乾接著道:“就該讓漠北人一統突厥,省得我們大唐麻煩。”

阿史那杜爾這一次又張了張嘴,低聲說了兩句突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多半是沒好話的。

“還來關中求援?你要是死在關中,你叔叔都不要你這個笨蛋侄子與他合葬。”

依舊嘴上不饒人,李承乾接過孫伏伽端來了一盆熱水,洗了洗手開始給他縫合傷口。

孫思邈盤腿坐在一旁神色平靜,甚至開始打坐了。

李承乾將他傷口的一些失血的壞肉都剔除掉,每一次針線穿過之後,阿史那杜爾都會痛得抖動一陣的。

人還有意識就好,多罵兩句讓他清醒一些,這個時候若是徹底昏死過去,是很危險的。

腹腔,手臂,腿部,肩膀口,這四處的刀口最深。

化膿的傷口要清洗乾淨,當酒精再一次澆下,他又痛得再一次顫抖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