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橙 作品

第 46 章 籠


 沈薔意一直都明白,賀靜生是個太聰明的人。

 知道說什麼話,她愛聽。

 知道做什麼事,她高興。

 她對珠光寶氣的奢侈品向來不感興趣,賀靜生每次送她的禮物都昂貴,尤其是那枚胸針,沉重得像枷鎖,她只是在找賀靜生那次戴過那麼一次便收起來不再去碰。

 美是美,可是和她不相配。

 就像她和賀靜生的差距。

 她明明不喜歡賀靜生送的禮物。

 她明明知道賀靜生這個人最擅長攻略人心。

 可在看到這麼夢幻和這麼美的玻璃練功房和鑲滿鑽石的足尖鞋後,還是會情不自禁地被吸引。

 不得不承認,她喜歡這個禮物。

 如果穿上這雙足尖鞋在這灑滿陽光和鮮花香氣的練功房裡跳舞,的確是最大的一種享受。

 賀靜生在給她穿上足尖鞋之後就接了一通電話離開了。

 在離開前還抱著她親了好一會兒,告知她關於他這一天的行程安排,還說會盡量早點回來陪她吃晚餐。

 賀靜生離開後,沈薔意就待在這個玻璃花房裡,穿著腳上足尖鞋試著踮起腳尖轉了一圈,最後還是脫了下來。

 對於芭蕾舞演員來說,足尖鞋是最多也是最費的東西,幾乎每跳一兩場就會報廢一雙。

 像這麼奢侈的足尖鞋,沈薔意還真不捨得隨便拿它來練功。

 她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上,仔細欣賞,每一顆碎鑽都經過精密的切割,形狀不一,手工鑲嵌,除了立足的鞋頭和鞋底部分細細密密地覆蓋了整雙鞋,不過在前鞋面的邊緣又鑲了一圈碩大的橢圓形主鑽。

 在光線的照耀下,每一個鑽石都晶瑩剔透,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耀眼卻不刺眼。

 的確非常的華而不實,可無奈它太過美麗。

 大概任何一個熱愛芭蕾的人都無法抗拒這樣一雙足尖鞋吧。

 她又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回硬箱裡擱置好。

 圍著玻璃花房轉了一圈,聞了聞裡面的花,整個人像是置身於莫奈花園,心情也跟著飛揚放鬆。

 練功房和花房的結合完全不顯突兀,花叢角落裡擺著的歐式玻璃桌處於休閒區域,不是舞蹈專用地板而是銜接著一層復古的木地板,牆角邊緣鋪著小小的鵝卵石。最適合用來看書喝下午茶。

 沈薔意興致勃勃地跑回衣帽間,拿了一套練功服換上,盤好頭髮。又興沖沖跑回來。

 光是遠遠一看就好喜歡。


 甚至覺得比英國城堡裡的那個玻璃花房還要漂亮。

 拿出手機拍了好多照片。

 正當轉成前置想自拍的時候,kiki的來電彈了出來。

 昨晚太過混亂,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沈薔意一時半會兒還真忘了和kiki解釋。

 kiki一定到現在還一頭霧水。

 沈薔意連忙接聽,還沒來得及開口,kiki就急忙問道:“Cynt

 hia,你還好嗎?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Alan認識嗎?昨天ethanhe突然出現,你走之後,他好像還對Alan做了什麼,我在地上看見了一灘血水,太可怕了!我給Alan打電話,也沒有人接聽,已經聯繫不上他了......”

 “kiki....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具體跟你解釋,但你相信我可能是故意接近你的,昨晚也是他的計劃,因為他和ethanhe原本就認識,他不是什麼好人,總之你最好不要再跟他聯繫了.....”

 賀靜生和葉霖舟之間的事情,沈薔意不太方便告知kiki,這畢竟關乎賀靜生的隱私。

 相較於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葉霖舟,她還是選擇相信賀靜生。他們之間有什麼血海深仇她不清楚,但能成為葉耀坤的養子,葉霖舟也必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

 沈薔意不希望kiki受到傷害,雖然kiki可能已經對葉霖舟動心了,這麼告訴她會很傷心。

 kiki先是沉默了會兒,後來似乎嘆了嘆氣,沒再多問,只說了句:“好吧,我明白了。”

 能聽出kiki語氣中的失望。

 沈薔意有點難受。她問:“你在做什麼?需要我來陪你嗎?或者我們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kiki拒絕:“算了吧,我打算今天好好在酒店睡一覺,你不用擔心我啦,我沒事的。”

 話鋒一轉,又關心地問道:“昨晚ethanhe來了之後感覺他很生氣,他應該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你們沒吵架吧?”

 問到這裡。

 沈薔意的耳根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他昨晚對她做的.....可太多了。

 吵架的確有吵架,不過後面事情發展的局勢開始劍走偏鋒,根本不受她控制,也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是有點莫名其妙,但總比和他吵架的強吧。

 “沒有.....我沒事.....”沈薔意摸了摸發燙的耳廓,想到昨晚那一幕幕,她下意識


收了收腿。

 “那我就放心了。”kiki說。

 兩人又閒聊了兩句之後掛了電話。

 沈薔意走進玻璃房,從那面鞋牆裡拿了一雙嶄新的足尖鞋穿上,打算來練練功做訓練。

 這雙普通的足尖鞋也很合腳,一般她都是會親手修改鞋底,將裡面的墊子拆一部分下來,這樣有利於凸顯腳背,不過這雙鞋不需要修改,哪裡都合適,像是為她的腳量身定製。

 真不知道賀靜生是從哪裡瞭解到這些的。

 她抿著唇,控制著唇角上揚的弧度,站起身踮著腳尖,走到把杆前,打算先做一些把杆訓練。

 剛把腿抬起來,腿間的不適感就更強烈,她忍了忍繼續。

 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對這種火燒火燎的疼意麻木了還是因為跳舞而飆升的腎上腺素讓她遺忘了疼痛,她照常訓練到了傍晚。

 中途菲傭來給她送來了泡好的紅茶和點心。

 就這樣在

 練功房裡泡了一整天。

 菲傭來叫她吃晚餐,這才作罷。

 離開練功房後,沈薔意拿起手機看了眼,一個小時前,有賀靜生的幾通未接來電,還有一條未讀短信。

 他說不能陪她吃晚餐了,會晚點回來。

 她回了個:【好的。】

 消息剛發過去,賀靜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沈薔意接聽,“喂。”

 “在做什麼?”賀靜生問。

 她慢慢穿過前院,往別墅走。輕聲說:“剛練完舞。”

 呼吸還有些不平穩。

 “我猜也是。”他似乎笑了笑,“不然不會這麼喘。”

 “……”

 這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可細細一品,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彆扭。

 “我還要開一個國際會議,會晚點結束。”他又說。

 “嗯嗯。”沈薔意應了聲,“我知道,你說過了。”

 賀靜生那頭很安靜,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靜默了幾秒鐘,他毫無徵兆說了一句:“要不要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