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橙 作品

第 22 章 籠

 很鼓,甚至能辨別出形狀。

 沈薔意頓時覺得一股衝擊力湧上腦門兒,整個人都處於充血狀態,臉紅脖子粗。猛地背過身,捂住了臉。

 賀靜生也順著她剛剛的視線低頭瞟了一眼。

 只是很淡地挑了下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反應,慢條斯理地拉過帶子繫上,一邊若無其事對她說:“好了叫我。”

 說罷,他轉身不緊不慢走出了衛生間,替她關上了門。

 他一走,沈薔意就虛脫般坐到了馬桶上,臉燙得能煎雞蛋的地步。

 明明只看了一眼,就那麼快到無法計算的一眼,竟然就這麼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裡似的,拿橡皮擦都擦不掉的地步。

 她莫名其妙地抬起自己的手臂,手圈了圈自己的手腕和小臂。

 跟腦海裡的畫面做對比,好像比她手腕還要粗簡直太恐怖了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她猛地倒抽了口涼氣,驚恐得遇到鬼一樣的表情。拼命地搖頭,想要將那幾近毛骨悚然的一幕甩出腦海。

 她深呼吸,撩開浴袍,準備上廁所。

 更觸目驚心的一


幕來了,她竟然發現她的大腿根兒有若隱若現的指痕。

 紅紅的一點印記,像是被搓的。

 大腦又是“嗡”的一聲。

 知道賀靜生給她擦過身體,也知道碰過她哪些部位,可當親眼目睹還是會讓她驚慌失措,羞恥到無地自容。

 她連廁所都不想上了,拉開衛生間門,正要衝出去,賀靜生竟然就站在門口。

 “好了?”

 他朝她走來,抬起手臂正要抱她,沈薔意就如臨大敵般驚呼一聲:“不用!”

 原本身體的確癱軟無力,可這會兒像是被激發出一股潛能,宛如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逃命似的衝了出去,往床上一撲,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賀靜生又慢悠悠朝床走過來。

 沈薔意心驚膽顫,她縮成一團,結結巴巴:“我我身體還是不舒服”

 話裡的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賀靜生卻置若罔聞。

 走到床邊,坐下。

 伸手想要摸她的臉,她條件反射地一躲,他便先發制人般扣住了她的下頜。

 沈薔意縮了縮脖子,卻被禁錮。

 心跳快得彷彿要破膛而出,她垂著眼,不敢看他。

 賀靜生凝眸看著她,她的臉色潮紅,眼睫在不停地顫動。緊

 咬著下唇。

 活像受了驚掉下巢的小雛鳥。

 這樣子莫名的迷人。

 也莫名地勾起內心那股惡劣的破壞慾。

 因為不想再把小雛鳥送回原本的巢穴。

 想到這兒,賀靜生啞然失笑,原本扣住她下頷的手漸漸上移,細細撫摸她的臉頰,手指撬開她的嘴唇,不准她咬。

 沈薔意還是不敢動,身體僵硬得像是被點了穴。

 她不知道賀靜生在笑什麼。

 此刻的他過於沉默,那聲笑也撲朔迷離,讓人抓不住思緒。

 實際上,賀靜生此時此刻的心情,也複雜至極,複雜到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沈薔意太乾淨,乾淨到彷彿清澗的山泉水,純粹、原始、不見塵俗。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她時的場景,記得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灑脫美好,她的種種。

 所以他想靠近,想得到。

 畢竟沒有人不願意令自己身心愉悅。

 可實際上,他厭惡男女間的任何親密關係,鄙夷那些醜陋的男女之事,所以他的身邊從來沒有過女人。

 可


以稱作是一種心理疾病。的確事出有因,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件壞事。

 哪怕曾經有過無數女人為了討好地□□送上門,他只會看一眼都嫌髒地說出一個滾。

 然而昨晚,竟然在給她物理降溫時,即便她什麼都沒做,他卻失控了一次又一次。

 無法控制自己去碰她的手。

 無法控制那些想要更多的慾望灌滿大腦。

 想吻那兒,嚐嚐是什麼味道。

 想咬那兒,看看有多柔軟。

 更想,最好把她到昏厥,說不出一個“不”字。

 他不喜歡任何不可控的事物,所以在他這裡,根本不存在任何不可控的事物。

 可目前,他也的的確確分裂成了兩種人格。

 一時無法接受自己對厭惡排斥的情慾一再滋生,卻又無法控制對她的綺想。

 大概沒人能理解,這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心理上的佔更多。

 賀靜生閉了下眼,喉結在緩慢地滾動,即便漲得發疼,睜眼後他還是面色如常,淡然無瀾。

 “面對你我才知道我有多正常。”

 沈薔意一頭霧水,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有什麼隱疾?

 她瞬間眼睛一亮,那既然這樣的話…

 “所以我無法保證我會沒有任何反應。”賀靜生的掌心似有若無地摩挲了兩下她的臉頰,無比坦蕩地直言。

 “”白高興一場。

 隨後他收回手,站起身,“不過你不用緊張,在你願意前,我不會做逾矩的事。”

 他的語調還是溫柔。仍舊給足她尊重。

 又變回曾經那個紳士。

 可好像,又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沈薔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回應。

 她想起,他曾不止一次說過,他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

 “我的房間在隔壁。”

 說著時,賀靜生俯身朝她靠近,

 沈薔意下意識屏息。

 而他只是伸手探到了她的腦後,搖了下掛在床頭上方一排鈴鐺的其中一個,“有什麼事就搖鈴鐺,連著我的房間,我會聽到。”

 他們的距離很近。

 他淺淺又沉沉的呼吸落在她的肌膚上。一陣熱意。

 而他的眼鏡鏈也觸上她的下巴,一陣涼意。

 就這樣冷熱交替。

 “身體不舒服就早點


休息。”

 他的聲音很低,低得像耳鬢廝磨的氣音,溫柔又繾綣,“晚安。”

 說完,他起身,從沙發上拿起筆記本電腦,再次離開了房間。

 鈴鐺還在響。

 可同時震耳欲聾的還有她的心跳聲。

 她緊緊攥著被子,久久都不能平靜。

 這屋子裡光線昏暗,太過繁複的歐式宮廷風,在這樣的氛圍下,沈薔意竟然覺得有些詭異。